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我在廣場南邊玩,到中午,先生走出朝堂,叫我和他去找觀音。向西走,有一員大將,威風凜凜,攔住我們的去路。先生小聲問我,認識他嗎,我搖搖頭。那人變出一個雪梨給我,向我笑。我立刻醒悟過來,問他是不是孔融,他笑著點頭。我高興地問他為何不變成四歲了,他說,“四歲能當大將嗎?”我說,“鮑威爾對你好點了嗎?”他說,“我就是來對你說聲感謝。我聽從你的建議,去穆罕默德的圖書館借那些有人跳出來指教的書,這種書也叫三十六色書,古利特帶我迴家,把屋給我,通過他的關係,我又在軍隊當上了大將。現在鮑威爾管不了我了。”他叫先生為老祖宗,問我們去不去他家看看。先生問,“這個古利特是不是住在蠟像館東南邊?離張衡家不遠。”孔融說是,先生就說去看看。


    我們很快就飛到了,古利特出來,在門口用柴燃起一堆火。孔融舞劍,我拉小提琴,周圍的人紛紛走出來,張衡也出來了,先生和他說了一陣。人越來越多了,很多人圍著火堆跳舞。先生來了興趣,也變出八個姑娘跳舞。我拉完一曲,先生變的姑娘不見了。我不拉小提琴了,先生拉我走了,對孔融說是有事想找觀音。


    我們到觀音家,觀音在家,六十歲的老頭樣子,他和先生到東邊的樹林裏說話,說了很長時間。我走過去,他們說來說去,都是財神的事。我說當財神好啊,凡人個個都想得到財神的關照。先生說,當財神最辛苦。觀音對我說,“既然你聽到了,下任財神由你來當。”我嘻嘻笑,觀音說,不是開玩笑的。我問如何當,觀音說,天上的財神手中沒有一分錢,給人好時機就是給人利益。我說,“誰知道眼前利益是財神給的?”觀音說,誰知道誰受益,對凡人來說,神仙是虛渺的,神仙給的利益也是若有若無,懂得抓住機會就能受益。我說,既然這樣,財神什麽事也不幹,也是可以的。觀音說,財神手下還有五個人協助,根據各地情況,暗給好處,要有連續性、穩定性,不能偏心。觀音對我說,“你總是想到別人,這是應該的。你要有事業心、責任感,多參加各種活動。”先生說他當過財神,他說,一些人想發財,又不懂得抓住機會,很好笑。觀音叫我拿定主意,變成二十歲,不把工作當兒戲。先生對我點點頭。我笑了笑,變成二十歲,問觀音,什麽時候上任。觀音叫我別急,他說,“你在人間,是個六歲的孩子,經過呂洞賓的點化成仙,被太白金星直接帶上天來,主要是做玉皇和閻羅互換的公證人。你最好迴人間,六歲重修。”我說,要是做不出象樣的事,不能上天來,怎麽辦?觀音說,“你迴到人間,會忘卻在天上的經曆,一切憑本能行事。我們知道,你心地善良,頭腦聰明,不幹違法的事就行了。”先生對我說,“你到人間,也當作是為觀音做事,要做個好人,最好做個能人。”我說到人間,做什麽樣的人才合要求,觀音說,做什麽樣的人都行,自己喜歡就行了。最好多做善事,有一定影響。我說不做財神有關的事,怎麽能做好財神?觀音說,“做什麽都牽涉到錢,這就與財神有關了。現在我們說什麽,你到人間都不可能記起來,你一個平常人,怎麽可能想到天上當財神?”我有疑問,“財神好當嗎?”觀音叫我不要擔心,到時候杜桑會指點一下。我問杜桑是誰,觀音見話已說出口,就說杜桑是現任財神。我問,一任財神要當多少年?觀音說,當多少年都可以。以前很多任財神,都是看到形勢好,就提出不幹了,到人間投胎,在天上有功勞,到人間有功勞,會得到特別的關照,地位就會提高。先生說起他當財神的事,他說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求拜方式,千差萬別,有些很好笑。他說要尊重當地風俗,做工作要有耐心。


    觀音叫我跟他去看學習班的情況,先生便走了。觀音帶我到瓦格納舊居南邊空地,立刻跑出很多人,有男有女,齊奧也在,我變成二十歲,他也能認出我,跑過來拉起我的手。展昭也在這裏。觀音叫我們排隊,我們排成三排。觀音說,學習班的教師都是很突出的人,參加學習,可以提高認識水平。通過學習,也能找到誌趣相同的人。觀音說,為了方便學習,我們可以住在這裏。


    大樓很大,有很多房間。有的房間有現成的床,有的房間沒有,可以自己變出床來。觀音簡單交代一下,就走了。大樓底層,東頭很多間房,都住著姑娘。西頭很多間房都空著。我上了二樓,東頭幾間房都住著小夥子,展昭住在這裏。我問他不迴乾禮家住行嗎,他說,在這裏住一兩天,又迴乾禮家住一兩天。


    齊奧上來找我,他叫我下去和那些姑娘住在一起。展昭大笑,我說男女混雜來住不好,不方便。齊奧拉我下去,我說西頭很多空房,何必要跟那些姑娘一起住?他說不想和我爭論,住在西頭也好。我們確定住在西邊算起第二間,有四個人跟我們一起住。天黑了,我飛迴太白金星家,把住在外麵的事告訴太白金星。太白金星說,他的家隨時歡迎我住,在外麵住厭了,可以迴他家住。說了一陣,我要迴學習班,他就和我飛去。到學習班,見到很多人在門外跳舞。太白金星看了一陣,便走了。


    第二天早上,很多人在大樓南邊的空地玩,來了一個四十歲的人,他吹哨子,叫我們到空地上集合。他自稱恰巴耶夫,歡迎我們參加他的軍事訓練。他教我們練步伐,練站的姿勢,練搏鬥。大家隨隨便便,拉拉扯扯。有個姑娘,拉著我不放,身手了得。我問她是誰,她說:“克裏斯蒂。”她叫我油包,說以前見我拉過小提琴,這就親切多了。


    恰巴耶夫叫我們列隊,克裏斯蒂來到我身邊。展昭和一群人變馬來騎,齊奧也帶一群人變馬來騎。兩隊人進行對抗,紛紛放出白帶子,想把對手拉下馬。在恰巴耶夫的指點下,兩隊人衝來衝去,不分勝負。我們在旁邊看的人,熱烈為他們喝采。


    來了一個很高大的人,五十歲的樣子,笑著看我們。看了一陣,他走近來,問這裏好玩嗎。我們說好玩。他問我們走遍這幢大樓沒有,我們說沒有。他揚起頭,說這幢樓以前是他的。原來是瓦格納。我們問他現在住在哪裏,他笑著向北飛走了。克裏斯蒂變了一匹馬來騎,她叫我也變馬來騎。


    開開心心又過了一天,早上,我們又跟恰巴耶夫訓練。他變了一隊騎兵,向我們衝來,大家趕緊閃開。恰巴耶夫叫我們別慌。列隊,排陣,很多人放出白帶子,要把馬背上的人拖到地上。對抗了一陣,大家都累了。恰巴耶夫叫我們休息一會兒。展昭走近我,有點鬱悶,說以前乾禮有十二個老婆,現在隻剩下五個了。他叫我有時間去看看,我叫他立刻帶我去。


    羅蘭和杜麗娘在家,她們見了我,問我是不是想到人間投胎?我說是的。她們又問展昭,展昭說他參加學習班是找人玩,他不想到人間投胎,他要看好這個家,等乾禮上天來。羅蘭也決心等乾禮上來,有她和杜麗娘,加上屈平和展昭,這個家散不了。


    我和展昭又飛迴學習班這裏,隻見空地上站著很多人,都在說笑。恰巴耶夫已不在這裏,我問克裏斯蒂,她說今天將學新內容,教師準備來。


    一個三十多歲的高大男子來了,他問我們想不想聽歌,我們說,天上人特別喜歡音樂。他問我們是否喜歡聽人間的音樂,我們說喜歡。他一揮手,變出一群人,拿著許多樂器,在他的指揮下,演奏一首樂曲,很好聽。他問我們,誰聽過這首樂曲,我說在人間聽過。他點點頭,說這首樂曲叫《藍色多瑙河》,是他在人間作的。我們為他鼓掌,他叫施特勞斯。他問我們,誰懂得演奏樂器,克裏斯蒂說我會拉小提琴,還有兩個人會吹笛子。施特勞斯叫我拉小提琴,我變出小提琴來拉,拉了一曲,他聽了,拍手說好。


    歐文來了,變出薩克斯管來吹,十分好聽。施特勞斯問他叫什麽名字,歐文說他不是來學習的,他來找人玩。施特勞斯叫歐文把薩克斯管給他,他吹得很好聽。歐文說,“這才象個老師的樣子。”施特勞斯說,誰喜歡什麽樂器,可以跟他說,他可以指點一下。有個人吹笛,施特勞斯聽後,要過笛子來吹,很好聽,大家都佩服。


    瓦格納舊居的北麵是個水塘,水塘的北麵有一排屋,叫做三思處。施特勞斯帶我們來到三思處,走進東頭一間屋裏,他教我們跳舞,讓我們隨著美妙的圓舞曲一起跳舞。大家跟著施特勞斯,輕鬆快活地玩了五天。


    第六天,施特勞斯不來了,來了一對男女,都是三十多歲的樣子。齊奧認識他們,說男的叫李卜克內西,女的叫羅莎。他們來教我們演講。他們的關係很好,總是一起來的,演講很受天上人的喜歡。他們還出謎語讓我們猜。大家都覺得很有趣味。我們的教室同樣在三思處。李卜克內西和羅莎教我們演講時,教室外有一個三十多歲的人也在聽。展昭說他是鄭板橋,也是我們的老師。鄭板橋說學好口才來教我們。他準備教我們寫字和畫畫。他虛心學習的態度,讓我們很感動。


    早上,大家都在等老師來教我們,我們猜測,應該是鄭板橋來教我們寫字、畫畫。等了一陣,來了一個四十歲的人,他自稱狄蓋特,也是我們的老師,來教我們鬧革命。他看我們排好隊,便向北邊一指,變了很多工人裝束的人,手持刀槍。他叫我們加入隊伍,去戰鬥。他唱了《國際歌》,問誰聽過,我說在人間聽過。他叫我出去帶隊,展昭卻爭著帶隊打仗。展昭問狄蓋特,要跟誰打仗?


    這時,北邊跑來一個人,三十多歲的樣子,自稱馬克,帶著一隊警察,要教我們維持秩序,叫我們加入警察隊伍。狄蓋特帶隊,跟那些警察打起來了,打得很激烈。那些警察訓練有素,打起仗來很威風。有些人存心騎在工人的身上,很好笑。見此,展昭帶著一隊人加入了警察隊伍,齊奧和我加入了工人隊伍。經過一番戰鬥,工人隊伍取得了勝利。馬克帶著一隊警察狼狽逃跑了。


    歐文又來找我,問我在學習班情況怎樣,我說很好玩。他說他決定到人間投胎了,叫我祝他好運。我祝他好運,他變成一團白雲,隨風飄走了。


    展昭對我說,找不到杜義了,可能到人間投胎了。我說,“想不到杜義搶在我前頭了。”展昭說,“你到人間,可能是迴到原來的家裏。知道在哪裏,很多事情就好辦了。你要我暗中指點嗎?”我說不需要。


    馬克又來了,找人一起去遊玩。展昭說,“我們來這裏是為了學習,找人玩,到別處去。”馬克說他的朋友遍天下,跟他去玩,會有收獲的。就算是到人間投胎,也有朋友暗中指點。齊奧心動了,要我和他跟馬克去玩。我說不想離開學習班。最後,有兩個人跟馬克去遊玩了。


    傍晚,齊奧叫我和他去找人。我們結伴向南飛,到空中花園東邊,見了兩個老頭。齊奧跟他們小聲說了一陣,他叫我自己迴去,他要跟這兩個老頭去玩。


    我去找行者,行者在家,見了我很高興,他說他招了二十多個徒弟了。他問我最近還去變石頭度日嗎,我說參加了觀音的學習班。行者說,觀音的學習班,很多人是要到人間投胎的,他問我是不是想到人間投胎?我說是。行者說,“我知道你是太白金星直接帶上天的,呂洞賓還用黑皮包變一個人代替你,你迴到人間,可能是迴到你原來的家裏,但不會讓你知道你在天上的事情。你想不起在天上的事,想不想我暗示你?你的家鄉牛雲地,我去過。”我說不需要暗示。行者說,暗示有好處,也有壞處。我說到了人間,根本記不起天上的事,甚至連有沒有神仙都不敢肯定。行者說,暗示,做得太明顯就是有意幫助,這是天理不容的。做得不明顯,就難猜。比如,用腳在地上劃一劃,表示什麽意思?我說地下有寶貝,行者說,“我隻是想提醒你在這裏要停一停。”可能還有人想到別的意思。我說,整天猜來猜去,這種生活還有什麽樂趣?行者說,凡事多想一想是有好處的。我還是說,不需要暗示。行者也就作罷。我們說起他那些徒弟,他很自豪。天黑了,我就迴學習班。


    晚上,齊奧迴來,很神秘地對我說,他找的那兩個老頭,答應暗中指點。我說,“你到人間投胎,在什麽地方,他們也未必知道,如何幫你?”齊奧說,有一些特殊的聯係方式,學會運用這些特殊方式,就不怕聯係不上。但很多聯係方式,要經過苛刻的訓練。齊奧要我跟他去訓練,我說不去。齊奧很興奮,每天傍晚都溜出去。


    過了幾天,我好奇起來,想去看齊奧的訓練,他溜出去,我跟在他後麵。飛了一陣,他發現我跟蹤他,就叫我跟他一起去。見了那兩個老頭,他們叫我們去找一塊特別的、我們喜歡的石頭,我撿了一塊三角黑石,齊奧撿了一塊鵝卵石。兩個老頭叫我們把石頭帶迴去,晚上睡覺放在頭邊,培養一種潛意識。以後我們到了人間,他們會把石頭拿去給我們,我們可能會聯想起神仙的幫助,也就是說,先是覺得如有神助,以後他們就在關鍵時候幫我們一把。我說這樣沒有用的,投胎做了凡人,隻有瘋子才認為自己是神仙。整天想要神仙的幫助,就把自己想瘋了。那兩個老頭說,天上負責暗示的人,會把石頭引到神奇的功用。也就是碰碰石頭,就特別走運,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可能是在地上撿到寶,也可能是遇上一個好心人。我說,“可能會使人變成瘋子的。”齊奧說,“信不信由你,我會訓練下去。”我把三角黑石一扔,飛迴學習班了。


    葉芝來教我們編排戲劇,我們裝模作樣演戲,很好玩。鄭板橋來教我們畫畫,我問他,“我們學了這麽多東西,到人間有用嗎?”鄭板橋說,現在學的東西,到了人間,可以成為潛能和天分。學得好,到人間在這方麵發展,可以成為天才。齊奧笑道:“這也是我們準備下凡的特殊訓練。”


    中午休息,很多人外出,我去找先生,他在大屋南邊的橋頭坐,我跟他說起暗示的事,他讚成我的觀點,不需要暗示。他說帶我去找一個人,我就跟他慢慢走。從他屋後的路向西走不遠,有一條路向南去,兩邊很多青藤爬滿兩米高的籬笆、圍牆,景色怡人。走不遠,路西邊有一排兩層樓,是三棟小樓連在一起,門向南,南邊一大片空地,很多人在這裏,停了很多漂亮的馬車。先生說,東邊的樓是顧炎武的,中間的樓是阿伽門農的,西邊的樓是古公的。先生說,這三個人在天上的地位都很高。我問,“這麽多人來這裏,有什麽表演?”先生說,看古公算命。古公來自中國古代,是周朝的祖先。我看空地上,有一些三叉戟,三把架在一起,尖端抵在一起做成三角架,很多老頭在地上擺開了龜殼。先生走近一個老頭,向他打招唿,是古公,他們說了一陣。古公問我想不想算命,我問如何算命,古公說,選一個龜殼,放在火上燒,看龜殼燒開的紋路來算人的命。我說,神仙算什麽命?先生對我說,“叫古公幫你算算到人間投胎的命運。”我問,“靠譜嗎?”古公說,“信不信由你。”我說,“我不信這種東西,在人間,我看過人算命,主要是算命先生摸準人的心思開導人,不一定準確。”先生說,很多神仙有先見之明,難得德高望重的古公給人算命,讓他算算,心裏有底。我說,到人間,什麽都忘了,算命算得好,可以笑一笑;算得不好,就白操心。先生說,“我也是想借算命的事試試你,你不信命運,這就好。”他告別古公,帶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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