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接近一點真相,也就意味著會多上幾分痛苦。——題記


    約莫還有幾百米遠,一股惡臭就傳了出來,樊諾曦下意識的封閉嗅覺。


    在心中暗自給自己打氣一番後,這才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


    甫一看清牢裏的情況,樊諾曦忍不住渾身發軟,甚至是想要逃走。


    隻見牢中是一具會動的骷髏,骷髏的眼睛漆黑一片,渾身也縈繞著淡淡的黑氣。


    地上,看起來是一具早已風幹的人皮和衣服碎片。


    那骷髏見來了人,興奮的扒著牢門,用神轂音說著,“我要吃了你!吃了你!”


    樊諾曦聽見這句,嚇得撒腿就跑。


    等徹底離開了罪罰監,樊諾曦還是心有餘悸。


    那是個什麽玩意兒啊,忒嚇人了!


    仔細想了想,那骷髏上的黑氣和她當時在控夢族救靜姨夫妻倆人見到過類似的。


    難不成這事兒,還有褚承旭的手筆?


    可這明擺著是邪術啊……


    思來想去後,樊諾曦突然記起那罪罰監有一處房間可以調取牢裏犯人的記憶。


    眼下他們被關押了那麽久,也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找到他們的記憶球。


    憑借她先前來過的經驗,樊諾曦很順利的來到了那個存放犯人記憶的儲存室。


    隻見房裏整整齊齊的擺了幾個架子的記憶球。


    這些記憶球,雖然顏色各不相同,但樊諾曦能確定,這些就是那些滅靈衛的。


    如此,樊諾曦在這裏看了三天三夜。


    大概知曉了很多事情。


    比如說那滅靈衛首領,一開始確實還是那個人,但是後來受邪術的影響,被邪術占據了身體,他則淪為了行屍走肉。


    至於先前審問的那些事,倒也與那些人的記憶一一對得上。


    不過他們提到的孫琪,似乎不是真的孫琪。


    自打那宇文弘毅修煉邪術後,這些滅靈衛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邪術的影響,自然對一些事一些人失去了正常的判斷,所以他們說的一些事情不能全信。


    看來宇文弘毅的事情得問問崇漓和小潔了。


    取出幾個極其重要的記憶球後,樊諾曦沉重的離開了罪罰監。


    那些人的記憶雖然有限,但她也基本拚湊出小潔的過往。


    淒苦二字並不能完全概括小潔的遭遇。


    每每想起,樊諾曦的眼淚就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看著眼前幾人高的東西,樊諾曦也挺想哭的。


    隨意的看了幾本,竟然都是和諾曦的過去有關,隻是那上麵寫的東西過於沉重,比她看過的話本子還虐心。


    要麽是年幼無依無靠,要麽是經受了很多磨難失去一切,要麽是顛沛流離不知去向……


    所以,這傳承空間其實是承載諾曦過去的見證嗎?


    正打算進其他屋子看看時,就見眼前又憑空出現了幾個箱子。


    不用看也知道和諾曦有關係。


    忽的,樊諾曦下意識想到了東方君琰。


    她記得在她修複控夢族的家園時,東方君琰不見了,而他迴來時身上是有一股像傳承空間的那種氣息。


    莫非她和東方君琰擁有的傳承空間其實是不一樣的?


    想到這裏,樊諾曦打開了剛出現的箱子。


    這個箱子裏裝的全是書,但是她察覺到了一點東方君琰的氣息。


    難道說,凡是東方君琰看過的東西全都會出現在我這裏?


    樊諾曦心中意外又心疼。


    隻怕她消失的這一年多,東方君琰沒少在那個空間裏尋找見到她的法子吧……


    看著這多出來的幾間屋子,還有這麽多幾人高的東西,樊諾曦仿佛看到了東方君琰認真找法子卻又遲遲不得的焦急和痛苦。


    東方君琰,你這個傻瓜!


    樊諾曦不由自主的紅了眼眶。


    這般,樊諾曦竟是一邊哭著,一邊看起了這裏的東西。


    看著手裏有關諾曦的過往,她既心疼諾曦,也心疼東方君琰。


    不過翻閱了幾本,樊諾曦就哭得看不下去了,索性找個地方休息起來。


    大抵這裏讓她安心或是其他,她很快就睡著了。


    興許是做夢,也興許是真實發生的,她半睜著眼,隱隱約約看見一人似是從遠處而來,不斷向她靠攏,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


    “你啊,還是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許是擔心她受涼,竟是取出一個毯子蓋在了她的身上,遂如風一般消散了。


    那人消失的那刻,她覺得自己的心是悵然若失的,就好像失去了什麽極其珍貴的人。


    於是,她找啊找,卻發現自己如何也找不到那人。


    如此,樊諾曦就這樣在原地神情恍惚的度過了一個時辰。


    她明明沒有離開這兒,為何像是在這空間尋覓了很久?


    莫非她睡著那會兒元神出竅了?


    還是說這真的隻是一場夢……


    樊諾曦看著身前空落落的,並沒有什麽毯子,麵對眼前那麽多的東西,還是有些恍惚,“夢尋千裏難覓尋,浮生半醒不願醒,昏昏沉沉思緒遠,幾經周折終複醒。”


    “這首詩,為何我會如此熟悉,莫非我曾經說過?”


    當她意識到自己又說出這樣一首小詩來,有些懷疑人生。


    一想到這首小詩,她的心間竟是翻湧著一些酸楚。


    我,這是怎麽了?


    左右也想不通,樊諾曦站起身來,撣了撣皺巴巴的衣服,便在這兒逛了起來。


    看著她先前去過的屋子,也多了不少東西,樊諾曦的心又開始泛疼。


    諾曦,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哪怕在這些書中看過寥寥數語,又和她有過接觸,她總覺得諾曦的身份很神秘,甚至是幹過很多驚天動地的大事,隻是為何會變成如今這樣呢?


    忽然,她想起諾曦沉睡前,竭力阻止她那個念頭。


    她不過是想迴到過去,改變他們的人生軌跡,以此換得身邊人的平安喜樂罷了。


    這真的不可以嗎?


    還是說,症結就在於此呢?


    這些書上記載的一切都是真的嗎?


    樊諾曦下意識的放下手中的書,有些惆悵。


    畢竟這世間太多事情,未必是按書上寫的那樣所發生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過隻是冥冥中有人想讓她看到這些罷了。


    記憶都能被更改來欺騙人,何必真的要信這書本上的隻言片語呢?


    盡信書,倒不如無書。


    一直執著於過去,也挽不迴那些受過的苦,唯有緊握當下的每時每刻,一切才會來得及。


    樊諾曦咽了咽喉間翻湧的酸楚,做了幾個深唿吸後,便頭也不迴的離開了傳承空間,許是走的太快,她的手帕從袖中悄然滑出,落到了一個盒子上。


    她走後,一場風卷起了她落下的手帕,一隻好看的手穩穩的接住了它,隨後消散了。


    迴到外界後,樊諾曦召來了綠茵。


    “綠茵,我想請你幫個忙。”


    “老大,什麽事啊?”


    樊諾曦不知說了什麽,綠茵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老大,你這樣不厚道!”


    樊諾曦麵露期待,“那你幫不幫我這個忙?”


    “額……要不咱還是算了吧……”綠茵遲疑道。


    樊諾曦佯裝失落,“那好吧,我去找別人。”


    “老大,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看見樊諾曦這樣,綠茵心一橫還是答應了。


    畢竟她老大難得找她幫忙。


    見她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樊諾曦不由輕笑。


    這一幕,直直落入了東方君琰的眼裏。


    “想什麽呢,這麽開心?”


    ——————————


    本章編劇:樊諾曦


    藝術指導:筆者


    友情演出:一隻好看的手


    筆者幾近崩潰:啊——寫了這麽久的刀子,終於轉向了!


    樊諾曦自知理虧:我本來也不想的……


    筆者委屈:我不管,你得賠我精神損失費!你給我刀子劇本,我寫的時候,那眼淚嘩嘩的,說起來都是淚……


    樊諾曦:我真的知錯了,我改好不好?


    筆者撇過頭:哼!我要把你關小黑屋!


    樊諾曦:……


    (寫刀子,真是太費筆者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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