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爺的心思那麽明顯,夏離又怎麽可能猜不到?


    若是夏瑤成為睿親王妃,夏家在朝中的地位必定又上一層樓,畢竟蕭寒與蕭燼關係極好,蕭燼也甚少猜疑他,所以蕭寒手裏可是有不少兵權,任誰見的不得忌憚三分?


    “可是父親說了,隻有把夏瑤嫁給睿親王,才能斷了大夫人讓她進宮與我爭寵的念頭。”夏離冷笑一聲,這話說的可真好聽,把她當傻子了嗎?


    “那主子,您如今要不要聽老爺的話?”紅露也覺得進退兩難。


    夏離眼席一抬,忍不住揉了下酸疼的小腿,“你讓人告訴父親,就說明年初春選秀很快就要到了,我一個人在宮中獨寵太過引人注目,所以想讓五妹妹進宮分散皇上的寵愛。”


    “主子,您要讓五小姐進宮?”紅露聞言一驚。


    “為什麽不呢?”夏離笑了笑,這一懷孕,渾身就不自在了起來,就連腿都開始浮腫,“如今我懷上了身子,這幾個月皇上雖然甚少進後宮,可到底還是翻了幾次牌子,別說等明年其他新人進宮,誰知道又會不會出現什麽厲害角色?還不如讓夏瑤做那個靶子,大夫人既然那麽想把她寶貝女兒送進宮,那本宮就成全她好了。”


    “到時大家都會以為五小姐是您妹妹,定會獲得皇上寵愛,其他人為了出頭,必定會對五小姐下手,到時不用娘娘動手,五小姐也會被刷下去!”紅露說到這不由眼前一亮。


    夏離打了個哈欠,忍不住揉了揉額心,“這宮裏啊,向來是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想想柳妃當年也是頗為受寵,可是如今還是敵不過新鮮的姑娘,怕是等新的秀女進宮,本宮也要失寵了……”


    聽到她這番自嘲的話語,紅露忍不住笑道:“主子真會說笑,以色侍人終不長久,您如今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又是其他人可以比擬的?再說,等秀女入宮後,您都已經生了,到時皇上自然不會去其他人那裏。”


    以色侍人的確不長久,可哪個男人不喜歡漂亮年輕的?


    夏離就怕自己生了孩子後,跟如今的柳妃一樣,身子開始發胖,臉上開始長斑點,等到那個時候,蕭燼就算再喜歡她,怕也下不了這個口吧?


    許是孕期比較多愁善感,夏離一時間想的還真有點多,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竟也變得這般不自信了?


    “你說的也對,其實我也才二十而已,還這麽年輕,一點也不老。”夏離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臉,發現臉上全是膠原蛋白,一時間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正是青春年華,她竟然會嫌自己老?


    不怪她有這樣的心態,隻是在這後宮中呆久了,往往是十八歲的身子二十八歲的心靈,內心滿是滄桑。


    “對對對,主子還很年輕!”紅露忍不住笑著捂住了嘴。


    夏離瞥了她一眼,“去去去,告訴皇上我以無大礙,免得我們的皇上擔心他那未出世的小皇子!”


    “奴婢這就去!”紅露麻溜的往外走。


    下一刻,夏離不由躺在軟榻上,看著窗外的落葉,一時間感慨萬千,她明明是個少女,為何會有一種看破紅塵的滄桑感?


    唉,這一刻夏離真的在怨恨老天,為何要將她送到這殺人不見血的後宮之中,為了爭一個男人,她真的的是費盡心思花招百出,走到今天可謂是九死一生險象環生,就好像一場夢,雖然刻骨銘心,卻又那麽不真實。


    可當看到她隆起的腹部時,夏離又忍不住嘴角一勾,或許,等孩子出世後,她所做的一切都會有了價值。


    這宮中並不是沒有潛規則,高長祿查了幾日後,最後隻查到一個禦花園的花匠,說是花匠想用蛇泡酒喝,還沒來得及打死便讓蛇給跑了,但他不敢聲張,卻沒想到那蛇會跑到了禦花園裏,還咬了人。


    不過花匠已經被處死,這件事也告了一段路。


    這就是後宮,沒有確鑿的證據,又能查個什麽真兇來?


    對於花匠這個替罪羔羊,夏離隻覺得可笑至極,如今荒唐的說法,高長祿真是把其他人當成了傻子。


    可皇上說結案,其他人又豈敢多說什麽?


    好在沒過幾日眾人便要啟程去避暑山莊,趙昭華由於傷勢未痊愈,便留了下來。


    不同於一年前的普通馬車,這一次夏離的馬車是經過層層改裝的,為了避免馬車太過顛簸傷了孩子,不僅馬車裏全墊了毯子,將顛簸的力度縮減到最小,車廂的規模也是格外奢華,哪怕夏離躺在裏麵打個滾也沒有問題。


    “主子,您不覺得皇後娘娘最近太過安靜了嗎?”紅露坐在車廂的一旁,雙手還在替夏離捏著浮腫的小腿。


    “必定又是在想些什麽詭計來除掉我罷了。”夏離倒是看開的很,聽到外麵閃過鳥叫的聲音,想來如今她們應該是進了林子。


    說到這,紅露不知想到什麽,忽然出聲道:“奴婢發現馨淑儀最近與皇後娘娘倒是走的很近。”


    “馨淑儀不受寵,怕是想著投靠皇後便能在宮中好過一些罷了。”夏離有些不以為意。


    見此,紅露也沒有再多言,直至到了避暑山莊後,夏離的院子依舊是清華閣,與去年不同的是,伺候的下人們要勤快熱情多了,畢竟如今她可是有龍裔在身,可不是一般的金貴。


    當晚,蕭燼自然是來到了清華閣,許是夏離之前太瘦,如今胖了些後抱起來倒很有肉感,所以蕭燼倒也很喜歡抱著她睡覺。


    可直到亥時時分,兩人卻還在下棋,蕭燼瞧了眼對麵夏離那張俏麗的小臉,忍不住上前捏了一把,“愛妃這棋藝怎麽越發進步了?”


    以往兩人還能打個平手,如今蕭燼竟是用盡全力也還是輸了,這讓蕭燼倒是鬱悶不已。


    “可能是天賦吧,誰叫臣妾那麽聰明呢?”夏離倒是自賣自誇了起來,眼中全是狡黠的笑意。


    屋外漆黑一片,知了在樹上直叫,屋內點燃一片微黃的燭火,暖暖的照在兩人身上,投射出地上一道交纏的斜影。


    見此,蕭燼忍不住盯著已經敗了的棋局皺緊了眉頭,“既然愛妃這麽聰明,朕倒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夏離暗自打起精神,麵上卻不以為意的撐著小腦袋,喃喃道:“皇上請說。”


    “如果愛妃的父親對你妹妹非常好,對你卻不聞不問,你會怎麽做?”蕭燼腦袋一抬,一雙黑眸盯緊對麵的夏離。


    而夏離聞言後,卻是微微眨眼,手肘依舊撐著棋盤,雙手捧著下巴輕聲道:“沒有如果,從小到大父親本就隻在乎妹妹,臣妾也都習慣了,最好的辦法就是證明給她看,臣妾並不比妹妹差!”


    說到這,蕭燼卻是眸光一閃,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她的腦袋,“你很好。”


    他聲音中帶著絲感歎,可夏離知道,蕭燼其實和自己一樣,太後對蕭寒那麽好,對蕭燼卻隻會利用嗬斥,就連她都看不過去,此時蕭燼這樣問,怕也是出了什麽事,而這事必定是與太後有關。


    “等孩子出世後,朕一定要好好培養他。”蕭燼說到這,眼中全是雄心壯誌,似乎已經看到她肚子裏是個男孩一般。


    夏離忍不住癟嘴一笑,“八字都還沒一撇,皇上就這麽著急,這要是個女孩,皇上就不培養了呀?”


    “你……”蕭燼正欲說話,眼角卻瞄到高長祿急匆匆的走了進來,他忍不住沉下臉,“何事?”


    高長祿神色很匆忙,來到蕭燼麵前後,還抬頭瞄了眼夏離,這才恭聲迴道:“啟稟皇上,剛剛太醫來報,馨淑儀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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