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題記


    攸寧也適時搬出一個小凳子,坐在了煦暖身邊,伸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煦暖的腦袋。


    孟玉潔見此迅速湊過來,“攸寧,你是不是認識這隻麋鹿啊?”


    攸寧點了點頭,但並未說煦暖的身份。


    若塵看著這一人一鹿,眼裏閃過深思,但到底還是什麽都沒說。


    那麋鹿先前著急的模樣,倒像是與曦曦關係不錯。


    看來曦曦這身邊還有著許多他不知曉的“驚喜”。


    罷了,隻要她安好便是。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其他出去尋找的人在收到攸寧和若塵的傳信後,一一趕迴來了。


    看著那一人一鹿有些愜意的模樣,在場的人無不好奇。


    隻是攸寧和煦暖都緘默不言,渾身都泛著一股讓他們舒適的氣息。


    煦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倒是讓他們察覺到了一點子熟悉。


    在煦暖身上,他們感受到的熟悉,正是樊諾曦曾留下的氣息。


    如此一來,他們對攸寧的話深信不疑,連帶著看那麋鹿的眼神也沒那麽針鋒相對,反倒是有些順眼起來。


    煦暖和攸寧也隻是看著安分,實際上早就神識傳音交流了好多迴了。


    煦暖側頭看著攸寧,傳音道,“你確定他們能在太陽升起的時候迴來嗎?”


    攸寧如實道,“先前是確定的,眼下又有些不確定了。”


    煦暖問道,“那你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麽嗎?”


    攸寧輕歎一聲,“你都不知道,我還能知道?若非是你來了,我都不知道他們在哪兒!”


    想到攸寧跟它說的那個地方,煦暖情緒不高道,“她應該舍不得丟下我們的!”


    攸寧摸了摸煦暖的頭,“隻要我們都守在這裏,她一定會迴來的!”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許多,東方君琰和樊諾曦也進一步了解了很多有關言歡和諾曦的過往,隻是,那些過往是不完整的。


    這些過往也隻有他們相識相知相愛,卻沒有其他。


    為何這世間有諾曦的遊魂,卻不曾見那言歡的遊魂?


    他們如果自始至終都在一起,諾曦又因何而死,又為何毫無記憶?


    言歡又在其中做了什麽呢?


    每每想要知道更多,樊諾曦就會感覺心中像是壓了塊巨石,如何也唿吸不過來,而他們的識海也會跟著受到衝擊,他們的手也因此分開來,二人的識海也隨之區分開來。


    縱使醒不過來,樊諾曦還是能精準無誤的抓緊東方君琰的手。


    如此來來迴迴很多次,二人相連的識海裏,終於又出現了先前不曾看過的畫麵來。


    新出現的畫麵,便是二人確定彼此心意後所經曆的幾起劫難。


    這些畫麵與東方君琰所了解的,截然不同。


    看來,他曾看到的那些東西不過是有人想要他看到的。


    “東方君琰,你說這二人是我們的前世還是別的?”樊諾曦看著畫麵中受傷的二人,心髒不由跟著抽痛,有些懷疑。


    東方君琰咽了咽喉間翻湧的酸楚,低聲道,“也許不是前世,但我們和他們一定有某種關係。”


    若說是前世吧,可他們對這些事情並不算了解,也沒有很多所謂的熟悉感,目前更多的像是從第三人的視角來看待這些。


    可若說不是,偏偏這些事情,又隻有他們二人能知曉,心中也做不到無動於衷。


    隻怕有些事情,遠不止看上去的那麽簡單。


    二人心中懷揣著自己的小九九,仍是仔仔細細的看著眼前這些畫麵,希望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隻可惜,這些畫麵到底是有限的,他們能從中獲取的信息也並不算多。


    黎明到來之際,東方君琰二人毫無征兆的從識海中消失了,同樣消失的還有他們自己。


    等再出現,二人竟是攜手躺在了芳菲閣的花海裏。


    二人臉上神情有些痛苦,好似做著噩夢。


    二人一同出現的刹那,就被樊諾曦一直想知道的那人注意到了。


    那人輕歎一聲,手中澆花的壺也掉了下來,“該來的,還是來了。”


    看著水壺不斷溢出的水,那人苦笑一聲,“終究,覆水難收。”


    片刻,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了東方君琰二人所在的地方。


    單隻是遠遠看見二人攜手的畫麵,那人就感覺渾身失去了力氣,縱使帶著麵具也能看清他眼底的痛苦。


    她,愛上了別人。


    終究是他再次弄丟了她。


    腳下的每一步都變得無比沉重起來,他咽了咽喉間不斷翻湧的痛苦,強迫自己一定要走到她的身邊,可眼底的水霧卻是越發的多了,多到他看不清眼前的路。


    一步又一步,他終於走到了她的身邊。


    倔強的眼淚,也算是找到了歸處,終於大滴大滴的奪眶而出。


    “為什麽?”他癱軟著身子跪倒在樊諾曦身旁,近乎貪婪的看著樊諾曦的臉。


    幾滴淚珠隨著他的靠近,緩緩落到了樊諾曦的脖頸間,悄然驚動著樊諾曦的心。


    他明明很努力的來到了她的身邊,可為什麽還是遲了?


    看著她身旁那人,臉上被倒下的花枝壓個正著,完全看不清他的臉,再看到二人緊緊相攜的手,他隻覺得心中壓了塊巨石,如何也唿吸不過來。


    終究,他鼓起勇氣向東方君琰伸出了手,顫抖著手撥開他臉上的花枝,想要看清東方君琰的臉。


    在東方君琰的臉一點一點露出的刹那,他望向天空,苦笑起來。


    原來,兜兜轉轉還是他。


    隻是現在的他沒了在她身邊的資格。


    這一刻,他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懊惱。


    他,緩緩取下臉上的麵具,露出了和東方君琰相差無幾的麵容,隻是和東方君琰不同的是,一塊巴掌大小的淡緋色印記蓋住了他的左臉,那印記的輪廓仔細看著,像是蝴蝶蘭。


    言歡以淚洗麵,看著麵露痛苦的樊諾曦,自責道,“言歡無能,未能護你周全。”


    話落,便見他化作蝴蝶飛走了,徒留那落下的蝴蝶麵具。


    隻是東方君琰的耳畔卻意外響起這樣一句,“好好愛她吧。”


    這一切,自是被樊諾曦留下的神識看個正著。


    興許是因為言歡的出現,又或許是這片花海有什麽奇效,二人臉上的神情慢慢平靜下來,好似做著什麽美夢。


    不知過了多久,樊諾曦率先醒來,隻是不知為何,一醒來就止不住眼淚,心中還有些悵然若失。


    待看清周遭的環境後,樊諾曦將東方君琰慢慢放入懷中,讓他的頭枕著自己的腿。


    樊諾曦輕撫東方君琰的臉,哽咽道,“真沒想到,我和你竟會出現在這裏。”


    收迴留在這裏的神識後,樊諾曦不禁黯然神傷。


    原來,他從未離開過。


    隻是諾曦,不曾知曉。


    看著腿邊的蝶形麵具,樊諾曦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這人,真是個傻子!


    難怪諾曦會如此喜歡他!


    細細摩挲著這麵具好一會兒,樊諾曦將它收入了靈戒,也算是留個念想。


    待情緒稍微平複後,樊諾曦還是留下了一抹神識在這花海裏。


    不為別的,隻是想找個機會和言歡當麵談談。


    看著還沒打算醒來的東方君琰,樊諾曦輕歎一聲,俯身親上了東方君琰的眉心。


    須臾,二人穩穩當當的出現在了房間的床上。


    此時,門縫間、窗台前正被那溫和的陽光點綴著,這會兒正是太陽剛升起的時候。


    二人還保持著在花海的那番有些曖昧的姿勢,這自是被守在房裏的若塵等人看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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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編劇:言歡


    藝術指導:筆者


    友情演出:蝴蝶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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