欠三年的房租?


    許家人都震驚了。


    許秀麗的妹妹,這幾天都在奉承許秀麗,為的是讓許秀麗安排她女兒去當兵。


    但是,許秀麗一直沒點頭,甚至還陰陽怪氣,說妹妹的女兒沒有自知之明。


    這會兒,心裏憋著氣的許三妹,幸災樂禍中帶著陰陽怪氣地說:“呀,肯定搞錯了吧。我姐結婚之後,一直不愁吃喝,也不缺錢,怎麽可能欠別人的房租。再說了,我姐一直跟公婆住一起,從來沒出去租過房子。小同誌,你趕緊迴去,把那不要臉的騙子打走。隻有別人欠我姐的錢和人情,我姐什麽時候欠過別人的。”


    小戰士說:“不是騙子。領導讓阿姨現在就迴去。”


    許秀麗從剛才的震怒中,稍微找迴來一些理智。


    三年,房租……


    提取關鍵詞,許秀麗想到了那套房子。


    從公公最近不爽的心情,許秀麗已經不再對那套房子再抱有幻想。


    但是,她從來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周朗對她釜底抽薪,她當然也要給周朗找點事情。


    大年三十那天,許秀麗專門給小叔子一家打電話拜年。


    她跟第二任妯娌說:“周朗那孩子也真是的,做事情都不跟家裏商量一下。結婚不通知家裏,把房子捐出去,也不跟家裏商量。


    咱爸之前說,那房子離周辰的單位近,讓他住進去。你也知道,房子沒有人住,就沒有人氣,破敗起來就特別快。


    你們家小安,才十歲,等他上高中,迴市區這邊,也得好幾年。


    所以,咱爸讓周辰先住進去,等小安迴市區上高中,再把房子給你們。


    結果,也不知道周朗從哪裏聽說,那房子以後歸周安。周朗就通過一些手段,直接跟咱爸的老領導聯係,說咱們家要把那套房子捐給少年宮。


    等家裏知道的時候,捐贈手續都已經走完了。”


    雖然許秀麗跟那個妯娌接觸不多,但她對那女人也有一定的了解。


    假清高罷了。


    少不了去跟周老二鬧。


    周老二被鬧煩了,還能不發作周朗?


    然而現在還沒聽說周朗那邊有什麽麻煩,她就先有麻煩了。


    許秀麗鐵青著臉出門。


    上車後,又對小戰士吼道:“你是不是沒長腦子呀?”


    小戰士知道,他是因為說了她欠三年房租的事情,被遷怒。


    “阿姨,是您非要我說出來的,我隻不過是按照您說的做。您罵我沒腦子,其實是在罵您自己。”小戰士直接迴懟。


    許秀麗氣得翻上去的白眼,差點翻不迴來。


    迴到公婆家裏,一進門,許秀麗就感覺氣氛不對。


    公公坐在沙發上,臉色難看。


    另外還有兩個人,一個人是公公以前的同事,他們之前不太對付。


    還有一個,應該是房管局的。


    “老周,這就是你家大兒媳婦吧?既然人迴來了,那就把房租付一下吧。”


    許秀麗裝傻:“孫叔叔,您開什麽玩笑,什麽房租啊?我們從來沒租過房子。”


    周老爺子拍桌子,“讓你付就付,廢話那麽多。”


    許秀麗心裏非常窩火,就因為公公和別人有矛盾,她成了拿錢平息怒火的人。


    三年的房租,他沒準會要五百塊。


    憑什麽啊!她一年的工資呢。


    許秀麗給公公倒水,“爸,您別生氣,凡事都得講理,對吧。不能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不然,別人都以為咱們家好欺負,誰都上來啃一口。”


    沒等周老爺子再說話,旁邊的人就露出不達眼底的微笑說:“嗯,說得很有道理。凡事確實都得講理,那我就來好好地跟你講講道理。


    道理之一,不告而取謂之竊。


    少年宮旁邊的房子,你們沒有告知產權所有人,就住進去,跟偷沒區別吧?


    道理之二,別人好心幫你們把偷竊的事情圓過去,你們不能不領情,反而倒打一耙吧。


    這幾天,外麵都在說,周辰霸占故去的嬸嬸要捐的房子。


    我和你公公,是多年的老戰友,我也不想看他因為寶貝大孫子的事情,晚節不保。


    所以呢,我就想,你們把房子付了,就能堵外麵那些嘴了。


    周辰不是霸占,是租住。


    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許秀麗臉色慘白,嘴巴一張一合,好一會都說不出話來。


    對麵的人繼續說:“為此,我還專門去做了調研。


    我花了一天的時間走訪那套房子周圍的租房情況。


    結合麵積、以及房子的幹淨整潔,和房子的配置,我估算出了一個市場價。


    按照市場價,一個月租金,怎麽也得70塊錢,才能租到這個房子。”


    許秀麗噌地站起來,麵容有些扭曲,“七十塊一個月!”你怎麽不去搶!


    “別急呀!我話還沒說完呢。”老孫慢條斯理地說。


    “我是絕對不會付這七十塊錢的!”許秀麗對上公公冰冷的眼神,也不畏懼。


    “考慮到周辰和房主之間的關係,我們商量了一下,最終決定給一個比較合理的價格。一個月房子五十塊,三年就是一千八百塊。”


    “什麽?一千八百塊!”許秀麗幾乎破音。


    她之前設想過,對方要多少錢,五百塊,她都覺得對方是獅子大開口。


    好家夥,他居然敢說一千八百塊!


    許秀麗咬牙切齒:“怎麽不去搶?搶還來錢快!”


    對麵的老孫,瞥了一眼臉色陰沉的周老爺子,意有所指地說:“老周,你這兒媳婦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她說得還挺有道理,搶的東西,來得最快。”


    周老爺子臉色愈發鐵青,他瞪向許秀麗,“去,把錢拿給他們。”


    許秀麗不願意,還想說些什麽,就聽公公說:“你要是再不去,就等著你兒子明天上班的時候,有人堵在單位門口,讓他付房租。”


    “爸……這,這不合理呀。”


    老孫:“霸占別人的房子,更不合理。天下哪有免費的東西,你們說是吧?”


    許秀麗氣死,但現在唯一能做的也是趕緊掏錢。


    十塊錢麵額的紙幣,厚厚一大遝,伸過去的時候,許秀麗都有些不忍心看,生怕自己忍不住搶迴來。


    結果,拿到錢的人,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那數錢。


    自己數錢,是爽。


    聽別人數從自己身上拿走的錢,是痛,是鈍刀子割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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