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寧玉最終還是被大隊長這話給唬住了,她的語氣沒了剛才的盛氣淩人,提出帶他們先從單位這裏離開。


    老鄉不願意,“萬一你帶我們去土匪窩裏呢。你們這些城裏人,心眼比篩子還多。”


    盧寧玉說:“一會有外賓的車隊來,你們不跟我走也可以,公安部門來清理你們,到時候就別怪我。”


    “剛才門衛也說讓公安來,那就來唄。反正是你打電話叫我們來京城的,你就是頭目,我們最多是從犯。”這話也是那個年輕人教的。


    果然,說了這話之後,那個女的表情又變了。


    盧寧玉提出先帶他們去吃飯。


    “我們不要再去什麽麵館了。你當初在電話裏說的,我們來了京城,可以頓頓在飯店吃飯,點菜都能隨便點。”


    其他人紛紛附和。


    盧寧玉咬咬牙,最終還是把他們帶去了一家飯店。


    這飯店當然不是楊氏飯店,即便到了這個時候,盧寧玉依然不忘記提醒自己——不要給跟葉舟關係好的飯店增加營業收入。


    倘若老楊看到同行飯店裏來了兩桌客人,跟八輩子沒吃過飯的,嚴重影響周圍客人的就餐體驗,一定會感謝盧寧玉沒把客人帶去他的飯店。


    盧寧玉自然不會跟那些人一起吃飯,等那些人點好菜,她就付賬躲到一邊。


    結果,沒過多少會兒,飯店的老板娘就出來找她,說是那些人又加了很多菜,讓她再去結賬。


    那些人飯飽酒足後,又跟盧寧玉提出,他們要住好的酒店,之前好幾個人一個房間的小旅館,他們看不上了。


    看到盧寧玉氣得臉色扭曲,還有人體諒地說:“你要是心疼給我們花錢住店,就快點給我們找工作啊。你不是在大廠子裏當領導嗎,你就把我們弄進去,明天就上班,那明天的房錢就省了。”


    盧寧玉被氣笑了,脫口而出道:“你們可真能白日做夢,京城本地人都不可能想進我們單位就能進,那是直屬中央的大企業,就憑你們?


    你們真想進,最好的辦法是現在就一頭撞死。


    死了之後,還得投胎去家境好的京城人家裏,才能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進我們單位。”


    那些人臉色都不好看,卻也更加堅定了他們從盧寧玉身上咬下一塊肉來的決心。


    那個年輕人已經點醒了他們,葉舟就是一個學生,雖然她嫁得好,但是她男人是軍人。他們要是去找葉舟要吃要喝,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扣一頂騷擾軍屬的帽子。


    他們現在最實惠的方式就是盯著盧寧玉和陳安,一個是打電話叫他們來的人,另外一個可能做了對不起老校長父子的事。


    就算最後不能留在京城工作,也要弄到一點實惠的好處再迴去。


    盧寧玉把這些人安頓好之後,就馬不停蹄地去找陳安。


    陳安冷冷地說:“這些人是你招來的,既然他們去找你,你就自己處理吧。”


    盧寧玉氣死,“你知道他們一頓飯要吃多少錢嗎?一天的房費多少錢嗎?我們還要買婚房,這錢都給他們花了,我們的房子怎麽辦?”


    陳安說:“你是單位的會計,守著一個大金庫,賺錢的辦法比我多。”


    盧寧玉沒有錯過陳安嘴角勾起的那抹諷刺的笑意,他竟然知道她私下的小動作嗎?


    盧寧玉心裏惴惴不安。


    這次談話不歡而散,陳安樂得人去找盧寧玉,這樣一來他就不用擔心那些鄉巴佬說出一下讓他周圍的人懷疑他當年考上大學有貓膩了。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他們這一對,還沒結婚呢,就開始各自飛了。”


    周朗和葉舟又到了一個新地方,入住酒店後,趁著葉舟去洗澡,周朗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邊的人繼續興奮地說:“我帶我表姐躲在一邊看過陳安惶惶不可終日的樣子,我表姐的心情終於好一些了。周哥,真的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他當然可以直接拿著陳安冒名頂替上大學的證據交給相關的人,但是他不想讓陳安死得那麽痛快。


    如果遞交證據的過程順利,陳安麵臨的懲罰,無外乎是丟了現在的工作,他的父親可能會受輕微的牽連,最後背鍋的多半是陳父的秘書。


    現在,讓那些被盧寧玉請來的人折騰一下這一公一母,讓他們惶恐不安幾天,也好讓被他們傷害過的人出一口惡氣。


    周朗提醒說:“該收手就收手,不要把你自己也折騰進去。


    盧寧玉的大伯雖然疏遠了她,但好歹是養在身邊十幾年的親侄女,該撈一把的時候,那位應該還是會心軟。


    還有就是,萬一被陳家知道那些證據在你手裏,你也會有麻煩。”


    電話那邊的人連忙說:“周哥你說得對,我昨天開始,就沒再跟那些人接觸了。至於證據,我下午就會用妥善的方式交出去。”


    陳安在單位裏自然也有競爭對手,家世相當,學曆相當,卻因為陳安有一段好姻緣,讓對方處於下風。


    現在,對方有了這份證據,定然會充分利用。


    接下來的兩天,葉舟和周朗的旅遊繼續。


    新的目的在西南,山山水水,好不快活。


    每天周朗都能把膠卷用完,他拍了不少媳婦的照片。


    當然,也有夫妻倆的合影,是讓路人幫忙拍的。


    葉舟從路人拍照的姿勢判斷,最後出來的照片應該會讓周朗這種肩寬腿長的人變成小短腿,她就更不用說了。


    這次從山裏玩迴來,剛踏入酒店,就聽到一個急切的聲音——“老連長!”


    周朗和葉舟同時停住腳步,往旁邊看,這才發現酒店大堂的位置站著幾個人,他們看向周朗的目光,滿是驚喜和興奮。


    半個小時後,在附近的飯店包廂裏,葉舟聽他們說話就基本明白是怎麽迴事了。


    原來,前兩天周朗和葉舟跟兒子打電話的時候,盧星海和羅巧玲正好也四合院,他們倆想問問周朗什麽時候迴來,羅巧玲好不容易來京城一趟,還是想見見葉舟再迴去。


    歸期啥時候,周朗說還早,不過還是讓盧星海知道了他現在的地點。


    迴去後,盧星海恰好接到戰友的電話,語氣竟然不由自主地泛酸說:“老連長這會兒離你們可比離我近得多了。”


    這幾個人裏,其中有一個還認識葉舟,因為他是葉舟隨軍去柳城的那一年退伍的。


    所以,他自覺跟嫂子更加親密,點菜的時候殷勤得不行。


    “嫂子,這家飯店的黃牛肉很不錯,我記得當初在食堂的時候,聽到您打飯的時候跟食堂的師傅說,讓他們炒黃牛肉的時候加點辣椒。這裏的黃牛肉,就是辣的,特別好吃。”


    “嫂子,當時您給我們班的戰士一罐大白兔奶糖。”


    “嫂子,您當時去柳城大學教書,我們都特別興奮。”


    “嫂子……”


    最終還是有個人用胳膊撞了一下他,“就你屁話多,叨叨個沒完,嫂子為了應付你,都不能好好吃飯了。”


    葉舟笑,“大家一起吃。”


    其實大家更想跟老連長好好喝一杯,但是看到漂亮又斯文的嫂子坐在旁邊,他們竟然都不敢勸酒。


    周朗就問了一句:“你們現在的生活怎麽樣?”


    這話一出,他們就打開了話匣子。


    現在,他們成立了一個運輸隊,車隊裏已經擁有三輛貨車。


    除了貨車之外,也弄了好些輛三輪車,在省城內送貨。


    雖然辛苦,每個月下來卻沒少賺。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周朗突然提到一個人,“他現在怎麽樣了?”


    之前這個車隊的主導人是那個人,但是後來周朗讓盧星海專門來一趟,換了一個主事的人。


    再後來,可以注冊公司之後,那個人就不再是運輸隊的主要領導,不過依然給他崗位,他負責拉業務,拿提成,每個月工資在公司裏也算高的。


    周朗提了這個名字後,包廂裏瞬間安靜下來。


    準備夾菜的,都把手縮了迴來。


    你看我,我看你,誰都沒開口的意思。


    眼看著老連長的臉色愈發沉鬱,車隊的總負責人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說:“今天他兒子滿月,在辦滿月酒。”


    葉舟自然也感覺到不對勁,她男人平時不這樣的。


    “他在生兒子之前,前麵有幾個招娣女兒?”葉舟問。


    旁邊那個覺得自己和嫂子熟的人,頓時露出驚訝的表情,反問:“嫂子,您怎麽知道?”


    葉舟說:“你們的年齡都老大不小了,都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不至於因為經濟方麵的原因娶不上媳婦。想必你們應該每個人都已經當爸爸了,現在又是計劃生育,應該不至於到現在才生孩子。那麽隻有我說的那種可能,前麵生了幾個女兒,但是又執著於要兒子。”


    嫂子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他們臉上的表情都有些臊得慌。


    雖然執著於生兒子的不是他們,但是他們卻多多少少有些理解那個人的想法和執拗。


    旁邊那人又繼續跟葉舟說:“其實,現在給他生兒子的人,也不是他媳婦,是在外麵找的。”


    說到一半的時候,其他人想阻止,但是已經來不及。


    等那人說完,其他人幾乎動作一致地看向他們的老連長。


    周朗淡淡地說:“不用看我,我沒那麽閑要去管他生兒子的事。”


    葉舟倒是很感興趣,問旁邊那人到底是什麽情況。


    穿來之後,葉舟周圍確實有不少重男輕女的,倒是第一次親耳聽到還算搭得上關係的人在外麵養小的來生兒子。


    包養小老婆生兒子的風,終於還是刮到了八十年代末,有些先富裕起來的人,又還是懷念封建社會的齊人之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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