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一切都隻是夏離的猜測,具體如何,她也看不明白,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件事絕對不止一個人動了手腳!


    等那太監宮女一個個輪流進側殿檢查時,大殿那群妃嬪卻低聲議論開來。


    “也不知是誰這麽大膽子,竟然敢謀害柳婕妤,當真是不要命了。”


    “就是,光是想想我都手腳發軟。”


    “誰知道呢,這柳婕妤一向行事囂張跋扈,在宮中樹敵眾多,如今她落魄,也難免會有人來報仇。”


    淺淺的議論聲音猶如一群蒼蠅在太後耳邊轉悠,不由讓她怒聲喝道:“吵什麽吵!”


    霎那間,殿內瞬間一靜,好似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到一樣。


    其實,對於這件事,夏離還想到了一個關鍵點,就算是死了才上吊,脖子又怎麽會被扭斷?


    扭斷的話,除非是毒藥沒把柳婕妤毒死,為了避免柳婕妤掙紮,那人就扭斷了柳婕妤的脖子,柳婕妤掙紮之下抓傷了兇手,然後兇手就偽造了上吊的假象,這樣的話一切都說通了,因為幕後之人就算要陷害,直接下毒就好,何必再多此一舉偽造上吊的假象?


    隻是,這麽簡單的常識,仵作又豈會看不出?


    而這時那個檢查的嬤嬤也突然從側殿走出,後麵還壓著一個哭天喊地的宮女,嬤嬤恭聲道:“迴稟太後,這個宮女手背上有抓痕。”


    “太後娘娘明鑒啊!奴婢這傷是今天幹活時添的,就算給奴婢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謀害柳婕妤啊!”宮女撲通跪在地上,鼻涕眼淚全流了下來。


    太後老眼一眯,突然起身來到那宮女麵前,嬤嬤立馬把她手拉出,隻見那黝黃的手背上赫然有一道淺淺的口子,傷口還沒結痂,顯然是新添的。


    太後見此卻是氣的一腳踢在那宮女的胸口,直直將她踢到在地!


    “你這個賤婢好大的膽子,是誰指使你謀害芸兒的?你若不如實招來,哀家就把你丟進蛇窟!”太後老臉上全是驅散不開的戾氣。


    其他人聽到蛇窟這兩個字,都嚇得渾身發抖,那宮女亦是如此,隻見她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慢慢爬到太後的腳下,哭天喊地的哀求道:“太後娘娘饒命啊,奴婢真的沒有殺死柳婕妤,真的沒有!”


    “來人!”太後見她還不招,立馬沉聲道:“將她丟進蛇窟!”


    眼見侍衛就要上前,那宮女嚇得立馬哆嗦著身子,大聲喊道:“奴婢說,奴婢什麽都說,是……是……是賢妃娘娘指使奴婢這樣做的!”


    嘶……


    夏離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髒也跟著撲通撲通跳了起來,這是誰這麽醒目,竟然看穿了賢妃的真麵目,要去陷害她?


    顯然,這時賢妃的臉色也很不好,表麵的淡然也維持不下去,隻得怒目射向那宮女,“你休要信口雌黃,你說是本宮,你可有什麽證據!”


    “誰這麽蠢還會留下證據啊?”皇後突然不陰不陽的來了一句話。


    見此,夏離也見縫插針道:“賢妃娘娘與柳婕妤無冤無仇,為何要置她於死地?除非……”


    除非是為了太子之位!


    當然這個說法也不成立,其他人自然不相信,畢竟如今宮中對大皇子最大威脅的是六皇子,可太後卻不這樣想,賢妃的手段她可是一清二楚,當年把麗貴妃的孩子弄沒了,還嫁禍給皇後,一樁又一樁若不是自己看不過去把她壓著,讓她退居長樂宮不準出來,此時什麽皇後麗貴妃,墳頭怕是都長草了。


    如今除掉了柳婕妤,那麽等除去皇後,那個位置就是賢妃的,那麽大皇子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太子,根本就不用再費盡心思一個個除去其他皇子。


    如此巧妙的一箭雙雕,也就隻有賢妃有這個能力與心計,這樣一想,太後越發篤定是賢妃所為,看著她那張老好人臉,氣的卻是一巴掌甩了過去。


    “啪!”


    “誒……”蕭燼有些看不過去,畢竟事情都沒查清楚,可還沒說話,就被夏離拉住,對他搖搖頭,意思是太後還在氣頭上,還是不要與她作對為好。


    見此,蕭燼也隻好不在說話。


    此事牽連甚廣,連賢妃都下水了,那麽誰才是幕後黑手?


    夏離覺得很心驚,以往她總覺得自己很厲害,如今看來,這宮中的水還不是一般的深,她就是個跳梁小醜,跟真正的高手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太後娘娘您想清楚,臣妾會笨到用個隨時都能供出臣妾的人嗎?”賢妃捂著火辣辣的右臉,急切的解釋道。


    而這時聽雨也站出來,恭聲道:“賢妃娘娘說的對,奴婢以為,定是那兇手要陷害賢妃娘娘。”


    話落,太後不禁用狐疑的視線掃了賢妃一眼,跟著便伸出手讓聽雨扶她過去坐下。


    “可賢妃娘娘一向與世無爭,陷害誰不好,陷害賢妃娘娘有什麽用?”夏離淡淡說道。


    眼角一瞥,見太後又陷入了沉思,她正欲再加上一句,不經意間卻瞄到了聽雨的身上。


    她目光一頓,一眼也不敢眨。


    “酈貴妃說的對,費這麽大的勁去陷害賢妃有什麽用?”皇後不陰不陽的瞥了賢妃一眼,“除非真是賢妃所為。”


    “皇後娘娘,說話要講證據!”賢妃不滿的瞪了皇後一眼。


    而就在這時,一個嬤嬤突然急匆匆從殿外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個被白布包裹著的東西。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她身上,隻見她把東西呈給太後,而太後在打開白布後,裏麵赫然包著一直織金鏤空的銀鐲子。


    “迴稟太後,這是從那宮女屋裏搜出來的。”嬤嬤恭聲道。


    再看那鐲子做工極其精細,一般的妃嬪宮裏都不會有,又怎麽會出現在一個三等宮女屋裏。


    太後眯著眼,一臉陰沉的盯著這個桌子,突然間,隻見她拿過鐲子放在鼻下一嗅。


    霎那間,她不知想起什麽,突然把那鐲子狠狠的朝皇後身上砸去,“毒婦,你竟也配做一國之母!”


    鐲子砸在皇後肚子上,跟著又掉落在地,哐當兩下發出陣陣清脆的響聲。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給嚇傻了眼,隻有夏離皺起眉頭看著這一幕,她知道,真正的大戲,才剛剛開始。


    “母後,這是怎麽迴事?”蕭燼對太後這行為有些不滿,畢竟皇後肚子裏可還有著孩子。


    而太後聞言卻是冷笑一聲,“這就要問你的好皇後了!”


    話落,皇後也顧不得什麽,立馬跪倒在地,不解的問道:“母後息怒,臣妾真不知做錯了什麽。”


    “哼!”太後強忍著滔天怒氣,一字一句咬著牙尖道:“你好狠的心腸,一環接著一環,扯了這麽多人進來,可你卻以為哀家不知道,你龍胎不穩,早就開始熏艾,這鐲子上就有一股淡淡的艾葉味!”


    嘶……


    眾人被這一轉折,嚇的連腦子都有些不清楚了,這下怎麽又扯上了皇後?


    而皇後再聽到太後的話時,卻是驚的立馬撿過那鐲子,放在鼻尖嗅了起來,可當聞到那一抹淡淡的艾葉味時卻是嚇的臉色蒼白。


    太後搖搖頭,看向蕭燼,“皇帝,這就是你的皇後,如此蛇蠍心腸,怎配做這六宮之主!”


    蕭燼也被這一轉折給嚇到,實在是今日這事太過複雜蹊蹺,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相信誰。


    而賢妃卻立馬反應過來,指著皇後道:“娘娘您好狠的心腸,竟然要置臣妾於死地,臣妾有什麽地方得罪了您,您要這樣陷害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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