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廷玉又露出被雷劈到的震驚神情,整個說不出話來。這人害不害臊啊?直說喜歡說了那麽多次,音量還不小,傅冬晏可是個男人,喜歡男人還說得這麽理直氣壯,連他都覺得羞愧。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大哥對男人沒興趣。」夏侯廷玉不高興的哼了聲,就算大哥真的對男人有興趣,也不會對傅冬晏這種黑得要命的男人有興趣……晏比他還黑呢。


    「要是他真對男人有興趣這才糟呢。」她喃喃低語了句。


    「啥?」夏侯廷玉狐疑的看著她。


    「咳,沒、沒,我啥都沒說。」幹笑幾聲,她指了指被他捉住的那隻手,「二爺,既然你要說的都說了,可以放手了吧?」


    夏侯東煥像被燙到似的,火速鬆開手,還狀似不屑的哼了聲。


    「好險沒掉。」拿起追日劍,發現布巾還包得好好的,傅冬晏鬆了口氣,重新將劍抱在懷中。


    「這是什麽?看你寶貝成這樣。」夏侯廷玉好奇的直往她懷中的長形物體望去,看這家夥一臉緊張兮兮的模樣,很難不讓人起疑。


    「沒什麽,這隻是一個熟人送的東西。」她可沒說謊,師父的確是熟人,很熟很熟的那種,而追日劍的確是他送給她的……想到這個就生氣,其實她根本不想要的,可師父實在太奸詐了,直接捉住她的弱點,害她不得不拿。


    「是嗎?」他總覺得沒這麽單純,算了,這傅冬晏又不是他的誰,管那東西是什麽,都和他沒幹係。''


    她敷衍的點了幾下頭,抱著追日劍低頭快步走進夏侯府,沒看到一旁的奴仆皆用詭異的眼神看著她——剛剛那一串大膽的示愛宣言,他們全都聽到啦!看來大爺果真有斷袖之癖。


    傅冬晏沒來由的毛了一下,她緊張的看了眼懷中仍舊被包得緊緊的追日劍,很怕它露出來,更怕別人認出這是追日劍。


    臭師父,有沒有必要讓她過這麽刺激的生活?她真的好想把追日劍丟掉,不然看誰要就拿去好了……不行!在她還沒確定追日不會不見之前,這把劍不能丟!嗚……


    她垮著肩,一張小臉滿是鬱悶神情,但仍不忘抱緊追日劍,在走進大廳時,沒注意到凸起的門檻,她發出一聲嘹亮的尖叫,很用力的撲倒在地,連同追日劍也從懷中飛出去落在大廳正中央。


    「痛痛痛……」撐起身子,她皺著臉,伸手搗住撞疼的鼻子。拜托,她都已經這麽黑,還長得很像男人了,可不能變成塌鼻子啊,不然還能看嗎?


    「你是笨蛋啊,竟然還會被門檻絆倒?」走在她後頭的夏侯廷玉見她姿勢很醜的趴在地上,半點同情心也沒有的嗤笑了聲,然後故意以優雅瀟灑的姿態走進大廳。


    「我隻是沒看到而已。」傅冬晏不滿的瞪他一眼,繼續揉著鼻子,卻倏地想起什麽似的露出驚恐的表情。


    「你眼睛那麽小,難怪看不到……這什麽?」夏侯廷玉眼一眯,看著落在地上的長形物體,外頭的布巾脫落,裏頭的東西實在好眼熟……


    「噫!」她驚恐的瞪著夏侯廷玉專注凝視地上的追日劍……娘的,店小二還信誓旦旦拍胸脯跟她保證,布巾用他那種包法絕對不會掉,她為了感謝他還給了一錠銀子,等等她就去宰了店小二!


    夏侯廷玉像石化般僵在原地,一雙眼直盯著那把劍。傅冬晏在一旁狂吞口水,心裏期盼他眼瞎了腦袋胡塗了,認不出這是追日劍。


    「這是……追日劍?」夏侯廷玉沙啞的開口,兩隻眼睛還是猛瞪著地上,越瞪越用力,簡直要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我說這是仿的,你信嗎?」她曾對很多人這麽說過,希望他會是最後一個。「江湖上任何一把劍都可能有仿的,就這追日劍不可能。」夏侯廷玉堅定的迴道。


    「……」娘咧,她就知道那升天的師父一定不會讓她這麽好過,肯定是師父聯手老天,存心要她如此淒慘。


    還有沒有天理啊!嗚……


    「所以,你是天下第一劍客月丹楓的徒弟?!」夏侯廷玉臉皮忍不住抽搐了幾下,一想到這小子的武功奇差無比,他實在很不想相信月丹楓竟會有如此不成材的徒弟,隻是擁有追日劍的人,身分不容錯認啊。


    看到夏侯廷玉又是一臉被雷劈到的表情,其實他壞事做很多吧?不然怎會被雷公一直劈……


    娘咧!就算雷公把他劈死,也和她沒關係,重點是,他做啥一下子就認出這把劍啊?


    都是師父,沒事把名氣弄得這麽大幹啥?搞得每個人都認得追日劍是他的佩劍……


    為什麽她小時候不是給其他人撿到,偏偏是給這無敵自戀又自傲的師父撿到呢?有沒有這麽衰啊?


    傅冬晏哭喪著一張臉,從地上爬起身來,然後在夏侯廷玉的瞪視下拿起追日劍,動作迅速的將它重新包裹好,接著一步一步往後退。


    「夏侯二爺,你認錯了,這不是追日劍,我也不是月什麽鬼的徒弟,我不是,真的不是啊!」她一邊悲吼一邊跑了出去。


    看著傅冬晏狂奔離去的背影,夏侯廷玉的臉忍不住又抽搐了幾下。


    若真的不是,幹嘛一臉心虛的跑走?


    夏侯廷玉衝進夏侯東煥的書房。


    最近他好像常這樣,但沒辦法,他實在太激動了,等不及讓小三先通報一聲再進去。


    難得見到他最仰慕的月老前輩……的劍,他真的激動到不能自已,雖然月老前輩的徒弟實在是……令他無法認同,可他起碼見到了江湖人士一心向往的追日劍,還算有點安慰。


    「大哥!」夏侯東煥激動的大喊,完全沒有平日的怯懦。


    夏侯東煥慢慢的抬起頭,很冷淡的瞥了他一眼,雖然隻有一眼,但也足夠讓他熱血沸騰的心情冷了大半。


    「大哥,你可知道,傅冬晏那小子竟然是江湖人人仰慕的天下第一劍客月丹楓的徒弟?」


    夏侯東煥顯然沒有被弟弟的激動給感染到,依舊麵無表情,即使聽到傅冬晏是天下第一劍客的徒弟也沒改變神色,好似夏侯廷玉說的不過是隔壁那條狗的事。


    「咳,大哥,你知道月丹楓是誰嗎?」大哥如此冷淡的反應叫他好傷心,可其實他也不意外,畢竟大哥不是江湖人,不涉及江湖事,對於這種事或許不怎麽感興趣……可是月丹楓耶!天下第一劍客耶!


    「嗯。」夏侯東煥還是很冷淡的哼了聲,當作迴答。


    「這月丹楓可是天下第一的劍客,直到他死前,尚無人能打敗他,而傅冬晏竟然是他的徒弟,實在叫人不敢相信。」誰教傅冬晏這麽孬種,還喜歡男人,簡直和月老前輩沒得比。


    據聞月丹楓貌比潘安,堪稱當代第一美男子,其英俊瀟灑的豐姿令人傾倒,但身為月丹楓徒弟的傅冬晏,長得既平凡又黝黑,讓人失望透頂。


    「她告訴你的?!」夏侯東煥微皺起眉頭,對於月丹楓是誰並不在意,他唯一在意的,是這事是否是傅冬晏親自告訴他的?


    弟弟竟然知道,而他卻不知道,好像隻有他們兩個擁有共同的秘密一樣,而他卻被排除在外,叫他心裏很不舒服。


    「不,雖然他拚命否認,可他持有追日劍,這是不容錯認的。追日劍是月老前輩生前的佩劍,隻有他的徒弟有資格拿它。」夏侯廷玉語氣堅定道。


    原來,她一直很寶貝抱在懷中的東西,就是那把叫做追日的劍?


    所以說,她心裏所思念牽掛的,是她師父了?不,不對,她說她用十年去尋找


    那人,但她師父已死,所以她尋的並非是她師父,那又會是誰呢?是誰讓她用她師父的追日劍去思念?


    追日……夏侯東煥撫上自己的胸口。這二字,不知怎地讓他胸口微悶。


    「你怎能肯定那把真是追日劍?」


    「月丹楓在世時,他的佩劍追日必不離身,有不少人都親眼看過追日劍,且每個人描述的特征都相同,所以我僅是用那些特征,便能認出追日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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