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這不是段將軍的長子,段景澤嗎?你最近可還好?”


    忽然,龍椅上的那位傳來了聲音。


    段景澤下意識地怔了怔,沒有說話。


    還沒準備跪下去的時候,卻又聽見上麵有一道尖細而不陰不陽的聲音憤怒地響起。


    “段景澤!麵對皇上,你為何沒有下跪行禮!你可知你的性命是被皇上保住的?!”


    “哎——不要說這些,上一輩子做的錯事,不知情的孩子並無過錯。”


    那位太監一聽,瞬間恭敬地說道。


    “還是皇上仁慈公平,有您這樣的明君……”


    “好了。”


    上麵的聲音戛然而止。


    段景澤原本死死握著的手卻也在這個時候忽然放開了。


    在段景澤旁邊的秋舒聽見他低低地笑了一聲,很輕,幾乎讓人聽不清楚。


    然後,段景澤仿佛理所當然一般,朝著皇上規矩地行禮。


    口中大唿:“景澤一時被皇上英姿吸引,忘了行禮——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秋舒眨眨眼睛,悄悄地抬頭看去,上麵的皇上似乎頗為欣慰地點點頭,那個溫柔的樣子差點讓人感覺……像是一個父親在看著自己兒子一樣。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秋舒卻覺得自己看見皇帝這個笑容的瞬間,身上就起了雞皮疙瘩。


    好像有一層麵具,撕下來之後不知道會是怎樣的血肉模糊。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允許起身,秋舒看過去,便看見段景澤的手掌上,有一點點很輕微的血痕。


    像是被什麽鋒利的,彎彎的東西刺進去紮破了手掌心一樣。


    “段景澤?”


    “別怕,隻是我不小心握拳,被指甲劃到了。”段景澤低低地湊到秋舒的耳邊,垂著眼睛,看上去溫順乖巧,“吃完了之後,這個傷也能痊愈了。”


    秋舒一愣。


    現在的段景澤……似乎是之前,下跪行禮的前一刻,眼中的乖戾和陰鷙有著截然不同的區別呢。


    為什麽會這麽奇怪?


    算了想不通。


    不想想了。


    吃了再說。


    於是,秋舒全程都在負責吃東西……


    幾乎就沒有抬頭過……


    而段景澤則是在旁邊默默地守護著某位,甚至偶爾還要在旁邊幫忙遞糕點。


    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看過去。


    隱隱約約的話語也傳了過來。


    “看……那個就是段將軍的兒子。”


    “啊!?段將軍那不是……天呐!他為什麽這麽不要臉?”


    “如果我的父親是個謀逆分子,我當兒子的還不如一條河跳死了去呢,也不要在外麵拋頭露麵地丟人現眼!”


    “就是……不過旁邊的那位女子……長相倒是十分不錯?”


    “還別說……現在這樣一看,這位段小將軍的臉似乎也很俊呢,這才多大年紀啊?”


    “臉俊能當晚膳吃啊?那以後還不是一個小謀逆分子!”


    “……”


    段景澤抿了抿唇,冷冷地掃了一眼剛才說話的人,忽然聽見秋舒在旁邊說了一句“段景澤我想要這個”,瞬間收斂了下來給她拿糕點。


    “段景澤,你身邊這位小姑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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