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討厭的就是那些補習老師。


    噢不對。


    他最討厭的……


    就是那個女人派過來的那些人。


    直到有一個女孩子,雖然成績很好,可是看上去就是情商為0,人情世故一點都不懂。


    把她轟了出去,她還要反過來給自己兩塊糖。


    南琛譽當時手裏握著那兩塊小糖果,昏暗的大廳裏,隻有他一個人。


    可是,這確實南琛譽第一次,覺得這個空蕩蕩的大廳沒有以前那樣讓人心煩。


    甚至,這還是第一次,南琛譽想親自去問李姨。


    是不是在廚房煲了什麽甜點,弄得整個大廳都可以聞到那甜點一樣的甜膩的味道。


    雖然很甜膩……但是,卻讓他覺得是那樣的排斥。


    又到了後麵,還是糖。


    雖然偶爾……還有賭氣的時候給的卷子。


    嗯,想起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給的那五張卷子。


    還真是個狠人。


    不過,相處下來之後還是覺得,這個老師最喜歡做的就是給他糖。


    明明他不喜歡吃糖,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神差鬼使地就會把秋舒遞過來的糖塞進了嘴裏,任由那糖果的糖漿色素的甜膩氣息充斥到了口腔的每一個地方。


    於是,高高的牆壁,也終於開始有了一絲絲的裂縫。


    去找她,去看她呆呆不知道做什麽的樣子。


    有趣得要緊。


    結果,就在那個時候,他竟然在自己永遠都不會預想到的地方看到了秋舒!


    她穿著薄薄的魚尾裙,眼睛依舊和自己白天所可以看見的那樣,如一池幹淨清澈的湖水,一望就到了底,幹幹淨淨,卻偏偏不知道這水到底會有多深。


    他瞬間憤怒了。


    腦袋一片空白,嗡嗡作響的時候,他壓抑不住直接拉著人出去外麵。


    那個時候開始,他忽然意識到了。


    是妒忌。


    是憤怒。


    是想到如果別人會觸碰到她絲毫之後,他被仇恨和怒火充斥了頭腦的瘋狂……


    是……喜歡。


    那顆小小的、但是又很幹淨的糖果,他終於開始迷戀起了那一絲小小的甜,在他幾乎發了苦的生活裏有了一絲小小的救贖。


    因為秋舒不會知道,他是南家的獨子,卻不是一個正常家庭裏出身的。


    他親眼見過父母的瘋狂。


    在櫃子裏,他們分別有著各自的情人。


    衣櫃裏可以聽見外麵令人作嘔的叫聲,還有空氣中散發的令人作嘔的氣息。


    說是為了錢。


    嗬。


    那個時候,他才不到十歲。記憶卻比小時候的任何一件事都更加清晰。從此之後,南琛譽的眼神就變了,心也已經病了。


    也因為這個原因,南琛譽後來拿著南氏所有的股份去找了那個女人。


    她半句話都不敢說。


    遇到了秋舒,不僅是救贖,更有可能拉向了更大的深淵。


    獨占、跟蹤、無時無刻的黏人、無法控製的不安全感——


    她卻全部包容了下來。


    幹淨的眼睛會在每一個夜晚最瘋狂的時刻,隱忍而堅定地看著他。


    不管想起了多少個麵紅耳赤的夜晚,秋舒的眼睛從來都是他。


    原來這就是光。


    是他的光。


    ——南琛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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