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月前的某一天,翠姨無意中聽到葉舟和小劉總在說蓋商品房的事情。


    之所以還沒行動起來,是因為沒錢。


    這筆錢,得讓老劉總出。


    讓老劉總掏錢,得有一個契機。


    聽到翠姨的話,小劉總眼前一亮,“他買的那個煤礦,果然很抵啊。”


    翠姨疑惑:“什麽很抵?”


    葉舟幫忙翻譯說:“港城話就是很劃算的意思。”


    翠姨連連點頭說:“對,抵!非常抵!他說起這個煤礦的時候,笑得臉上的褶子都能夾死蚊子。根據我對他的了解,他雖然是個奸商,但是說話其實不會有誇張的成分。再結合他的表情,可想而知這個煤礦能讓他預期的賺多很多倍。”


    小劉總眨眨眼睛,說:“怪不得今天下午的時候,路過他們公司門口,看到他們負責外聯的經理去鐵路部門。看來是要聯係車皮,把煤運出來。”


    劉氏集團已經在京城設立了分公司,公司就租在小劉總他們的大廈的四樓。


    按理說,他們港城人很注重風水和樓層,四樓開公司,是很避諱的。


    但是小劉總的租賃部就是非常明確地告訴他們:其他地方都租出去了,也不可能為了你們把租客趕走,愛租不租。


    那就租吧。


    劉氏集團的行政還想討價還價:既然是四樓,樓層不太好,那麽能不能便宜點?


    得到的迴複依然是——愛租不租,房租一分都不少。


    老劉總聽到匯報之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最終還是得做出決策——租!


    老劉總本來以為想從港城那邊把人調到京城來,可能要指名道姓才能達成,沒想到的是,他春節的時候,在會議上提出這事兒,很快就有人響應,表示願意來京城。


    一開始,老劉總還以為自己的魅力很大,他走到哪裏都有人追隨。


    等到這些人跟著他一起從港城來京城,他才明白是怎麽迴事。


    這些人雖然在四樓辦公,卻熱衷於往樓上跑。


    原來,人家想追隨的是他兒子。


    大概在這些員工的眼裏,他這個老頭已經生不出其他的兒子,以後劉氏集團就是劉煊繼承。來京城,就意味著可以跟以後劉氏集團的掌舵人混個眼熟。


    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公司也一樣。


    老劉總有些心酸,但是又說不出什麽反對的話,隻能默默承受,然後繼續去西北那邊開疆破土。


    因為有這些熱情地跟他打招唿的員工,小劉總對自己老豆的動向多多少少有點了解。


    去鐵路部門協商,就意味著有大宗貨物需要運。


    原來是運煤呀!


    葉舟雖然對煤炭交易不是很了解,但是在原來的世界裏,她知道梅老板可是風光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改革開放之後,一直到房地產行業的興起,這段時間裏,煤老板這個名詞幾乎等同於資本。


    煤老板有錢之後,有一部分人熱衷於投資影視行業,那段時間,煤老板的審美可比後來她寫劇本的時候的資本強多了。


    至少煤老板投資影視的時代,屏幕上看到的俊男靚女的質量,遠遠比她寫劇本的時候高得多。


    結合這些信息,不難得出,現在賣煤就是賺錢。


    看來,老劉總是把她當初在胡同口跟他說的話聽進去了。


    賺錢了好呀,畢竟要花錢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小劉總眼睛也亮了起來,他確實盼望著早點把商品房蓋起來,倒不是為了賺錢,而是因為花老豆的錢很有成就感。


    “那我明天去見見我老豆。”


    話音剛落,腳底下就傳來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寶寶也要見老豆。”


    三個大人低頭,這才發現剛才在院子裏的沙坑裏玩沙子的兄弟倆,竟然走過來了。


    小劉總一隻手撈起一個,說:“你們的老豆還沒下班呢,跟舅舅玩好不好。”


    周朗迴來的時候,兩個兒子就衝過來。


    “老豆!”


    “爸爸是老豆。”


    周朗看向小劉總。


    小劉總一臉無辜:“你兒子模仿能力強,怪我嗎?”


    晚上,周朗花了不少功夫,給兒子們講睡前故事,才把兒子們糾正迴來,不再叫老豆,叫爸爸。


    第二天,兩個孩子就見到了舅舅說的老豆。


    老劉總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樣的,去了一趟友誼商店,買了禮物,就來登門了。


    相比較而言,雙胞胎覺得眼前這個長得黑黢黢的爺爺,比那些玩具更加有吸引力。


    那些玩具,就是汽車飛機,還有變形金剛。他們早就有了呀。


    黑黢黢的爺爺,說話好奇怪,他們不是很能聽懂,是怎麽迴事?


    “這個是哥哥的,這個是弟弟的。你們倆都有,一模一樣,不用搶哦。”


    哥哥睜大眼睛,“嘉韓哥哥的呢?”


    弟弟說:“都給嘉韓哥哥!”


    這些玩具,兄弟倆都沒多看幾眼,就跑去玩沙子了。


    那個沙坑其實是上個星期他們的媽媽才指揮他們的爸爸和舅舅弄好的。


    兩個小家夥對家裏所有的玩具好像都失去了興趣,去公園玩的時候,聽到別的小朋友背古詩被表揚,他們就背微積分公式。


    葉舟大驚失色,迴來對周朗和小劉總耳提麵麵:“不許拔苗助長,絕對不能讓《傷仲永》的事情發生在我們家。”


    怎麽才能恢複孩子們的童心?


    葉舟突然想起來,在原來的世界裏,她當編劇賺到錢可以買房子的時候,錢不是很多,隻能買一套稍微過得去的二手房。


    房子買下來,稍微裝修一下就住進去了。


    住進去之後才發現一個很大的問題——她家樓下不遠處是小區的一個沙坑,從早到晚都有孩子在那裏玩沙子。


    又笑又跳又鬧,還有的寶寶辛辛苦苦用沙子堆起來的寶塔被人撞倒之後嗷嗷大哭。


    從那之後,葉舟再買房子都會在買房子都會避開小區裏的兒童樂園的位置。


    曾幾何,她站在窗戶邊看孩子們玩沙子的時候,看他們笑的那麽開心,也很疑惑——沙子有那麽好玩嗎?


    弄這個沙坑之前,葉舟還專門帶著兩個兒子去了一趟建築工地,找了一堆沙子給他們玩。


    果不其然,沙子對於他們這些小朋友來說,吸引力很大。


    特別是可以一邊玩沙子一邊看挖掘機。


    那天,兩個小子從早上玩到傍晚,連中午飯都是在工地吃的。


    第二天早上,還自己爬起來穿好衣服,脖子上掛個水壺就咚咚咚地來敲爸爸媽媽的房門,“粑粑麻麻,起來啦,去工地上班啦。”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葉舟組織家裏的勞動力,在院子的一角挖了個沙坑。


    看著自己買的玩具不被雙胞胎喜歡,老劉總還挺失落的,他跑去蹲在沙坑旁邊,一邊看兄弟倆玩,一邊問:“嘉韓哥哥是誰啊?”


    “嘉韓哥哥就是嘉韓哥哥啊。”


    “那黑爺爺你是誰啊?”


    黑爺爺?他怎麽會有這種名字?


    老劉總感覺眼前一黑。


    “其實爺爺長得挺白的,就是去西北的時候曬黑的。”


    西北?


    這個名詞兄弟倆倒是聽大人們提起過。


    哥哥若有所思,然後說:“你是老豆啊!”


    弟弟聽到這話,也停止了玩沙子的動作,看向黑爺爺。


    “哥哥,老豆是壞蛋哦。”


    老劉總:……


    就在老劉總很受傷的時候,翠姨從屋裏出來了。


    老劉總正準備跟黎女士訴苦的時候,就聽到對方說:“咦?劉先生,你怎麽在這裏啊?剛才吃早餐的時候,聽到劉煊說,一會兒去公司找你談事情呢。”


    老劉總為之一振:兒子居然主動找他了?這算是父子關係破冰的信號嗎?


    “謝謝黎女士你告訴我這個信息!我這不是從西北迴來嗎,想先來看看這兩個孩子。真是不得了,才幾個月的時間,就長那麽大了。”


    按照常理來說,誇別人家的孩子,往往會得到孩子的長輩和父母的歡喜。


    可是,老劉總卻看到黎女士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諷刺笑意,她說:“這不是很正常的嗎?你卻表現出一副很驚奇的樣子。你見得你以前沒有好好帶自己的孩子。”


    老劉總臉色一變,強撐著說:“也不算吧……我其實也帶孩子的……”


    翠姨說:“那你說說,劉煊是什麽時候會走路的?他第一句會說的話是什麽?”


    老劉總嘴巴一張一合,迴答不上來。


    翠姨手一揮,“忙你的去吧。”


    老劉總帶著深深的負罪感,離開了四合院。


    等看到老劉總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翠姨就對兩個小孩說:“你們繼續玩,我去給你們舅舅打個電話。”


    電話打到小劉總的辦公室,翠姨說:“剛才,我幫你把你爹的愧疚指數又上升了十幾個點,一會見到他之後,你可以大膽地跟他提要求。”


    小劉總說:“謝謝翠姨!以後那個商品房蓋起來,我會給你留一套的。”


    翠姨說:“我才不要呢!我不喜歡住樓房,我就喜歡住四合院。”


    “又不是給你住,是給你收租的啦。”


    “我現在賺的錢已經夠養老了,以後還會賺更多的錢,惦記你的房子幹什麽?”


    小劉總掛斷電話後就跟顧恆說:“我家翠姨跟那些人真的很不一樣。”


    顧恆點頭說:“那是自然的。”


    小劉總突然感覺顧恆身上有一些明顯的變化,他上下打量著顧恆。


    顧恆被老板看得有些莫名,“小劉總,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


    小劉總說:“顧助理,你最近看起來變帥了,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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