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姨跟小劉總去港城之後,葉舟心裏其實一直都很忐忑。


    那個女秘書絕對不是善茬,上次見麵的時候,她沒有在葉舟手裏討到好處,不是因為實力不強,而是因為葉舟不按套路出牌。


    港城那邊可是女秘書熟悉的環境,她甚至在老劉總打算放棄她的情況下,還能讓老劉總改變主意,把婚禮辦得聲勢浩大的。


    可想而知,這個女人不簡單。


    這兩天,葉舟腦子裏不停地冒出在原來的世界裏看的那些港城豪門紛爭。


    比如原配被二房三房折磨得了抑鬱症,然後被當成瘋子關進了精神病院。


    比如,想要上位的情人,夥同綁匪,把原配的子女綁架。


    ……


    在焦慮的煎熬中,葉舟接到了翠姨的電話。


    “小舟,是不是很擔心我們?放心吧,沒事兒,我現在可會罵人了,那個老劉還算上道,一眼就看出我不是好惹的,反而是那個小妖精,裝模作樣,我可不慣著她。”


    被翠姨安上小妖精名號的朱琳琳果然是方方麵麵都做好了準備,她在京城這邊也是有眼線的,她知道翠姨的身份。


    小劉總帶著翠姨迴到老宅的時候,朱琳琳毫不意外地想給翠姨一個下馬威。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翠姨,然後笑盈盈地跟老劉總說:“看來劉煊對這個京城的保姆非常滿意,迴來一趟還專門把人帶迴來照顧他。那正好,上次劉煊春節發燒之後,搞出那麽多事情,家裏的傭人在你迴來之前還很擔心,不知道應該選誰來照顧你,萬一又有點什麽事情,搞得人仰馬翻。”


    小劉總怒目圓睜,正準備反駁的時候,翠姨就拉住他,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緊接著,翠姨就看向朱琳琳。


    “劉董事長,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麽要娶這位女秘書了。”


    老劉總微微皺眉。


    翠姨才不管他什麽反應,繼續微笑著說:“在您心裏,劉煊這個孩子大概是缺根筋,沒有長一顆讓你覺得八麵玲瓏的心。


    人家都說,缺什麽就想補什麽。


    所以呢,你才會為了有一個八麵玲瓏的後代,委屈求全,跟這個心眼比篩子還多的秘書一起生個孩子。


    其他的我也不了解,但是我可以肯定,如果您隻是想找一個心眼多的孩子的媽,那您肯定找對了。”


    朱琳琳氣得臉色都白了,她正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旁邊的小劉總開口說:“心眼比篩子多的朱秘書,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我們翠姨可不是什麽保姆,而是家裏的長輩。


    我舅舅們說了,他們沒有時間來看前任妹夫姐夫的婚禮,但是沒有個長輩也不合適。


    翠姨就是代表我母親娘家那邊的長輩。”


    朱琳琳脫口而出:“她算什麽長輩?她就是個傭人,是個保姆!”


    小劉總壓根沒看她,而是直勾勾地盯著他老豆,“老豆,我這個後媽對我意見那麽大嗎?我辛辛苦苦在京城創業,她居然還在我周圍安插眼線。


    可是她安插的那個人能不能好好看清楚,翠姨可不是什麽保姆,她是家人的存在。


    你見過保姆會在你被人欺負的時候,想方設法替你討公道嗎?


    你見過保姆在別有用心的人往你身邊丟一些亂七八糟的人的時候,她第一時間就能看出這裏邊的彎彎繞,並且提醒不要上當嗎?”


    終於,老劉總發話了,“好了,既然是貴客,就好好的招待。”


    翠姨進門之後,第一時間就去了小劉總的房間,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


    最後,翠姨把門口努力地掩飾住眼神睜的輕視的傭人叫進來說:“把床單被套都給我換了。”


    傭人:“為什麽?床單被套都是新換上的。”


    翠姨冷笑說:“新換上的?在這之前,是被你睡過的嗎?”


    傭人臉色一變,趕忙上前,按照翠姨的話,上去把床單和被套都換了。


    翠姨又冷冷地說:“還有其他的小動作,我隻給你一個機會,把那些東西都給我收拾好!否則的話,我會把律師直接請過來。”


    “好的好的……”


    小劉總嘖嘖稱奇,就連旁邊的顧恆也很好奇,翠姨怎麽會知道傭人做了小動作?


    那床單看起來不是挺正常挺新的嗎?反正他們倆都看不出有什麽問題。


    來到隔壁給翠姨安排的客房之後,翠姨才給他們答疑解惑。


    翠姨說:“都是千年的妖怪,跟我玩什麽聊齋呢!


    你們別忘了,我就是他們嘴裏邊說的保姆呀。


    當初在甘家幹活的時候,我幾乎每時每刻都想著把那家人從四合院裏轟出去,可是當時的條件不允許。


    我耐著性子在那裏伺候了他們10年,為的是不讓他們把宋家的老宅給糟蹋了。


    我特別擅長的就是在不被他們看出來的前提下,做一些讓他們很不舒服的事情。


    剛才我們進門的時候,我就注意到那個女人嘴角勾著諷刺的笑容。


    房間最大的作用就是給人睡覺的,如果真的是要惡心人的話,有90%的概率是在床上動手腳。


    其實我也不知道她床單怎麽了,就是隨便詐唬一下。


    我們內地人怕公安,港城人怕律師,所以我就那樣說咯。”


    小劉總和顧恆都對翠姨露出崇拜的眼神。


    “薑還是老的辣。”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朱琳琳給旁邊的傭人使了個眼色,傭人就來到翠姨身邊說:“女士,你是不是不會用刀子和叉子?我教你吧。”


    翠姨微笑地看著主座上的老劉總說:“劉董事長,你這位準新夫人把家管成這樣,真的很不合適。”


    朱琳琳皮笑肉不笑,“這位女士,你這是什麽意思?這一大早的,我沒有得罪你吧?”


    翠姨微微一笑,兩隻手分別拿起刀子和叉子,姿勢優雅地把跟前餐盤裏早餐切塊,吃了一口之後,才說:“一個合格的女主人,在有客人來的情況下,並且不確定對方是否會使用西餐具的時候,就不要讓別人吃西餐。你這個樣子分明是想要居高臨下地顯示自己的優越感。


    好歹也是受過教育的人,怎麽會覺得吃西餐高人一等呢?


    不好意思,沒有讓你看到笑話。


    我在用西餐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玩泥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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