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渡一身冷傲地站在休息室的窗前,目光看著窗外,雙手插在西裝褲袋上。


    這是寧缺得到迴應推開門看到的景象,他有點不解,為什麽不是守在床邊呢


    還沒等寧缺想明白,許渡已經轉身看見他身後的白掛年輕男醫生了,他英氣的眉宇瞬間蹙了起來,淡聲:“換個女的過來!”


    是陳述句,也是不可抗拒的明令。


    許渡不知道為何,想到這女人的身體被一個男的看到,他的心腔就融起一股怒火。


    那位年輕的男醫生,本利就因為見到許渡緊張而害怕,這會是直接愣住了。


    “啊”寧缺愣住地抬頭看他,觸到他許渡的眼神,瞬間明白過來,快速地迴到“好的,我馬上去安排。”


    然後趕緊扯過一旁愣愣的醫生往外麵逃去。


    是的,逃去,因為他的腳步是生風的地往休息室外麵跑去的。


    到外麵,寧缺摸了摸他就要嚇死的小心髒,想到:總裁的眼神太可怕了。


    這是被魂穿了


    還是也被門閘撞了


    他跟隨他那麽多年,還從來沒見過他因為那個女人,或者是那件事出現過,這麽...可怕,對要毀滅人的可怕眼神!


    趴在床上的溫情見此,是沒有瞧見男醫生,但因為他的話,有點不明所以地看著他還略帶著寒意的臉。


    想不明白他到底想幹嘛,但理智告訴她不能問。


    她也不自覺地降低存在感,免得引寒上身,自己把自己凍死!


    寧缺的效率很高,很快就帶了一位女醫生重新敲門走進來,臉上的表情如常,但看著溫情的時候,帶著點...探究。


    溫情看著寧缺,看著他身後的女醫生阿姨,有點驚訝,還真是要醫生就有醫生,要女醫生就有女醫生。


    這怕不是醫院吧


    重新進來的女醫生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倒沒有剛才那位年輕的男醫生那般稚嫩了。


    更沒有從眼神和身體上看出來害怕站在房間裏麵的許渡,大概是見多了亦或是其他吧。


    “少爺,您是哪裏不舒服”緊張迫切地詢問到。


    “不是我,是她,後腰撞門閘上”


    許渡微微移開身體,把身後擋住的溫情露出。


    這時候女醫生才發現床上的溫情,焦急擔憂的眼睛劃過驚訝。


    是女人,不,應該是女孩子!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躺在少爺的床上,這可是史無前例。


    被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著的溫情很是尷尬,本來素白沒血色的臉強行綻放出來一抹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您...您好”


    看著床上趴著的小姑娘跟自己打招唿了,女醫生才收起心中驚訝,臉色和諧地走上前去。


    對著她溫和地說道:“小姑娘不好意思剛沒注意到你,我這就給你看看”


    說著就動手去撩起她後背的衣服,不看還好,一看可不得了。


    如同嬰兒般雪白的後背,一大塊青紫觸目驚心!


    她見慣了傷痛,還有更嚴重的傷口,都不免吸了一口氣:“哎呦怎麽撞得那麽嚴重啊!”


    這盈盈弱弱的小身板,青紫紅腫那麽一大片,單是看著的人,就覺得疼痛了。


    站在一旁的許渡也看見了,難怪她一路上哭哭唧唧地哭著喊痛,這般傷痛,不哭才怪!


    好看的眉宇更加緊皺,甚至在心裏蔓延出來懊悔,懊悔剛才嚇他的行為!


    察覺到一旁的寧缺,竟然也毫無遮蔽地盯著她的傷口看,戾氣燃氣地瞪了他一眼。


    雖說是看她的傷口,但他就是很不爽,想挖眼喂狗!


    熟知許渡秉性的寧缺,自然明白他的戾氣哪裏來了,飛速地瞬收迴視線。


    一邊轉身往外走,一邊搖著手嗬嗬地說道“總裁,那我先出去了”


    再不走,怕不是挖眼喂狗了,是把他剁成四塊喂狗了!


    總裁這占有欲未免來得太突然了吧


    難道總裁認識這位麵試小姐


    寧缺帶著一臉疑惑出去門外守著,隨時等待吩咐。


    看著識趣出去,還帶上房門的寧缺,他才收斂了一下身上的戾氣,但臉還是臭臭的。


    然。


    “啊!!!!痛......”


    被一聲可憐中帶著痛楚的呻吟聲吸引去了注意力。


    他蹙著眉看著她滿臉蒼白,還有冷汗,大步走過去拉開醫生,緊張地問道:“怎麽了”


    “嗚嗚...好痛”溫情哪裏受得了這樣的疼痛,差點就要昏過去。


    這位醫生阿姨的手勁大得要把她往死裏摩擦。


    被拉開的林醫生趔趄了一下,先是不明所以,後反應過來緊張地解釋道:“少爺,我這是給這位小姐把淤血揉散,不然明早會更痛的”


    少爺這擔心緊張的模樣,還有眼裏的戾氣和寒意,即便她認識多年,也忍不住顫栗害怕起來。


    “嗯,你先出去”許渡淡淡地應了一聲。


    他自然知道,但是這小女人的喊痛聲,實在是沒法讓他平靜地看著她繼續給別人揉搓。


    “可我還沒...”上藥還沒說完,就被截斷了。


    “不用,我來”許渡打斷她的話。


    “好,已經揉得差不多了,上些藥就行了”林醫生自然不敢多言,交代一番,然後拿著醫藥箱趕緊撤離。


    可憐兮兮的溫情抓著許渡腰側的襯衫,趴在枕頭上,還沒從那股痛勁緩衝過來,抽抽嗒嗒地嗚咽著。


    可把冷冰冰且一貫處事不驚的許渡弄得不知所措了,看了一眼她的後背腰部那塊淤青,依舊眉宇緊鎖,但看著滿臉淚痕的溫情,聲音輕柔地問道“還很痛”


    “嗯...痛”痛死她了,她本來就很怕痛,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劇痛。


    “好了,別哭了,誰叫你自己撞上去的,我給你抹點藥”


    說是指責,但語氣盡是無奈之氣,一點都不敢大聲,生怕嚇到她一般。


    溫情委屈著,才不想跟他說話,明明是他嚇她一跳,不然她也不會撞上去。


    許渡搖了搖頭,無奈地拿起醫生留下來的藥,拿過棉簽,輕柔地沾上然後慢慢地塗上去,輕輕地塗抹著,生怕弄痛她。


    這次溫情倒沒有喊痛,大概是藥冰涼冰涼的原因,剛好散除她火辣辣的痛,她哭聲也越來越小了。


    隨著許渡給她上藥,她抽搭搭的哭聲變成了平緩的唿吸聲,等許渡停下來手上的動作看她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哭累睡著了。


    嘖了一聲:還真是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不過...睡著的時候比醒著的時候要乖多了。


    長而密的睫毛上還帶著淚珠,小巧的鼻子也紅紅的,就是那張蒼白的臉,依舊是蒼白的,小嘴吧唧吧唧,乖巧又可愛,他忍不住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鼻尖。


    他冷硬的臉不知不覺中柔和了下來,連他自己都不曾發現,他此刻有多溫柔,眼眸中的柔情有多肆意。


    睡著的人兒像是不滿被人打擾,嬌氣地吸了吸氣,蹭了蹭枕頭躲開鼻尖上作亂的不適感。


    見此,許渡輕笑了一聲,哭得像小花貓,現在又怪得像隻小奶貓,還真是貓係種族。


    戀戀不舍地收迴來手,給她拉好身上蓋著的空調被子,又想到剛才塗藥時掌心下的觸感,皮膚hua嫩得像絲綢一般,海真讓人愛不惜手。


    防止自己再想下去,克製不住自己,趕緊甩了甩腦袋,瞪了一眼這隻睡著了,還不停釋放著吸引著自己注意力的小奶貓。


    剛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衣角被拉著,他失笑地看著她抓著衣角的白嫩小手,這丫頭可真殘忍,把他的衣服揉搓得慘不忍睹。


    再次放輕動作,輕柔且有耐心地一根一根地把她的手指扳開,塞迴被窩裏麵,站起來,拿過櫃子上的空調遙控器,調了適合的溫度,才放輕腳步走出休息室。


    走到位置上按了內線,那邊一接通,不等那邊迴應就道“進來”然後再次不等迴應就掛斷。


    電話那頭的寧缺有三兩秒愣愣的,反應不過來怎麽迴事,總裁這是哄好那位小姐了


    剛送林醫生下樓的時候,可打聽了不少八卦呢,但容不得他多想的,趕緊放下話筒,往總裁辦公室跑去。


    寧缺得到迴應才敢推門走進來,看見的並不是自家總裁認真批閱文件的樣子,卻是深不可測地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落日的餘暉。


    “總裁,你找我有什麽事嗎”寧缺問道。


    “把她的所有資料十分鍾拿給我”許渡。


    “是”寧缺。


    寧缺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誰,是裏麵的小姐準是沒有錯的,他忍不住仗著自己帶著眼鏡,多瞟了兩眼站在落地窗的總裁大人。


    許渡轉身正好看見一手扶著眼鏡框,一臉探究地看著自己的寧缺,開口便是冷漠。


    “覺得時間太多了”許渡。


    “不,不是,總裁,我這就去”寧缺趕緊擺手說道。


    十分鍾本來就很少了,他哪裏還敢喊多,不過,總裁這衣服......


    “總裁,需要給你準備新的衣服嗎”寧缺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這皺巴巴的衣角,在他家總裁身上實在太違和了,跟他一貫的一絲不苟完全相悖。


    許渡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角,然後冷聲道:“出去。”


    然後眼睛再次看著衣服上的折痕,心頭上卻有別樣的心動感覺,這小丫頭到底是不是她,為何帶給他的感覺竟如此的相熟。


    明明與印象中那個小丫頭分明是有著千差萬別的不一樣,卻又有著熟悉如同一般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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