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的雙眼血紅地瞪著皇宮的方向,心中的恨意蔓延。


    安清影這邊一直到正午時分,她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皇後這才把她召見進去。


    反正丟臉已經丟完了,再讓她跪下去,未免會讓人覺得她這個皇後太不近人情了。


    安清影虛弱地被宮女扶進了正殿之中。


    “哎呀,弟妹,你說說你,來都來了怎麽不進來,這夜裏更深露重的,本宮怕你太過著涼所以讓你在太陽光下曬一曬。你看看,現在不是好了,臉色都好了起來。”


    你才需要曬太陽呢,曬曬腦子裏麵的水,現在倒是虛偽起來了,看著皇後那一張虛偽至極的臉,安清影就覺得渾身難受。


    “多謝皇後娘娘,臣妾前來是想求取火焰草的。王爺中毒了,請皇後娘娘賜給臣妾火焰草,王爺還在家中等著草藥救命。”


    安清影跪在皇後麵前低著頭說道。


    看著麵前低伏做小的安清影,皇後隻覺得心中那口悶氣狠狠地出了。


    “弟妹,不是本宮不肯給你,隻不過這火焰草乃是當年陛下賞賜給我的,若是這麽輕易就給了你,陛下那裏本宮恐怕是不好交代。”


    皇後繼續推辭著。


    其實這火焰草她是肯定得給的,若是不給,那些古板的大臣們若是知道了,肯定會借機做文章說自己德行有失的。


    不過,能在此時羞辱一下安清影,皇後也就覺得心情舒暢了。


    “皇後娘娘,臣妾知道火焰草對您很重要,可是臣妾是要它來救王爺的命的,請您成全。臣妾願意把臣妾自己的陪嫁,南溟的血玉鳳凰以及極品人參送給娘娘,請求娘娘恩賜。”


    她聽初月說過,自己嫁過來的時候那個南溟的便宜爹娘為了表示對自己的重視,給了自己好多好東西。


    其中血玉鳳凰是南溟皇室的象征,那是最最珍貴的血玉雕刻而成的,全天下也隻有南溟有。


    據說還是便宜娘親一哭二鬧三上吊才給自己求來的。


    後來安清影還見過那隻血玉鳳凰,一人高的大小,雕刻得栩栩如生,就像是一隻真正的鳳凰一樣。


    初月還叮囑她一定要好好保護這隻血玉鳳凰。這是嫁妝裏麵最珍貴的了。


    皇後扯了一下嘴角。


    “弟妹這就見外了,本宮也不是為了你的嫁妝。既然弟妹這麽誠心,那本宮就收下了。”


    皇後走近了安清影,突然伸出腳重重地踢向了安清影的膝蓋。


    安清影措手不及,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哎呦,弟妹你怎麽摔倒了,來本宮扶你起來。”


    說著,皇後又走過去伸出腳,狠狠地踩向了安清影的右手。


    “嘶……”安清影痛的倒吸一口冷氣。


    不過沒有出聲,她不想在皇後麵前示弱。


    看著安清影連聲音都不出,皇後也覺得沒什麽意思了,於是放開了安清影的手。


    “弟妹下次做事一定要小心些,萬一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那就不好了。”


    “多謝皇後娘娘教誨。臣妾迴府之後立馬就派人把血玉鳳凰和極品人參送進宮來。當然對外臣妾會說是孝敬娘娘的,娘娘大可放心。”


    “好,來人,把火焰草拿過來。”皇後對著身邊的宮女開口。


    不一會兒,宮女就捧著盒子來了。


    安清影一看這個盒子,伸手接了過來。


    “多謝皇後娘娘,臣妾先告退了。”


    “嗯,”皇後慵懶地躺在床榻上,眼睛都不抬一下。


    安清影拿著盒子就趕緊往宮外跑去。


    墨書看著王妃一瘸一拐地,趕緊上前扶住了王妃。


    “王妃……你還好麽?”


    “我很好,我們趕緊迴府吧,蘇雲墨還在等著呢。”


    安清影把盒子交給墨書準備上馬車。


    可是盒子怎麽都離不開她的右手。


    這是怎麽迴事?安清影驚恐地睜大眼睛。


    墨書看了一眼,然後低頭聞了聞,臉色劇變。


    “王妃,這是腐蝕膠。若是不小心沾到皮膚上,就要刮掉那一層皮膚。王妃,您的手……”


    “無妨,我們先迴去吧。”安清影氣得有些暈。


    這個皇後,還真是會玩小手段。她是真的看不起這樣的人,還不如光明正大地打她一頓。


    背後竟是搞些陰謀詭計,有這樣的皇後,恐怕北塚離涼涼也不遠了。


    兩個人駕著馬車一路狂奔迴到了王府中。


    “大夫,火焰草拿迴來了!”還沒進門,就開始大聲地喊著府醫。


    府醫連忙跑了出來。


    安清影打開盒子,把火焰草拿了出來遞給了府醫。


    “王妃,您的臉色這麽白,老夫先為您看一看吧。”


    這王妃的臉色怎麽看起來跟王爺一樣蒼白呢。


    “不要緊,你先過去配藥吧。”安清影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王妃……”墨書開口。


    “先去救王爺吧,我沒事。”


    “王妃,您等一等。我這就去外麵請大夫。”說著,墨書連忙跑了出去。


    安清影無力地靠在椅子上,身心疲憊。


    她的頭很痛,膝蓋很痛,手也很痛,而且手上還粘著一個盒子。


    安清影眼圏微微變紅,虛弱地一動都不想動。


    墨書帶著大夫迴來的時候,安清影已經睡著了。


    “嗯?墨書,你迴來了?”安清影被驚醒,看見麵前的墨書,初月,楓葉,還有一個拎著藥箱的男子。


    “王妃,這是屬下從外麵找來的大夫,快讓他先先給您看看腐蝕膠吧。若是時間長了就更不好清理了。”


    “好。”安清影點頭。


    大夫看了看安清影手上的盒子,又看了看她的手,微不可聞地搖了搖頭。


    “王妃,您的手已經徹底被腐蝕膠黏住了,隻能強行割掉你手上的皮膚才能把盒子取下來。但是,會很疼。”


    安清影的心都要涼透了。


    心中對皇後那個惡毒的女人更是厭惡的不行。


    這個年代又沒有麻藥,隻能硬生生地挺著。


    割掉皮膚,那得多疼啊!


    可是總也不能一直帶著個盒子在手上吧。


    “好吧,那大夫,麻煩你輕點。”安清影無奈地同意了,不同意還能怎麽辦?


    “大夫,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王妃減少一些疼痛?”初月著急地問著大夫。


    王妃自小就特別怕疼,生生地割掉皮膚,她會痛死的!


    “沒有,不過小的現在擔心王妃會忍不住來迴亂動,這樣的話會傷到王妃的。”


    大夫也很是忐忑啊,麵前的這個是王妃啊,攝政王妃啊,稍有不慎自己的小命就得交代到這裏了。


    “大夫,那若是那墨書點了我的穴道,我不動了是不是就可以了。”安清影想到在這個時代還有一種叫做點穴的東西。


    “理論上是這樣,不過止不住疼痛。”


    “不要緊,墨書你點上我的穴道吧。等大夫清理好了我的手,你再給我解開穴道。”安清影轉頭對著墨書吩咐道。


    “大夫我的膝蓋有些痛,你也一同幫我看看吧。”


    “這……有些逾越。”王妃的腿是他這個下等人可以看的麽?


    “王妃,不然我去找一個女醫吧。”初月不禁暗道自己太粗心了,竟然沒發現王妃的腿也有問題。


    “不用了初月,我相信大夫。”再說了就是個膝蓋。


    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新青年還怕這個麽,連短褲都經常穿。


    “好了初月,你先出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要進來。”初月是個女孩,若是一會見到了她血淋淋的傷口會害怕的。


    連她自己都打算全程閉著眼睛了。


    “王妃……”初月不願意出去。


    “你出去。”安清影加大了音量,聽起來就像是生氣了的樣子。


    於是初月紅著眼睛離開了房間。


    她走到了廚房,讓廚娘做了一碗王妃最愛喝的蔬菜粥溫著,待會兒等王妃什麽時候餓了什麽時候就可以吃了。


    等到初月離開了房間之後。大夫小心翼翼地開口。


    “王妃,小的先給您看看膝蓋吧。”


    “好。”安清影低頭就要掀開裙子。


    墨書轉過身去。不敢看王妃的膝蓋。


    待到大夫看過了安清影的膝蓋之後,他開口說:“王妃,您的膝蓋是受到了撞擊,有些淤青,小的給您開兩貼膏藥,貼著。然後最近盡量少走動,養個十天半月的就沒事了。”


    “那就好。”這下安清影終於放心了。


    “墨書,你點我的穴道吧,大夫,開始吧。”安清影下定了決心,長痛不如短痛,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左右躲不過去了,還不如直接開始了,要不她越想越覺得害怕,心慌。


    “好。”墨書直接伸出手指點住了安清影的穴道。


    如今安清影全身上下隻有眼睛可以動了。


    大夫打開藥箱,把小刀片和止血散拿了出來。


    他又要了一根蠟燭,把刀片先用白酒擦拭一遍然後再從燭火上灼燒一下,就伸向了安清影的手。


    “我靠,好踏馬疼啊,啊啊啊啊太疼了。”


    安清影在心裏哀嚎。她覺得她馬上就要當場去世了。


    她沒有睜開眼睛,不過能感覺得到血順著手掌流了下去。


    天啊,她還是個孩子,為什麽要讓她忍受這麽多的痛苦。


    疼得她眼淚直接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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