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澤下意識地身體僵了下。


    找到了親生母親,是不是就會走……


    “那個蓮妃是我的親生母親。”


    段景澤瞬間瞪大眼睛。


    懵了。


    秋舒眨眨眼睛:“她原本是一名西域舞姬。很多舞姬都隻是賣藝不賣身,但是她覺得不夠,全都賣。之前扔下我,就是因為想榜上一戶好人家,說我是拖油瓶。”


    “……你不是。”


    片刻,段景澤忽然咬了咬唇,認真地看著秋舒,“舒舒,我會對你很好的。”


    “你本來就很好了呀。”秋舒軟糯糯的聲音有種平淡的理所當然。


    心裏,有種淡淡的刺痛感。


    舒舒會和他說這樣的事情……


    是因為,心疼他,信任他,所以才會……嗎?


    “嗯?我想吃肉包子而已啊。”


    “……”


    段景澤抿了抿唇,心裏的話不小心說出來了。


    “舒舒,我想去戰場。”


    秋舒一愣。


    “打下功名,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好。”


    秋舒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兩個人陷入沉默當中,段景澤看著她眨眨眼睛,問了一句:


    “舒舒,你也會跳舞嗎?”


    秋舒一怔,點了點頭,“我會哦,我們部落的時候,每個晚上都會有人跳舞,慶祝那一天的辛勤勞作。”


    而那個時候,原主隻是在一旁的角落當中,悄悄地用羨慕無比的眼神看著載歌載舞的村民們。


    還得處處防止自己的母親把她抓迴去,清理床上狼狽的痕跡。


    “你想看我跳舞嗎?”


    秋舒忽然說道。


    段景澤愣了愣。


    還沒等他迴答,秋舒便已經很乖巧地雙手撐在岸邊,輕輕一跳,一蹦一跑地到了段景澤的麵前。


    周圍似乎隱隱約約地傳來了什麽聲音。


    但是段景澤好像在這一瞬間,什麽都聽不到了。


    隻剩下,一個女孩子在自己的麵前,小小的,稚嫩的身體,舞動身體。


    不遠處的燈會街道上,忽然有一陣陣的驚唿和讚歎聲。


    然後成片成片的明黃色發著光的孔明燈開始升起來,整個世界都像是被孔明燈照亮了。


    被孔明燈包圍起來在中間跳舞的秋舒,好像一下子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像是被月光柔和了臉龐,有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段景澤覺得自己好像什麽地方出現了一雙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心髒。


    是自從……黑暗不明的日子來臨了之後,唯一能遇見的……


    也是唯一能抓住的光。


    溫柔美麗的女孩子穿著厚厚的衣服,身上的動作卻絲毫看不出累贅,反而因為秋舒轉圈的姿勢而一圈圈地跟著飛舞起來。


    就像是一朵盛開的花裏,這朵花的中央坐落著一個翩翩起舞的女孩子。


    而在這個時候,雪忽然落下來了。


    雪與孔明燈與心中的少女。


    段景澤的眼睛也是亮亮的,目不轉睛地盯著,好像要把這些全部都記在腦子裏,存進最珍貴的小盒子當中。


    秋舒緩緩地朝著他伸出手。


    “那麽,我的小將軍——要一起跳舞嗎?”


    世界隻剩下了漫天飛舞的雪,被漫天的孔明燈照得發光。


    牽著少女的手跳舞的少年,耳尖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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