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葉舟還是周朗,還有陶國慶和小劉總,都非常默契地當做沒看到翠姨的異樣。


    葉舟說:“翠姨,我可以光吃餡,把餃子皮給周朗吃啊。”


    小劉總看向旁邊的陶國慶。


    陶國慶立刻捂住碗口,“你隻是我的伴郎,又不是我的新娘,我為什麽要吃你的餃子皮!”


    小劉總“嗬”了一聲,“你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我稀罕讓你吃嗎?”


    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


    此時,翠姨心裏也特別感慨。


    孩子們那麽好,她不比任何人差。


    那年,在甘家當傭人的時候,也是在這套四合院裏,那時候的她,每天都過得很煎熬。


    看著甘家人住宋家的房子,還時不時地詆毀宋家人,她心裏的憋屈和難受,無人能理解。


    若幹次,她拿著菜刀剁肉的時候,都冒出一個瘋狂的念頭——殺了他們,把他們全殺光。


    她要達成目的應該不算特別難,隻需要在飯菜裏邊加一點料,就能讓他們甘家全家都不省人事。


    最後始終是理智戰勝衝動。


    甘家人可沒有資格死在這套房子裏!


    他們就應該像狗一樣被趕出去!


    那一天肯定會到來。


    翠姨本來以為自己每天最艱難的事情就是和保持理智,直到那一天的到來,她才發現自己還會被其他的事情左右。


    甘家人道貌岸然,裝得很正派,但是每年春節前,都會通過別人送禮的方式,撈得盆滿缽滿。


    翠姨把這些送禮的名單都暗暗記下來。


    哪年哪月,誰,都送了些什麽?甘家又應允了什麽?


    因為她是負責倒茶水,有些記錄的不算是很清晰。即便如此,甘家倒台的時候,這份清單還是起了一定的作用。


    當年送禮的人,走了甘家捷徑的人,也有一部分人被處理。


    但是這些後來被處理的人裏,不包括文光輝。


    那天,翠姨午飯都沒有時間吃,就被甘家人使喚得團團轉,她一直都在幫著接待客人,端茶倒水。


    也不知道來了第幾撥人,翠姨餓得胃都有些痙攣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哪怕那個人離開的時候才20歲,現在已經是中年,她還是隔著門就聽出了對方的聲音。


    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為了心中理想,毅然違背父母長輩意願的熱血青年。


    中年的他,已經是汲汲營營之輩。


    他帶著妻子和兒子一起來的甘家,竭盡所能地討好甘老頭。


    翠姨低著頭進去,把茶水端上。


    他的妻子來之前應該對甘家的情況做了特別係統的了解,那女人拚命地踩低宋家,她進來奉茶這麽點時間,那女人就羅列出宋家的幾條罪證。


    ——宋詩錦是個蕩婦,她嫁人之前,跟好幾個男人不清不楚。


    ——宋詩錦的父親根本就不是什麽良善之輩,他之所以隻有宋詩錦一個女兒,不是因為他有多專情,是因為他年輕的時候逛多了花街柳巷,身體早就熬壞了。宋詩錦是不是她的親生女兒還不知道呢。


    ——宋詩錦的母親,說是名門之後,其實不過是別人家的養女。人家不舍得把親生女兒推出來聯姻,才把養女推出來。


    這些話果然取悅了甘老頭。


    似乎在甘老頭心裏,宋家被描述得越不堪,他霸占宋家的房子和財產就顯得理所當然。


    甘老頭還裝著一副詫異的樣子,“不會吧……”


    那女人說:“我說的都是事實!您老寬容,還留了宋家以前的傭人在這裏,問問她就知道是不是了。”


    屋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翠姨身上,其中也包括那個男人。


    翠姨眼睛的餘光看到那個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之後,怔愣了一下,然後有些慌張地轉移目光。


    翠姨剛才給那個侃侃而談的女人放茶杯的時候,故意放在靠邊的位置,她急著想讓翠姨站出來證實她的話,抬手想拉住翠姨,卻碰到了那杯茶。


    清脆的瓷器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


    翠姨看向旁邊的甘老頭,“領導,這套茶具可是以前大總統家裏收藏的……這可怎麽辦呀?”


    那個女人的臉色瞬間煞白。


    她的兒子立刻跳起來說:“是你沒把茶杯放好!要賠也是你賠。”


    翠姨往後退一步,說:“我在甘家工作這麽多年,連一隻碗都沒有打碎過。如果你們賠不起的話,我來賠就是了,也用不著讓一個孩子出麵。”


    第二天,甘家老太太對翠姨格外的和顏悅色,翠姨當然知道是為什麽,因為昨天那一家三口離開開之後應該送來了不少賠償款。


    至於那個所謂的被以前的大總統收藏過的茶具,是無稽之談。


    甘家人自動認為——宋家留下的這個傭人真是好用,她能一眼就看出那家人是肥羊,隨口編了一句話,就讓肥羊割肉。


    翠姨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那家人是什麽來頭?


    甘老太太卻沒有迴答她,隻是說,他們一家在外地,想要調迴京。


    現在想要來京的人多了去了,他們是京城人又怎麽了,也不是想迴來就能迴來的。


    翠姨心裏始終咽不下那口氣,那個女人憑什麽詆毀宋家。


    還有,那個男人當初為什麽要騙她。


    從他們兒子的年齡不難看出,他離開京城沒幾年,應該就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了。


    翠姨這些年一直單著,有一部分因素是擔心他突然迴來,物是人非。


    要說對那個人的感情有多深,其實也說不上。


    更多的應該是一種承諾吧。


    答應過別人的事情,她不想違背承諾。


    她的地址一直沒變,宋家人離開,甘家人住進來,她還守著這裏。


    他但凡寫一封信,她都能收到。


    他如果告訴她,他已經娶妻生子,她也不是不會祝福他。


    可是呢,他帶著他的妻子來找甘家人,還踩踏宋家人的尊嚴。


    他們憑什麽?


    那女人什麽來頭,她不知道。但是姓文的應該很清楚,他們文家的生意當初出問題,是靠宋家才度過難關的啊。


    他的父母長輩,都承過宋家的恩。


    不求他們迴報,至少也應該做到不要編造是非來拉踩吧?


    那天,翠姨產生了很大的挫敗感。


    識人不清,造成的後果有多嚴重,她又不是沒見識過。


    宋小姐就是錯看了周景川,宋先生也是錯看了周老頭。


    她怎麽也錯看了姓文的?


    這事就這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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