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妃的家族勢力可不小,加上又是唯一的嫡女,自幼養尊處優,何時吃過這種虧?


    不管是誰,她可沒那麽多顧忌,就這麽直愣愣的說了出來一時間,其餘幾人不由都神色一變,特別是麗貴妃,錦帕上都被她指甲戳穿了一個洞。


    夏離眸光一閃,忽然出聲道:“安妃姐姐不用著急,你能想到的,皇上自然也能想到,此時既然皇上都交給刑部去辦了,那麽我們就等消息即可。”


    說完,麗貴妃不由看了夏離一眼,似乎沒想到她竟這麽好說話。


    “酈昭儀說的是,此事刑部自會調查,我們還是等消息的好。”皇後也跟著附和道。


    見大家都這麽說,安妃也不好在繼續依依不繞下去,隻得連連稱是,還一邊偷瞄著蕭燼臉色。


    此時天色已經很暗了,大家也都還沒有吃東西,如若不是蕭燼來了,她們是不絕對不會來這麽快的。


    “行了,都散了,朕還有事與皇後商議。”蕭燼眸光一掃,隨即看向夏離,“累了吧?快迴去休息。”


    夏離點點頭,不顧其他人嫉恨的目光,由紅露扶著率先離去,而其他也隻好微微福身也跟著離去。


    夏離知道,待會蕭燼還要連夜趕迴京城,畢竟明日還有早朝,如今怕是真的有事與皇後商議。


    “酈昭儀!”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夏離腳步一頓,緩緩迴身,見迎光走來的是麗貴妃,忍不住微微勾唇,“貴妃娘娘有事?”


    花蔻提著燈籠,夜色下麗貴妃的麵容依舊精致豔麗,一雙丹鳳眼微微一挑,漫步來到夏離身邊,“酈昭儀的腿怎麽樣了?本宮那還有一些上好的藥膏,待會讓人送些給你?”


    夏離眼席一抬,對上麗貴妃那雙意味不明的眼眸,忍不住輕聲笑道:“多謝娘娘關懷,臣妾這傷並不礙事,就不勞煩娘娘了。”


    “酈昭儀這意思,莫不是嫌棄本宮的東西?”麗貴妃話語一涼,忽然拉起夏離的手,認真的笑道:“本宮知道過往與酈妹妹有許多誤會,不過都是自家姐妹,希望酈妹妹不要怪罪。”


    就像黃瑩說的,麗貴妃這人看起來胸大無腦,可實則她一點也不比其他人笨,不過如今這副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樣子,倒讓夏離真的有些看不透了。


    “娘娘說的是,臣妾自然不敢與娘娘計較。”夏離抽迴手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


    麗貴妃鳳眸一眯,不由看向那漆黑的夜空,喃喃道:“本宮知道酈妹妹如今還在怪本宮,不過日久見人心,相信本宮的心酈妹妹遲早會看明白的。”


    說完,她便做出一副悲戚的模樣順著走廊離去,逐漸消失在黑暗盡頭。


    “主子……”


    夏離伸手一攔,聲音微涼,“我們迴去。”


    紅露頓住話語,立馬提著燈籠往南邊的廂房走去。


    迴到房間後,關上門,紅露便忍不住問道:“主子您說……麗貴妃那副陰陽怪氣的模樣是怎麽迴事?”


    明明是一對死敵,如今麵上卻要做出一副親熱姐妹的模樣,不論是誰都會覺得隔應。


    夏離來到桌上,看著已經準備好的膳食,便拿過一個饅頭放在嘴裏,“她無非就是怕我在皇上麵前給她上眼藥,哪怕沒有證據,可皇上聽了多少都會有點懷疑,她怕皇上不相信她。”


    “你以為麗貴妃出生高貴,為何要嫁入皇家,去做一個身份高貴的妾?”夏離鼓著腮幫子,冷笑連連,“她愛的不是權勢,而是我們的皇上!”


    自古以來愛上帝王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不然要看著自己愛的人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誰心裏受的了?


    不過依夏離看來,這宮中喜歡皇上的怕不止麗貴妃一個,但這也是無可厚非,畢竟蕭燼無論從身份地位,權勢能力,人品相貌,在這世間都是頂尖的,試問誰會不動心?


    如果夏離是這個時代的女人,她也會愛上蕭燼,不過她不是,她是接受過一夫一妻製教育的人,讓她去愛一個擁有那麽多老婆的人,夏離絕對做不到,不是做不到,是不能愛!


    可她也不想欺騙自己的心,愛雖沒有,一點點喜歡還是有的,這一點她可以自己控製,絕對不會亂吃醋,這是她的理智。


    “可是主子,麗貴妃這個人這麽狠毒,要是她再對您下手怎麽辦?”紅露還是很擔憂。


    “不會。”夏離咽下嘴裏的東西,眼中精光一閃,“在她的人生裏,絕對沒有再動手的機會!”


    如夏離所料,半夜時分,蕭燼又連夜趕迴了京城,畢竟早朝不能缺。


    而眾人在累了一整日後,都早早的躺在了床上,隻有麗貴妃的屋子,熄燈最晚……


    祈福完畢,第二日大家也都收拾東西啟程迴皇宮,這次由蕭寒帶兵護送,一路上倒也沒出現什麽意外,依舊是風和日麗祥和一片。


    迴到皇宮時已經是下午了,皇後讓大家迴宮整頓,而她則去拜見了太後。


    這一次下來,對於幾個妃子而言,跟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也不為過,特別是夏離,舊傷剛好又添新傷,她才是那個最可憐的。


    不過大家遇刺的消息也傳到了宮中,有看熱鬧的,也有歎息的,最不甘的就是柳貴妃,要是夏離,皇後、麗貴妃都死了,那這後宮豈不是她的天下?


    到時皇後的位置,皇上的寵愛,太子之位,她還不是手到擒來?


    然而她要是早知道有這麽一出,一定也讓人派批刺客前去以絕後患,然而,世上沒有如果。


    不過到次日給皇後請安時,柳貴妃還是忍不住不陰不陽道:“嘖嘖,真是沒想到,往日裏本宮去的時候可沒發生過這種事,怎麽二皇子第一次去,就遇到這種事?莫不是老天的安排?”


    “柳貴妃!這是人為,不是天災!”皇後忍不住怒喝一聲,畢竟柳貴妃如此詆毀二皇子,毀壞二皇子的聲譽,這讓她以後還怎麽接手二皇子?


    在座的其他人也不敢多言,不過心中都有一番計較,倒是安妃一直在那裏氣憤憤的道:“真是豈有此理,別讓本宮抓到這幕後之人,不然本宮依舊將她五馬分屍!”


    她自幼養尊處優,何時受過這種驚嚇?


    “唉,這刑部辦事一向馬馬虎虎,等他們查出個人來,怕不知要等到何年馬月?”柳貴妃倚在座椅上,懶懶的玩著護甲,聲音不陰不陽。


    “貴妃娘娘的叔叔好像也在刑部吧?”陳妃忽然輕笑一聲。


    柳貴妃大眼一瞪,卻也無從反駁,隻好端過一旁的熱茶抿了口,目光不經意間看向一直不作聲的夏離,“酈昭儀這是怎麽了,莫不是被刺客給嚇傻了?如今還沒迴過神來?”


    平日裏夏離的話還算比較多,一般都是與柳貴妃吵吵鬧鬧,不過今日倒是安靜的很,連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其他人見此也不由把目光投在她身上,隻見她今日穿的格外素淨,似乎沒睡醒般,眼下還有青色。


    “有勞貴妃娘娘掛懷,臣妾隻是沒睡好罷了,待會還得迴去補一覺呢。”夏離說著便疲憊的揉揉額心,似乎真的很累。


    見此,柳貴妃立馬笑道:“酈昭儀昨夜莫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才一夜未睡?”


    隻要是能諷刺夏離的機會,柳貴妃絕對不會放過!


    倒是安妃聞言不由冷哼一句道:“別說酈昭儀,就連本宮昨夜也未睡好,隻要一想到那日的刺客,一夜都在做噩夢,這讓人怎麽睡?”


    柳貴妃一噎,隻好的喝口熱茶掩飾尷尬。


    其他人也都在議論紛紛,無非就是在說那刺客真是狠毒之類的話,皇後也累的緊,這兩日要忙的事情太多,她這幾夜都沒睡好,可正當她預備讓大家都散了時,外麵一個小宮女忽然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那宮女神色慌張的‘撲通’跪在殿前,頂著眾人打量過來的目光,慌亂的喊道:“皇後娘娘不好了,雲嬪娘娘小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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