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五把四姨娘帶了出來,安清影一看果然身上的衣服被扯得不成樣子,臉也被打腫了,渾身髒兮兮地,整個人雙眼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安清影解開身上的披風,披在了四姨娘的身上,擋住了她的身子。


    眾人這才看見,原來披風之下王妃的左手竟然是被包紮得嚴嚴實實的。


    看到安清影的手,夏老爺心中更是慌亂,王妃受傷了,攝政王肯定不會放過自己母女。


    “你們是刑部的人,不歸我管,不過我要去找你們大人問問,這事情該怎麽解決。她我帶走了,如果證據證明真的有罪,我會給你們刑部再把人送迴來。不過現在,我要帶她去看大夫。”


    說完也不管獄卒如何反應,安清影自顧自地衝著外麵走了出去。


    獄卒哭喪著臉,這都什麽事兒啊。


    他趕緊去找了獄頭,準備商量對策。


    蘇雲墨正在與白灣說著趁著今天把夏家的事情直接審了,就看見自家小王妃氣鼓鼓地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一個穿著小王妃披風的女人?


    “怎麽了,誰惹我們王妃生氣了?”蘇雲墨自然而然得拉過安清影的手問道。


    安清影卻是生氣的看著白灣,白灣也是一頭霧水,怎麽這王妃這個眼神看著自己?


    蘇雲墨黑著臉看向白灣,“你做了什麽?”


    “下官也不知道啊。”白灣現在就是冤枉,覺得非常冤枉。


    “白大人,你可知這位是誰?”安清影指著後麵的四姨娘。


    白灣搖搖頭,這女子蓬頭垢麵的,他是真的認不出來。


    “她是夏家的四姨娘,在你們刑部大牢關押期間,被獄卒糟蹋了,關於這件事,我想問問白大人,這可是刑罰的一種?


    這四姨娘可有罪?還是你獄卒見色起意糟蹋良家婦女?亦或是你白大人授意的?”


    接連的逼問讓白灣白了臉色。天牢中的這些齷齪事情他是知道的,不過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誰能想到這幫畜生這麽著急,這才幾天啊,案子都沒審就這樣。


    其實他是知道的,隻不過由於天牢實在是個錢少活多的苦差事,所以也就不怎麽管了。


    沒成想今日就被這麽個祖宗碰上的。


    接收到攝政王不悅的眼神,白灣連忙跪在地上,“王妃息怒,王爺息怒,屬下辦事不力請王爺責罰。屬下查明情況,嚴懲不貸。”


    聽到白灣的話,安清影的臉色總算是有了些好轉。


    “王爺,這四姨娘可有什麽罪過,臣妾想讓大夫幫她看看身子。”


    “四姨娘倒是身上沒有罪,那就把她帶走吧,找大夫醫治,銀子從刑部出。”


    事情是從刑部出的,自然得從刑部出錢,總不能讓他們王府出錢吧。


    “白大人可有異議?”


    “沒有沒有。”白灣哪敢說有啊,沒看見攝政王那吃人的眼神麽?


    安清影的臉色總算是好了起來了,看見王妃多雲轉晴,蘇雲墨自然也就緩了神色。


    “王妃,屬下和王爺決定今日對夏家開堂審理,不知王妃可有興趣觀看?”


    白灣算是看出來了,攝政王這是真的妻管嚴啊,王妃臉色一變,攝政王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看來,討好王爺還不如討好王妃來得實在。


    “可以麽?”安清影其實是想看的,隻不過她也知道刑部有自己的規矩,即使她是攝政王妃也不能違規辦事。


    “可以的,可以的,屬下在後堂為王妃設一個雅座,這樣王妃就能聽見了,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安清影下意識的看向蘇雲墨,蘇雲墨不露痕跡地點了點頭。


    “那就有勞白大人了。”


    白灣立刻吩咐人下去收拾後堂,準備好瓜果吃食和舒適的椅子。


    淑莖作為郝英俊的前任妻子,由於還未寫休書,所以也被當做證人傳了上去。


    白灣坐在堂上,攝政王作為旁聽的坐在一旁。


    安清影則是舒服地坐在後堂的椅子上,桌子上擺著一些點心和茶水。


    她現在能清晰的聽見公堂之上的說話聲。


    隻聽白灣一拍驚堂木,“台下何人?”


    嚇得夏老爺三人連忙跪在地上自報家門。


    本來安清影還以為案子很簡單,就是夏老爺意圖光天化日之下行兇,夏小姐涉嫌買兇謀殺,郝英俊不是什麽大罪,就是道德上的譴責。


    可是沒想到聽著聽著安清影還聽到了個大瓜。


    原來那夏老爺不是真正的夏老爺,而是名叫李鐵柱,是夏老爺家的遠房窮親戚,自幼被養在夏家,與真正的夏老爺一同長大受教育。


    而後李鐵柱嫉妒夏老爺,一把大火燒死了當年夏家的所有人,接收了夏家的家產然後來到國都依靠之前夏家的人脈以夏老爺的名義做起了生意。


    李鐵柱本以為事情做得是神不知鬼不覺,再加上之前的所有東西都被一場大火燒光了,這世上再也沒有李鐵柱這個人了。


    誰成想攝政王找來了當年因外出沒有在大火中喪生的夏家舊仆,仆人指正堂下所跪之人是李鐵柱,雖然這麽多年過去了,可是李鐵柱除了老了麵貌也沒有什麽變化。再加上他覺得當年的大火有些蹊蹺,於是一直躲著怕被滅口。


    至此多年的冤案終於告破,再加上李鐵柱謀害攝政王妃證據確鑿,本是誅九族的罪名,不過攝政王仁慈,加上如今夏家也就剩一些仆人了,便沒有趕盡殺絕。


    於是夏老爺三日後處斬。


    夏小姐涉嫌買兇,入獄服刑三年。


    郝英俊則是除了功名,終身不得入朝為官,不得踏入國都一步。


    聽到審判,三個人跌坐在大堂上,一時間都不知道要求饒了,目光呆滯,仿佛失了魂一樣任由衙役把他們帶了下去。


    有了攝政王的命令,刑部火速結了案子,直接查封了夏家的產業,夏家的財產如數充公。


    國都的第一富商夏家就這麽沒落了。一時間國都的富商們紛紛人人自危,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得罪了不該得罪了人,連累了全家。


    四姨娘的病情大夫已經看過了,說是身體上的傷很好養,不過精神上受了刺激,估計需要好好靜養了不能受到刺激。


    安清影派人打聽到了四姨娘家的住址,準備送她迴家中休養,有家人的照顧總也比其他人要細心一些。


    再說了,熟悉的環境有利於四姨娘的病情,她是不能再受刺激了。


    沒想到這麽把四姨娘送迴去還遇見了個熟人。


    安清影這次沒有去,在府中老實的待著所以派了初月和墨五去送四姨娘,沒想到初月迴來還沒進門呢就開始喊:“王妃,您猜我這次去送四姨娘看到誰了?還是個老熟人呢。”


    “誰啊?”安清影的老熟人,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誰。


    初月小跑著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就是咱們之前去蛋糕坊插隊的那個老太太,原來是四姨娘的母親。”


    初月也沒想到,根據調查的結果初月帶著四姨娘找到了她家的地址,沒想到敲門之後開門的是那個插隊的老太太。


    老太太顯然沒有認出初月,畢竟那天一直在前麵吵架的是安清影。


    可是老太太看見一旁精神不太正常的四姨娘之後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尖著嗓子連門都沒有讓四姨娘進去就在門口大喊:“這是怎麽迴事?怎麽把她帶過來了?”老太太可是不想養這麽個女兒,再說了女兒不在夏家老實待著迴來做什麽?莫不是被夏家趕出來了?


    初月有些不滿老太太的態度,看見女兒這個樣子不是應該擔憂的問是怎麽迴事麽?


    “夏家沒了,夏老爺被斬首了。四姨娘被我家主子救了出來,隻不過人在牢裏受了些罪,精神有些不好,大夫說了要在家靜養,不能再受刺激了。”


    什麽?老太太瞪著眼睛不敢置信。


    夏家沒了,那他們可怎麽辦?


    老太太腦子轉悠得很快,她雙手一攤,“姑娘,你也看見我家這個樣子了,整個家都是我兒子賺錢養著,實在沒法子再養這麽個女兒了,既然是你們主子救出來了,那就留給你家主子當個小妾吧,你看我女兒的模樣也不差。


    我們也不多要銀子了,五十兩就行。”


    老太太厚顏無恥的一番話把初月和一旁的墨五都驚呆了,這還是為人母親說的話麽?這還是人話麽?


    “後來呢?你們怎麽做的?”安清影的臉色也有一些不太好看,沒想到這老太太不光蠻不講理愛占小便宜,為人還有問題,連女兒都不要了。那日見到他們祖孫兩個,孫子穿的光鮮亮麗的一點兒也不像窮的養不起女兒的樣子。


    初月繼續講道。


    初月心裏生氣,也就直接表現了出來,隻見她瞪著眼睛,音調也不由得提高了幾分。


    “我家主子好心把你女兒從天牢裏救出來,還請大夫給她看病。你們家不感恩也就罷了,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想要了。還要給我家主子做小妾,不好意思,我家主子是姑娘,不需要小妾。”


    老太太的家在城郊的村子裏,周圍有的人家已經探出頭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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