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迴事?”皇後緊張到驟然起身,見夏離一臉異樣,立馬朝那邊的宮女揮手,“快把香給熄了!”


    縱使想除掉這個孩子,可皇後還沒蠢到在自己宮裏動手,此時倒是深怕夏離在她這出事,這個黑鍋她可背不起!


    那邊的宮女也急急忙忙將香爐裏的香熄滅,而夏離臉色才逐漸好轉起來,麵對眾人那副關心的神色,夏離隻是看向上頭十分緊張的皇後道:“臣妾自從有身子後,這就聞不得什麽刺鼻的氣味,不然就會頭暈腦脹,不過如今倒是好了許多。”


    話落,皇後就跟吞了隻死蒼蠅般,臉色一下青一下白,五指握緊椅背,指節都握的發白。


    深唿吸幾口後,她才恢複神色,悠悠端坐在上首,目光依舊擔憂的看向夏離,“龍裔最重要,這可馬虎不得,倒是本宮疏忽了。”


    她的確是疏忽了,竟被這小賤人給耍了!


    夏離伸手覆上腹部,淡淡一笑,“隻是臣妾的小怪癖而已,皇後娘娘不知道也很正常。”


    說完,皇後倒隻是垂下眼眸遮住其中的暗光,但並沒有接話,而是看向做人婦打扮的陸胭,“你成親姑母也沒什麽好東西送給你,隻有一對鏤金蝶翼朱釵,想來戴在你這年輕小姑娘頭上必定很好看。”


    話落,一旁的絲雯立馬遞上一個紅盒子,陸胭頓時起身去接,“多謝姑母賞賜。”


    見此,夏離也隻好看了紅露一眼,後者隨即也遞上一個長盒子,上麵雕刻倒挺精致。


    “想來哥哥必定給了嫂子許多好東西,就是不知道本宮這小玩意你能不能看的上?”夏離懶懶的撥弄著護甲,語氣清淡又疏離。


    知道她不喜歡自己,所以陸胭倒也不覺得生氣,而是笑吟吟的接下紅露手中的盒子後,有對著夏離恭敬的點點頭,“娘娘的東西必定是極好的,臣婦豈能不喜歡。”


    見她如此誠懇老實,夏離倒也沒有再為難她,而是繼續懶懶的道:“嫂子喜歡就好,不過有些話本宮卻是不得不說。”


    “娘娘請講。”陸胭又恭敬的低下頭,哪怕她出身高貴,卻也不敢小看這位酈妃,畢竟能讓皇上賞臉去參加她們的婚宴,由此可見她這位弟妹必定是極為受寵。


    “是這樣的,本宮哥哥後院無一侍妾,所以希望你能夠好好珍惜,在家相夫教子侍奉公婆,趁早給哥哥添下血脈,才能不辜負哥哥對你的一片心意。”本來這話不該由夏離這個弟妹來說,可她如今說話的身份是酈妃,是警告,而不是囑咐。


    陸胭聞言立馬認真的點點頭,“娘娘說的是,臣婦必定不會辜負相公的一片心意。”


    見此,一旁的夏煥也緊緊拉住她手,眼中滿含愛意。


    看到這一幕,夏離心中隻是冷笑一聲,若她和這夏煥一樣隻顧著兒女私情,這時不知道死了多少迴,怕是連骨頭都不會剩,果然,有個這樣的哥哥,不知道是她的福還是禍?


    “看到你們這般恩愛,本宮也很欣慰。”皇後頗為感慨的歎口氣,似乎是在為她侄女感到高興。


    若不是了解她的真麵目,夏離都要信了,這宮中女人的演技,當真是好的出奇。


    人也見過了,話也說了,夏離在長春宮待的悶,便跟皇後請辭,早早的迴到了昭仁宮。


    迴到昭仁宮後,夏離卻是放鬆下來靠在軟榻上揉著額心,不鹹不淡道:“紅露,你得派人跟娘親說說,讓她注意點這個陸胭,畢竟是陸家的人,我多少有些不放心。”


    “奴婢省得。”紅露點點頭,可見她如此疲憊,便忍不住憂心道:“太醫說了,主子您如今不能過多操心,不然會影響腹中胎兒成長。”


    “唉,我也不想操心這麽多,如果可以,我也想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可若是不為長遠打算,日後要是出了事,豈不是後悔莫及。”夏離覺得自己就是個操心命,也不知道皇後日日管理六宮瑣事是怎麽過來的,難怪生不出孩子,肯定是因為壓力過大,而影響了身體。


    歎口氣,她忍不住閉上眼悠悠道:“我先眯一會,你記得盯緊點東殿。”


    說到這,紅露也是認真的點點頭,她知道,今日的昭仁宮必定不會這麽平靜。


    而此時的東殿內依舊冷清無比,慧妃不相信任何人,所以能進出她內殿的也就隻有身邊兩個大宮女,不過此時慧妃似乎心情有些不好,看著宮女遞上來的藥卻是眉頭緊鎖,一副並不想喝的模樣。


    “主子,良藥苦口,您就喝了吧。”宮女耐心勸導著。


    “喝喝喝,喝了這麽多年的藥,如今本宮還要這副身子有什麽用!”慧妃氣的一掌拍在桌上,震的藥汁絲絲順著碗邊流了下來。


    知道她是為皇上去夏家給酈妃撐場麵的事而不開心,所以宮女也隻好焦心的勸道:“娘娘,身體是自己的,您如此作賤自己,豈不是讓她人得意?這皇上如此看中酈妃,也不過是看在她肚子裏孩子的份上,想當初麗貴妃不一樣寵冠六宮,如今還不是化為一杯塵土,連具全屍也沒有!”


    孩子?


    說到孩子,慧妃的心更疼,那雙沉靜的雙眸裏不由散發出一股濃濃的恨意,憑什麽她們都有孩子,為什麽她如今卻是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主子,您隻有身子好起來,才能懷上皇上的子嗣,到時那個酈妃又如何,您隻要伸出一根手指頭,還怕她不倒麽?”宮女繼續勸說著。


    話落,慧妃也逐漸收斂起內心的恨意,轉而看向那碗藥,“你說的對,待本宮也懷上龍裔,到時什麽皇後之位,還有儲君之位都是本宮的!”


    說著,慧妃便一鼓作氣端起那碗藥一飲而盡,見此,那宮女也算是鬆了口氣,深怕她不喝藥作賤自己的身子。


    不知想到什麽,慧妃忽然扭頭看向那宮女,“對了,你待會…………”


    “娘娘!”宮女大驚失色的扶住慧妃,見她忽然嘴角流出鮮血,身子搖搖欲墜,心中全是慌亂。


    體內的劇毒那麽清晰,慧妃感覺自己好像就似在做夢一般,牢牢抓住宮女的手,“我……我……”


    “娘娘您別說話了,奴婢這就去找太醫!”宮女慌亂的轉身往外跑去,可一鬆開慧妃,她就猛然跌倒在地,宮女又隻好迴身將她扶起。


    “不……不可能……”慧妃伸著手,目光一片空白,似乎沒想到自己為何變成這樣。


    “娘娘您別嚇奴婢!”宮女急得眼眶都紅了,隻好拚命的往外喊人,“來人啊!快來人啊!娘娘出事了!”


    慧妃自詡聰明一世,可從沒想過,有一日自己會中這麽劣質的招數,是報應嗎?


    殊不知,對於聰明人而言,越粗糙的招數越容易成功,因為聰明人往往自負,又怎會注意這種簡單粗暴的手段?


    “我……我……”慧妃看著桌上那個藥碗,瞳孔開始擴散,“告訴……我……我們所有人……除……除掉……酈妃……”


    “娘娘!”宮女不敢置信的看著慧妃伸出的手垂下,而那雙睿智沉靜的雙眸此時裏麵依舊是一片不甘,死不瞑目,說的就是她吧?


    宮女顫抖的癱坐在那,眼中全是震驚與恐慌,她不敢相信,就這麽一瞬間,剛剛還活生生的主子如今就……


    而沒過一刻,高長祿便急急忙忙的跑進禦書房,不顧裏麵還有議事的大臣,直接衝著蕭燼喊道:“不好了皇上,慧妃娘娘暴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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