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幾左側。


    安幼魚一襲鵝淡青色長裙,勝雪玉顏,明眸皓齒;白淨的玉頸下的衣料被高高撐起,素腰而束不盈一握,及腰的長發隨意紮在身後,麵頰兩側編著兩綹細細的花辮,為其增添了幾分靈氣。


    微微搖曳的裙擺下,一雙纖細程度宛若漫畫人物的玉腿暴露在空氣中,再往下是一雙款式簡單的小白鞋,半露出的精致腳踝。


    美,也可以是一種震撼!


    在林默的記憶中,這是第一次見到安幼魚穿裙子。


    眼前的畫麵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腦海中,靈魂上。


    一旁的林紓看到兒子的反應,心中偷笑的同時也不禁有些驚歎。


    不行,這個小姑娘絕不能放過!


    迎著林默的目光,安幼魚麵頰通紅地撇過頭,眉眼之間掛著幾分緊張,“這、這個好看嗎?”


    低柔的嗓音中,隱隱帶著幾分自卑。


    聞聲,林默思緒拉迴到現實,“好看這個詞已經不足以形容,怎麽比喻呢……”


    他低頭想了想,“月下驚鴻影,疑是畫中仙;剛才那一瞬,我還以為你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人。”


    安幼魚香腮紅入桃花嫩,側著身子,“哪、哪有這麽誇張。”


    林默手放胸口,“這可是肺腑之言;若是不信,你自己去照鏡子看看。”


    “我……”


    安幼魚垂著腦袋,垂下的小手不敢再捏裙擺,似乎害怕弄壞這麽好的衣服。


    “咦?真酸。”


    林紓出聲拆台,“出息的你,還整起了古詩詞,嘖!”


    林默剛浮現出的笑容瞬間僵硬,“媽,咱就是說,能別搗亂嗎?”


    “嗨,又說我搗亂是吧?”


    林紓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小魚兒這套衣服可是我精心挑選的,她的辮子也是我幫忙編的,你小子什麽都沒做就一飽眼福,居然還敢說我搗亂?”


    她越說越氣憤,最後發出了一道靈魂質問,“你良心被狗吃了嗎?”


    林默咂了咂嘴。


    惹毛了?


    好像是……


    安幼魚來到林紓身邊,拽著她的袖口,“阿姨,林默不是這個意思,您別生氣。”


    林紓輕輕拍了下安幼魚的手,狠狠地瞪了林默一眼,“看在小魚兒的麵子上,這次就不跟你計較了,本來我還打算小魚兒每次來的時候,給她買套新衣服,設計個新造型;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免得便宜某些人!”


    “媽,我錯了。”


    林默舉起雙手,“兒子以後再也不亂說話,你說的對,我的良心就是被狗吃了,居然說出這麽大逆不道的話,我自己都想扇我自個。”


    “扇。”


    林紓淡淡吐出一個字。


    “……”


    林默悻悻一笑,“打在我身上,痛在你心裏;身為人子,我才不舍得讓你遭這份罪。”


    林紓麵容微微抽搐,“小默,我算是確定了一件事。”


    “什麽事?”


    “你是真不要臉啊!”


    林默賠笑一聲,也不反駁。


    安幼魚嘴唇輕抿,梨渦乍現。


    不出意外,林默又看呆了,他那直勾勾的眼神讓安幼魚羞的不行,話中帶著嗔怨,“你、你能不能別這樣看人?”


    林默也不尷尬,“人人都對美好的事物充滿了向往,我就一俗人,自然也不例外。”


    “嘖嘖,這臉皮。”


    補刀紓再次上線。


    林默僵著臉拿起茶幾上的試卷,“裙子美,人更美。”


    丟下這六個字,快速迴了房間。


    再待下去,還不知道要挨多少來自母親的刀。


    看著兒子狼狽的背影,林紓笑個不停,雙手扶著安幼魚的肩頭,邊打量邊讚歎,“真漂亮。”


    安幼魚眸中飄起幾分猶豫,“阿姨,這套裙子還有鞋子…我不能收。”


    “不收?”


    林紓麵色一板,“你不收我就生氣,我一生氣就喜歡揍人,雖然舍不得揍你,但我可以揍小默,不信的話,咱可以試試。”


    安幼魚小臉一呆,見林紓並不像是在開玩笑,她心中有些慌,“我、我收,你別揍林默好不好?”


    聽出女孩語氣中的著急,林紓笑容如花,“早這樣說不就好了?”


    她圍著安幼魚轉著圈,越看越滿意,最後在安幼魚額頭上親了口,話語中帶著濃濃的蠱惑之意,“小魚兒,等你大學畢業後給阿姨當兒媳好不好?”


    “啊?”


    安幼魚渾身一震,麵頰上渲染著誘人的紅暈,緊張到說不出話,“阿姨…我…您…這個……”


    “別緊張,阿姨開玩笑呢。”


    意識到用力過猛,林紓急忙換了一種語氣,這才把安幼魚的情緒安撫下來。


    簡單的交流幾句過後,安幼魚小聲開口:“阿姨,還是把衣服換迴來吧?我有點不太適應。”


    “不適應才要穿,多穿穿就適應了。”


    林紓推著安幼魚來到兒子房門口,“正好鍛煉一下小默的定力,如果小默欺負你,你就喊阿姨,阿姨幫你修理他!”


    說著,她擰開門鎖把安幼魚推進了房間之中。


    “哢——”


    待房門關上後,林紓眼睛一眯,自言自語道:“小默,媽對你夠好了。”


    房間中。


    安幼魚小心翼翼地走到電腦桌前坐下,戳了戳正在刷題的林默,“下午要補習什麽?”


    聽到女孩的聲音,林默渾身一震,快速抬起頭,眼中綻放著攝魂的光芒,“要不…下午不補習了?”


    “不補習?那做什麽?”


    “暢談人生。”


    “……”


    安幼魚在桌下踢了他一腳,“你的成績還沒我好,再不努力…怎麽考入清大?”


    模樣嬌憨,可話卻直白且紮心!


    林默生無可戀地歎著氣,“補補補,但你先迴答吃飯前的那個問題。”


    “我…拒絕。”


    “拒絕無效,迴答。”


    “你……”


    安幼魚眼中蕩著委屈,“幹嘛要逼我迴答,我真的不知道。”


    林默話音一轉:“我有個提議,你想不想聽?”


    安幼魚閃著眸,“什麽?”


    “定個目標,等我完成以後,你就如實迴答好朋友之間可不可以牽手這個問題,行嗎?”


    林默眼底深處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比如說,接下來的一模二模三模,你定個分數,如果我能達到,那麽你乖乖如實迴答。”


    想讓魚兒咬鉤,前提不能嚇到魚兒。


    安幼魚如溪的目光在林默身上流轉,足足沉默了近一分鍾,“感覺你好像早就想好了?”


    “是。”


    林默並未隱瞞,大方承認。


    安幼魚噙著唇角,“我定什麽分數都可以嗎?”


    “可以。”


    聞言,林默覺得有戲,連忙表明態度,“分數你想怎麽定就怎麽定。”


    安幼魚明眸善睞,一字一句道:“一模700分,二模720分,三模740分;還有…高考745分。”


    聽到一模時,林默還笑的很高興,可是隨著安幼魚陸續報出分數,他的笑容逐漸凝固,尤其是在聽到高考745分時,眼睛都快瞪了出來。


    “啥?咋還有高考?”


    “為什麽不能有高考?”


    安幼魚眼眸深處升起若有若無的淺笑,“難道我連加條件的權利都沒有嗎?要是不行,我就不采納你的提議。”


    林默扯了扯嘴角,“學壞了啊?不是不讓你加條件,可加條件也不是你這麽加的啊,高考745分,你咋不讓我上天呢?”


    “你…可以上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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