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跟他們攤牌算了？”我實在沒法再自欺欺人下去，奈何陳夢蘭一直在忙活《憑月梳心圖》的事，我等了一天也沒有看到她的人影，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姍姍歸來。
“移兒，今天好些了嗎？”
她端詳我片刻，終於放下心來，一邊將吃的放在桌子上，一邊扶我起來，“收拾一下，一會兒咱們去憑月樓，《憑月梳心圖》終於修複好了，等哪天舉行完迴歸儀式就能重新展出，隻是我現在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讓你看看它的風采。”
她示意我去洗漱，自己則將鍋裏的藥粥盛出，沁人心脾的香味瞬間在房裏彌漫開，等我坐過去，她幫我吹了吹碗間的熱氣，這才遞過來。
離得近了那香味越發誘人，而就在這濃鬱的香氣中我似乎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手上動作不由一頓。
“怎麽了？”她關切問道，我搖搖頭，一口吃下，滿嘴留香，粥的溫度更是不冷不熱剛剛好。
如此無微不至的照顧正是我一直以來求而不得的東西，我一邊吃著她精心準備的藥粥一邊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我真的要在這個時候和盤托出嗎？
“等有機會再跟她說吧。”我這麽勸自己，“先去看看《憑月梳心圖》，說不定能通過它提前琢磨出一點門道。”
吃過早飯，她直接領著我去了憑月樓，或是因為要修複《憑月梳心圖》，它大門緊閉，隻有一扇側門開著，裏外也各有弟子看守，守衛不是一般的嚴密。
“估計是怕某些有心之人幹擾橫生事端。”當時我真沒多想，見她徑直進了側門，我連忙跟上。
進到裏麵她哪也沒去，直接上了頂樓，上麵遠比樓下幾層要窄，我掃了一圈隻看到最裏麵靠牆放了張古樸的石質茶台，作休憩之用。
不過這頂樓視野是真的好，五麵臨風剛好可以俯瞰整個封家，而就是這一眺，我心裏咦了一聲，封家五房各自的宅院如同五張扇葉，嚴絲合縫地圍著憑月樓和它所在的廣場繞了一圈，像極了太陽的光芒——
這熟悉的布局，讓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心裏更是直犯嘀咕，難不成我們都猜錯了，和封家有關的其實是郟羅人？
當然也不排除鎮龍幡的締造者也有太陽崇拜，作為執幡人自然而然沿襲了下來，現在就下結論為時過早。
這倒提醒了我，我來這裏可不是看風景的，偏偏陳夢蘭好整以暇地在茶台邊坐了下來，我忍不住問：“咱們不是要去觀賞《憑月梳心圖》嗎，它在哪兒？”
這會兒她倒是不急了，笑盈盈道：“圖還在修複室，一會兒我們要把它送去樓下蘊養兩天，你就跟著我們一起去吧，正好熟悉一下存圖、取圖的流程。”
“蘊養？”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過很快我捕捉到了她話裏更為關鍵的那兩個字眼，“樓下？”
她說的樓下應該不是指一樓的展廳，不然我們也沒必要在這兒等，當時我就在想，搞不好就和望月盤一樣，《憑月梳心圖》平時也是放在一個隱秘之所，隻有某些重要的日子才會拿出來在憑月樓展出，而這個地方的入口極有可能就在頂樓。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她笑得越發意味深長。
正說著，她起身一迎：“爸，二叔、三叔、四叔、五叔。”
我跟著打了個招唿，封應風和封應雷看都沒看我一眼，倒是封應泉臉上非常努力地擠出了一絲笑容，說：“你來了。”
先不說他這笑得有多僵硬，反正我是挺佩服他這份氣度的，便也不尷不尬地迴以一笑，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放在了封巒所捧的玉匣上，它又長又寬，估計《憑月梳心圖》就在裏麵。
而除了他，封家其他子孫後輩一個都沒有跟來，就連封易都未看到人影，這既意味著這個存圖之地極為隱秘，不是一般封家子弟能去的，同時也說明封巒在他們這一輩中地位之高。
“如果不是因為一直以來的規矩，估計封家的繼承人就是他了。”
這讓我更加懷疑我之前的分析是不是對的，封移的父親封岩真的會是他指使人殺害的嗎？
“如果那個章殊成也是其他人假扮的，那搞不好在這件事上他同樣在混淆視聽。”反正沒有確鑿的證據，最好還是不要輕易下結論，不然肯定會被帶進誤區，這是我的經驗之談。
我正沉思，所有人都在茶台邊站定了，明明前麵那麽寬，卻沒有一個人過去。
我心下一動，看來入口就在頂樓中間，巧的是這一片區域的地磚不是一體的，而是由好些大小不一的石磚組合而成，拚在一起完全是一幅標準的中心對稱圖案，算上邊邊角角約莫兩米見方，其核心部分正是一個和憑月樓橫截麵極為相似的正五邊形。
隻是這些石磚鑲嵌得極為緊密，中間的縫隙那叫一個光滑平整，要將它們起出來不見得是件容易的事。
我正好奇他們要怎麽打開這個暗口，封應山馬步一紮率先用手抵住了茶台，封家五兄弟其他四人也一一照做，五人同時一用力，茶台應聲而動瞬間掉了個個兒。
幾乎同時我聽到底下哢噠一響，似是擊發了什麽機關。
而就在我屏息凝神的等待中，我感覺腳下冷不丁一晃，下一秒整個頂樓突然開始轉動起來。
不，不僅是頂樓——
我透過窗戶往下一張望，底下的樓層皆在緩緩旋轉，直至每一層樓的五個簷角全部連成一線。
這讓我想起了當初在黃蕖畝的經曆，一時間恍然大悟，原來這整棟樓都是某個機關的一部分！
我正驚歎，這時頂樓中間轟然一響，我循聲一看，好家夥，隨著所有樓層的扭動，那些石磚就跟千骰樓的牆一樣，也都互相錯開露出了一個黑黢黢的洞，裏麵掛著一道懸梯，一看就能通到底下。
我有點頭皮發麻，因為我不僅聯想到了極疒宮的那些暗口，更想起了帕目壇那座玉骨神木底下的暗道——還是那句話，封家人就算不是執幡人，隻怕也沒那麽簡單。
“移兒，今天好些了嗎？”
她端詳我片刻，終於放下心來，一邊將吃的放在桌子上，一邊扶我起來，“收拾一下，一會兒咱們去憑月樓，《憑月梳心圖》終於修複好了，等哪天舉行完迴歸儀式就能重新展出，隻是我現在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讓你看看它的風采。”
她示意我去洗漱，自己則將鍋裏的藥粥盛出，沁人心脾的香味瞬間在房裏彌漫開，等我坐過去，她幫我吹了吹碗間的熱氣，這才遞過來。
離得近了那香味越發誘人，而就在這濃鬱的香氣中我似乎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手上動作不由一頓。
“怎麽了？”她關切問道，我搖搖頭，一口吃下，滿嘴留香，粥的溫度更是不冷不熱剛剛好。
如此無微不至的照顧正是我一直以來求而不得的東西，我一邊吃著她精心準備的藥粥一邊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我真的要在這個時候和盤托出嗎？
“等有機會再跟她說吧。”我這麽勸自己，“先去看看《憑月梳心圖》，說不定能通過它提前琢磨出一點門道。”
吃過早飯，她直接領著我去了憑月樓，或是因為要修複《憑月梳心圖》，它大門緊閉，隻有一扇側門開著，裏外也各有弟子看守，守衛不是一般的嚴密。
“估計是怕某些有心之人幹擾橫生事端。”當時我真沒多想，見她徑直進了側門，我連忙跟上。
進到裏麵她哪也沒去，直接上了頂樓，上麵遠比樓下幾層要窄，我掃了一圈隻看到最裏麵靠牆放了張古樸的石質茶台，作休憩之用。
不過這頂樓視野是真的好，五麵臨風剛好可以俯瞰整個封家，而就是這一眺，我心裏咦了一聲，封家五房各自的宅院如同五張扇葉，嚴絲合縫地圍著憑月樓和它所在的廣場繞了一圈，像極了太陽的光芒——
這熟悉的布局，讓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心裏更是直犯嘀咕，難不成我們都猜錯了，和封家有關的其實是郟羅人？
當然也不排除鎮龍幡的締造者也有太陽崇拜，作為執幡人自然而然沿襲了下來，現在就下結論為時過早。
這倒提醒了我，我來這裏可不是看風景的，偏偏陳夢蘭好整以暇地在茶台邊坐了下來，我忍不住問：“咱們不是要去觀賞《憑月梳心圖》嗎，它在哪兒？”
這會兒她倒是不急了，笑盈盈道：“圖還在修複室，一會兒我們要把它送去樓下蘊養兩天，你就跟著我們一起去吧，正好熟悉一下存圖、取圖的流程。”
“蘊養？”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過很快我捕捉到了她話裏更為關鍵的那兩個字眼，“樓下？”
她說的樓下應該不是指一樓的展廳，不然我們也沒必要在這兒等，當時我就在想，搞不好就和望月盤一樣，《憑月梳心圖》平時也是放在一個隱秘之所，隻有某些重要的日子才會拿出來在憑月樓展出，而這個地方的入口極有可能就在頂樓。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她笑得越發意味深長。
正說著，她起身一迎：“爸，二叔、三叔、四叔、五叔。”
我跟著打了個招唿，封應風和封應雷看都沒看我一眼，倒是封應泉臉上非常努力地擠出了一絲笑容，說：“你來了。”
先不說他這笑得有多僵硬，反正我是挺佩服他這份氣度的，便也不尷不尬地迴以一笑，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放在了封巒所捧的玉匣上，它又長又寬，估計《憑月梳心圖》就在裏麵。
而除了他，封家其他子孫後輩一個都沒有跟來，就連封易都未看到人影，這既意味著這個存圖之地極為隱秘，不是一般封家子弟能去的，同時也說明封巒在他們這一輩中地位之高。
“如果不是因為一直以來的規矩，估計封家的繼承人就是他了。”
這讓我更加懷疑我之前的分析是不是對的，封移的父親封岩真的會是他指使人殺害的嗎？
“如果那個章殊成也是其他人假扮的，那搞不好在這件事上他同樣在混淆視聽。”反正沒有確鑿的證據，最好還是不要輕易下結論，不然肯定會被帶進誤區，這是我的經驗之談。
我正沉思，所有人都在茶台邊站定了，明明前麵那麽寬，卻沒有一個人過去。
我心下一動，看來入口就在頂樓中間，巧的是這一片區域的地磚不是一體的，而是由好些大小不一的石磚組合而成，拚在一起完全是一幅標準的中心對稱圖案，算上邊邊角角約莫兩米見方，其核心部分正是一個和憑月樓橫截麵極為相似的正五邊形。
隻是這些石磚鑲嵌得極為緊密，中間的縫隙那叫一個光滑平整，要將它們起出來不見得是件容易的事。
我正好奇他們要怎麽打開這個暗口，封應山馬步一紮率先用手抵住了茶台，封家五兄弟其他四人也一一照做，五人同時一用力，茶台應聲而動瞬間掉了個個兒。
幾乎同時我聽到底下哢噠一響，似是擊發了什麽機關。
而就在我屏息凝神的等待中，我感覺腳下冷不丁一晃，下一秒整個頂樓突然開始轉動起來。
不，不僅是頂樓——
我透過窗戶往下一張望，底下的樓層皆在緩緩旋轉，直至每一層樓的五個簷角全部連成一線。
這讓我想起了當初在黃蕖畝的經曆，一時間恍然大悟，原來這整棟樓都是某個機關的一部分！
我正驚歎，這時頂樓中間轟然一響，我循聲一看，好家夥，隨著所有樓層的扭動，那些石磚就跟千骰樓的牆一樣，也都互相錯開露出了一個黑黢黢的洞，裏麵掛著一道懸梯，一看就能通到底下。
我有點頭皮發麻，因為我不僅聯想到了極疒宮的那些暗口，更想起了帕目壇那座玉骨神木底下的暗道——還是那句話，封家人就算不是執幡人，隻怕也沒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