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間,所有人都退後一步離那個袋子遠點,倒是蕭燼不悅的盯著那個會動的東西,冷聲道:“這是什麽蛇?”


    “迴皇上,這蛇通體呈暗紅色,身長兩尺,奴才讓侍衛們找了許久,才在一處假山後找到它,不過此時它的嘴已經被繩子封住,並沒有危險性。”高長祿恭敬道。


    話落,柳妃又眉梢一挑,揚聲道:“宮中好端端的怎麽會出現蛇?還好巧不巧出現在酈妃經過的路上,可想而知,這必定是有人蓄意謀害!”


    “此事不能妄下定論,還是仔細查查為好。”皇後皺緊眉頭,一臉正色。


    蕭燼被這些事鬧的頭疼,忍不住揮揮手,“高長祿,此事交由你去調查。”


    “奴才遵旨!”高長祿麵上答應的快,心中卻是叫苦不迭,又是一個爛攤子,查到誰他都不好交代呀!


    等蕭燼迴頭看夏離時,她已經靠在床頭睡了過去,麵色依舊不好,顯然這次的確是受到了不少驚嚇。


    蕭燼將她好生放在床榻上,將薄被替她蓋好,這才起身看向紅露,“好生照顧你家主子,一有事就通知朕。”


    “奴婢遵旨。”紅露恭敬的低下頭,哪怕皇上不說,她也會好生照顧主子。


    下一刻,蕭燼就將目光放在揣揣不安的皇後身上,“其他人都出去,皇後,你跟朕過來!”


    話落,所有人都聽話的退出側殿,深怕弄出聲響,隻有皇後手心冒汗的跟上蕭燼的腳步,心中什麽底也沒有。


    外麵日頭很大,曬在人身上火辣辣的,蕭燼一路都沒有言語,而皇後也不敢出聲,直到進了涼絲絲的乾清宮,皇後額前依舊是一片虛汗。


    殿內很安靜,蕭燼臉色晦澀不明,他邁步來到書桌前坐下,目光淡淡的看著麵前的皇後,想起初見時女子那秀麗嬌羞的模樣,再看看此時,那個一看到他就會臉紅的女子已經成了六宮之主,人人畏懼的皇後。


    那秀麗嬌嫩的麵孔此時變得端莊大氣,那雙含羞帶怯的雙眼此時變得深不見底,如今的她身形優雅貴氣,一襲玫金絲邊花繡鳶尾宮裝穿在她身上將一國之母的風範展露無疑。


    歲月在她身上似乎留下了不少痕跡,當初那個嬌嫩的小姑娘此時變成了一個善於權謀的深宮婦人,蕭燼在想,是皇後改變了這個後宮,還是這個後宮改變了皇後?


    “皇上……為何一直盯著臣妾?”皇後被他那複雜的眼神盯的頭皮發麻,哪怕站在那也覺得渾身不自在。


    蕭燼眼席一垂,聲音淡漠,“朕記得,皇後嫁給朕有十三年了。”


    話落,皇後不由身子一僵,嘴角微抿,“皇上記性真好。”


    是啊,轉眼間已經十三年了,十三年前她還是個盼望夫君寵愛的小女孩,可是如今……


    “朕一直相信皇後的能力,所以才敢把後宮交給你打理。”蕭燼一手擱在桌上,目光幽深一片,“皇後覺得,你對得起朕給你的期望嗎?”


    微涼的聲音響起在殿內,皇後不由心頭一緊,瞬間跪倒在地,目光灼灼的看向上頭,“臣妾,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


    好一個問心無愧!


    “當年在你與羽兒之間,朕選擇讓你打理後宮,也就是看中了你的懂事,可是,如今的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蕭燼語氣一沉,眼中全是濃濃的失望。


    他的眼神猶如利箭一般刺中她的心口,皇後眨眨眼,還是忍不住流下的淚珠,哀聲道:“皇上對臣妾的信任,臣妾一直銘記於心,可是這一次,真的不是臣妾所為!”


    想起當初蕭燼對楚羽的溺愛,皇後幾乎都認為自己要輸了,可沒想到,這個皇後之位,他竟會讓自己來坐。


    那一刻,皇後內心是感激的,她認為皇上心裏不是沒有自己,可是漸漸的她才發現,這個位置,太艱難,太痛苦,猶如一座大山壓她要喘不過氣。


    本以為楚羽敗了,這後宮便無人威脅到她的地位,可是走了一個楚羽,又來了一個麗貴妃,後宮也陸陸續續進了其他年輕的小姑娘,看著她們生下孩子,沒人知道皇後心裏有多痛,可她是皇後,她還得對著那些女人噓寒問暖,這種痛苦,誰能明白?


    “朕相信不是你所為。”蕭燼忽然道。


    皇後身子一僵,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皇上……”


    看著她那滿眼含淚的模樣,蕭燼不由心歎一聲,“你的心思朕都明白,可皇後你也要知道,哪怕你沒有子嗣,今後無論是哪個皇子繼位,你都是母後皇太後!”


    蕭燼的話讓皇後眨眨眼,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留下,眼中卻是閃過一絲諷刺。


    皇上始終都是皇上,他又怎麽可能了解女人的心思,不是親生兒子,哪怕她是母後皇太後又有什麽用?還是遭人欺淩!


    縱然如此,皇後還是深唿吸一口,微微垂下頭,“皇上的話,臣妾銘記於心。”


    見此,蕭燼隻是搖搖頭,歎聲道:“下去吧,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


    這句話不是蕭燼第一次說,皇後也不是第一次聽,此時皇後心裏滿是嘲諷,殊不知,這一次,將是蕭燼給她的最後一次機會。


    而這邊的承乾宮也是熱鬧不已,由於動了胎氣,夏離不宜行動,所以當晚隻能歇在承乾宮,柳妃縱然有再多不喜,可到底還是不敢苛待夏離,該準備的還是都給她準備了。


    夜晚,絲絲涼風吹進屋內,夏離也悠悠轉醒,看著那粉色的床幔,她一時間不由陷入放空狀態。


    還是一旁守著的紅露注意到她睜開了眼席,立馬笑著欲出去叫人把藥端進來。


    一陣忙乎過後,屋內點起了明亮的燭火,夏離被扶了起來,紅露立馬吹涼手裏的藥,“主子,您可還有哪不舒服?”


    夏離眨眨眼,忽然迴過神,看著紅露手裏冒著熱氣的藥碗,“倒也無事,就是趙昭華怎麽樣了?”


    說著,夏離便接過紅露手裏的藥,一鼓作氣全部飲下,隨即又擰緊眉頭接過手帕擦拭著嘴角藥漬。


    “聽聞趙昭華已經醒了,如今怕是已無大礙。”紅露將藥碗遞給身後的宮女,又欲將她扶著躺下。


    夏離伸手一攔,“我們去看看她。”


    她這條命算是趙昭華所救,自然得去看看,而且此事還存了許多疑點,她得去了解清楚。


    見此,紅露隻好拿過一件外袍給她披上,借著便提著燈籠帶著她來到對麵的偏殿。


    偏殿外的宮女見是夏離,立馬讓開了路,還順便替將她門打開。


    此時周圍以是一片漆黑,好在柳妃也不敢怠慢趙昭華,偏殿裏的東西也是一應俱全,隻是裏麵卻不見二皇子。


    恰好這時正在喝藥的趙昭華看到夏離來了後,立馬拉開麵前喂藥的宮女,欲下床行禮,


    “趙姐姐趕快躺下!”夏離連忙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按倒在床上,“趙姐姐是本宮的救命恩人,理應本宮向你行禮道謝才對。”


    說著,夏離還真的對她彎了下腰,趙昭華嚇得連忙擺手,“娘娘可別折射臣妾,不過是恰巧而已,換作誰看到那一幕,都會這樣做。”


    此時趙昭華一身白色單衣,身子單薄,麵色蒼白虛弱,唇瓣也是蒼白如紙,看到這一幕,夏離心中愧疚更加,若是被蛇咬中的是她,那麽此時孩子必定是保不住了。


    “無論如何,是趙姐姐救了我這一命,這是不爭的事實。”夏離坐在紅露搬來的圓凳上,一臉的感激之色,“就是不知那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趙姐姐是怎麽看到那蛇的?”


    說到這,其他人也識趣的退了下去,隻剩紅露在一旁伺候著。


    趙昭華躺在床上,想到那一幕,也是心有餘悸的皺起眉頭,“那時臣妾本想去拉逸兒,可是忽然看到花叢中有一抹白色物體,下一刻,就見一條蛇鑽了出來,臣妾大驚之下隻得將您撲倒,好在娘娘您如今無事,不然臣妾當真是幫了倒忙。”


    話落,夏離忍不住柳眉緊蹙,“白色物體,那趙姐姐可有看清那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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