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舟相信周朗,他沒有畫大餅。


    包裏的票和錢,確實夠他們夫妻倆生活。


    他能替戰友考慮,也是一個有責任心的人。


    葉舟來得比較晚,肉攤可供選擇的肉已經不多,特別是這年頭的人喜歡的肥肉,都沒了,隻剩下骨頭和一些瘦肉居多的肥肉。


    葉舟買了兩個大骨頭,又要了一大塊肉。


    排在隊伍裏麵一個中年婦女酸溜溜地說道:“一看就是大院裏的,一口氣買這麽多,也不知道給後麵的人剩點。”


    葉舟這才意識到,現在買點肉,都是打眼的存在。


    買完肉,葉舟又去買了一些蔬菜,把肉蓋住,再迴大院。


    葉舟沒有第一時間迴家,而是先去了程大姐那裏。


    這次來,葉舟終於見到了程大姐家的兩個孩子。


    十歲的兒子徐大剛,八歲的女兒徐詩月。


    之前來葉舟都沒見過兩個孩子,主要是因為這對兄妹特別懂事兒,小小年紀就知道替父母分擔,跑去冬季幹涸的河道裏挖泥鰍。


    鎮上有人收泥鰍,兄妹倆寒假以來,一共賺了五塊錢。


    現在,程大姐做衣服賺錢,兩個孩子也能幫忙打打下手,比如卷邊、分線。


    葉舟把一個大骨頭拿出來,“程大姐,孩子在長身體,你用大骨頭燉點蘿卜湯。”


    程大姐看到葉舟還買了蔬菜,立刻說:“之前不是說好了,讓你不用買蔬菜,想吃什麽菜,就去我的自留地那邊摘。花這錢幹啥呀!”


    不等葉舟拒絕,程大姐就跟兒子說:“大剛,以後你每天摘菜的時候,多摘一點,給你葉阿姨送去。”


    徐大剛偷偷的看了一眼葉舟,又羞澀地低頭,“好的,明天開始我給葉阿姨摘菜。”


    葉阿姨……


    葉舟很快說服自己接受這個稱唿,她也進入了角色,先是誇讚兩個孩子乖,然後再問他們讀幾年級了。


    一個四年級,一個二年級。


    三十年後,這麽大的孩子,估計已經開始了上不完的興趣班和學習班。


    這個年代,他們卻要去河道裏挖泥鰍補貼家用。


    一個年代的孩子,有一個年代的苦。


    葉舟還單獨誇讚徐詩月的名字好聽,富有詩意的名字,已經超越她的同齡人。


    得到誇讚的徐詩月,臉紅紅。


    程大姐解釋說:“我的名字不好聽,所以給女兒取名字的時候,我就要求他爹一定得娶一個好名字。她爹也沒認識多少字,當時的文化水平,就是部隊盲班的水平。她爹就去找周營長,當時周營長是他們的排長。”


    葉舟好奇:“名字是周朗取的?”不像啊……


    程大姐說:“周營長直接拒絕了,說老徐,怎麽能輕而易舉地把閨女的取名權讓出來,送了老徐一本字典,讓他自己翻。”


    據說,老徐翻了幾天,頭發都沒少薅,最終把女兒的名字取好了。


    小詩月可能也是第一次聽說自己取名的趣事,聽得津津有味,嘴角彎彎。


    葉舟說:“程大姐,其實你也可以改名字的,現在改名字不難。”


    程大姐一聽,眼睛瞬間亮了,“真的嗎?”


    當天晚上,操勞一天的程大姐,躺下後,就跟丈夫說:“老徐,我想改個名字。”


    程盼睇,一個伴隨她三十二年的名字,她不想要了。


    每次跟人介紹自己的名字,別人都會問——


    “你上麵還有幾個姐姐啊?”


    “你是不是每個月還得給家裏寄錢養弟弟?”


    “你弟弟娶媳婦,你要出錢吧?”


    “你嫁得那麽好,沒補貼弟弟啊?”


    徐連長有些好奇:“怎麽突然想起改名字了?是不是老家那邊又來電報了?”


    程大姐說:“哼,拍電報得花錢,他們可不舍得。今天葉舟跟我說,我不喜歡這個名字,其實是可以改的,說是改名一點不麻煩。”


    “葉舟說的啊……那就改。”


    徐連長現在也特別讚同媳婦之前說的話,跟著聰明人走,不會錯。


    他們就跟著營長,也不去住樓房。


    現在,那些住樓房的人都說,房子小,放個屁一屋子都能聞到。


    沒了院子,就不能種菜,沒分到自留地那些人,就隻能買菜吃。


    最主要的是,住樓房,睡眠反而不好了。


    樓上孩子多的,吵得根本睡不著。


    再看他媳婦,沒要食堂那個輪崗的活,按照營長愛人給的圖紙做衣服,三天就能把在食堂幹一個月的工資賺迴來了。


    山腳下的房子裏,葉舟的鋼筆沒水了。


    她正準備去吸墨水,對麵的周朗站了起來,按住她的手。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休息了。”


    葉舟抬頭,對上周朗欲望明顯的眼神。


    在外麵再正經的男人,一旦開葷,也很難再吃素。


    葉舟也是有要求的,她說:“現在不是安全期。”


    周朗說:“我有工具。”


    葉舟有些好奇這個年代的套子是什麽樣的。


    之前,她聽年長十幾歲的同事說過,他們小時候,有人拿父母晾起來的避孕套當氣球。


    說是可以再迴收利用的,每次用完之後,還得洗。


    葉舟心裏已經有了盤算——誰用的,誰洗。


    但是看到實物,葉舟迷茫了,這包裝,和幾十年後差不多,看著是一次性的。


    雖然已經坦誠相對好幾次,周朗依然有些放不開,戴那玩意的時候,還背對著葉舟。


    葉舟瞥了一眼旁邊的盒子,是英文包裝的,隻不過英文被撕掉,沒撕得太幹淨。


    難道是進口的?


    周朗竟然有這本事,弄到進口貨?


    他正準備搞事情的時候,她挪開,如水般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著他。


    周朗被撩得有些急不可耐,“怎麽了?”


    葉舟伸出如蔥白般的手指,勾著他的下巴,問:“套子哪裏來的?”


    周朗猶豫了一下,解釋說:“在外麵買的。”


    “和洗麵奶沐浴露一樣的地方嗎?”


    周朗的眼神也比剛才清明了些許, 他點頭:“對。”


    “柳城竟然有這種好地方,在哪裏?”


    周朗不答反問:“你要幹嘛?”


    “我想去看看。”葉舟要買衛生巾。


    現在的人,生理期用的是月事帶,上麵墊衛生紙。


    周朗腿一抬,輕而易舉地控製住她,覆身而上,在她耳邊說:“完事之後我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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