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中,小雨和美婦人已經來到了主任的辦公室。


    與之前不同,那女人的態度和之前,已經出現了截然不同的變化。


    “醫生,我是這孩子的媽媽,電話裏和您聯係過的。”那婦人焦急之中,甚是帶著一絲懇求。


    主任的樣子看起來也十分正經,他認認真真地詢問了小雨一些事宜後,便安排了住院。


    然而就在這時,小雨突然情緒激動了起來,張牙舞爪地撲向了主任。


    他一副要殺了主任的樣子,神情之中,猙獰無比。


    嘴裏不斷喊著“我沒病”三個字。


    而主任見此,則急忙唿叫了護工,最終,事件重疊,同樣打了鎮靜劑後,小雨才重新安靜下來。


    ……


    空中,小雨的臉色變得慘白,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喃喃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不可能嗎?”林晨冷笑一聲,繼續道:“其實你從頭到尾都是個瘋子,你的精神一直都有問題,而且是極為危險的那種,所發生的事情,或許是有真的,但絕大多數都隻是你的臆想罷了。”


    “不可能!幻境,這是你捏造的幻境對不對!”


    小雨難以接受地大喊道,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麽,道:“我明白了!這一定是假的,不然,我真的要是一個十分危險的精神病人,為什麽還會把我和李老伯放在一個房間呢?”


    “事實上,你進入李老伯病房的那天,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而不是你所想象的藥效消退後,你便來到李老伯所在病房的。”林晨道。


    幻境中,畫麵流轉。


    果然,小雨被打入鎮靜劑後,便被送了各種檢查室,與小雨主觀中的事情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主任等護工通過各種儀器,將小雨全身上下都做了一個全麵檢查,而那名婦人更是全程陪同。


    “你的孩子擁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甚至已經出現第二種人格,這個人格極度暴躁,稍有不對,便會做出傷害他人的事情。”


    這句話,讓早已有心理準備的婦人,依舊難以接受,頓時痛哭起來了。


    “有什麽辦法嗎?醫生!您一定要幫幫我,幫我治療好這個孩子。”她抓著主任的胳膊道。


    主任推了推黑框眼鏡,歎了口氣道:“隻能住院治療,但我們醫院為了給病人一個良好的治療環境,都是以封閉式來進行管理的,當然我們會定時給您匯報孩子的治療效果,這點請您放心。”


    “那我什麽時候可以再見到他?”小雨的母親道。


    “實話跟您說吧,您孩子這個病是分裂型人格障礙,而且第二人格已經完整地發展出來了,如果他的第二人格是溫和的,沒有危險的話,那麽很快便可以出院。”


    “但是,您孩子的第二人格有著十分嚴重的暴力傾向,這種情況下,住院多久,我不敢保證,我們為了盡可能地治療病人,所以才選擇封閉式管理,不讓病人被任何外來事物所幹擾,如果您想時時刻刻陪在兒子身邊的話,隻能換一家醫院了。”


    這是主任的話,說完這些後,他便離開了這裏,留下了婦人一個人在這裏考慮。


    身邊的人都走光後,婦人再堅持不住,癱軟在地上,痛哭起來。


    隔著玻璃,看著正平靜安睡的小雨,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麽事情會發展到這樣的一個地步。


    三日後,她走了,因為相信這家市裏最好的精神病醫院口碑和技術。


    所以為了小雨的治療,她離開了這裏,而小雨,則是獨自一人留下。


    這期間,小雨也清醒過幾次,依然看起來具有十分強烈的暴力傾向。


    但好在,最終小雨還是成功地平複下來,並言語交談看起來十分正常。


    主任他們繼續將小雨隔離觀察了四天後,確保不會有太大的危險,才將小雨放了出來。


    而接下來,才是小雨睜開眼,看到自己來到302病房的那一幕。


    空中,小雨看著幻境中,所發生的一切,目光變得呆滯下來,嘴裏不停地嘟囔著。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這是假的……”


    “所以說,你明明是自己的問題,為什麽非要把鍋扣在世界的頭上?”


    林晨搖了搖頭。


    幻境繼續。


    小雨醒後,為人熱情的李老伯,給小雨倒了一杯水。


    而小雨則是情緒竟然再次變得激動起來,拉著李老伯說:“老伯,我沒有病,能不能救我出去,我不想待在這裏。”


    這一切和之前小雨呈現出來的視角都是一模一樣,但接下來李老伯的話卻再次發生了變化。


    李老伯看著小雨精神有著明顯的失控,安慰道:“孩子,來到這裏的人,都是精神上發生極大問題的人,我們要相信這裏的醫生和護工,有病不可怕,安心治療就好了。”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小雨,神情再次激動,但他這次並沒有繼續傷人,而且懇求道:“求求你了,老伯,這裏都是壞人,我不想待在這裏。”


    李老伯搖了搖頭。


    精神病人都說自己沒病,越是嚴重的越是如此。


    他自己是因為老年癡呆症才進入醫院的,因此才看起來正常得多。


    而小雨這種,已經明顯看起來有些不對勁了。


    果然,聽了李老伯話的小雨,仿佛受到了什麽刺激一般,當場暴躁起來,一把打掉了李老伯遞上來的溫水,並發脾氣般地將病房內的設施打亂在地。


    口裏聲聲喊著自己要出去的話,見到這種陣仗的李老伯當場都懵了。


    好看,很快便有數名護工衝了進來,小雨這種具有一定危險的患者,時時刻刻都有護工盯著。


    這一次,小雨再次被帶走了。


    接下來,卻並沒有繼續把小雨關進他印象中的小黑屋裏。


    而是獨自監禁,相對來說,環境很不錯的監禁室,在這個監禁室內,一眾護工不停地在記錄著小雨的行為舉止,觀察著他的病情。


    在小雨的印象裏,他在小黑屋裏,被關閉了一天。


    而事實上,他在監控室裏,一個人度過了七天!


    這七天,他的狀態再次變好,甚至已經可以做到和其他護工正常交流了,而且主動承認了自己確實腦海裏有第二個聲音等等。


    看起來十分配合。


    終於,認為小雨暫時不再有危險後,他被主任和護工們放了出來。


    長時間的關禁,對一個精神障礙的人來說,極容易影響病情。


    好在小雨的狀態,真的轉變過來,雖然還在護工們的監視觀察之中,但最起碼變得不再像之前那麽暴躁了。


    隻是沒有人知道,這七天內,小雨的腦海中,出現了第三個人格!


    這個人格並沒有第二人具有那麽直觀的危險性,但卻是一個蘊含著無限黑暗的被害妄想人格。


    從這一天開始,他便開始策劃起了逃離這家精神病院的計劃。


    也就是在這天,陰氣也開始從這家醫院的每個角落,湧現出來。


    再次迴到了302病房後。


    他變得溫順很多,交談之下,根本看不出這個孩子擁有多麽大的異常。


    李老伯年紀大了,雖然時常癡傻,健忘,但對小雨這個孩子還是十分疼愛。


    醫院中的超市零售店,食堂裏的好吃飯菜,隻要小雨想要,李老伯都毫不吝嗇地給小雨買。


    二人的關係,也終於越來越親密。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四年。


    和之前的畫麵大多數差不多,這四年中,小雨同樣在不斷研究他的逃跑計劃,在護工麵前,他看來十分正常。


    但背地裏,卻偷偷和各種患有精神病的患者,打聽離開醫院的機會。


    那些同樣是真正精神病的病友們,一聽逃生這個事,當場就來勁了。


    一名老頭,當場掏出來一根掏耳勺道:“大門是打不開滴!但是我們是有工具滴!隻要拿著這把鏟子向下挖,我們遲早能挖穿整個星球滴,到時候,不就能在星球的另一麵出來了嗎?”


    老頭的言論,收獲了一陣掌聲。


    一名斷臂的青年,滿臉欽佩,隨後突然哀嚎起來,道:“可是我的手臂隻有一條了,工作頻率會大打折扣的。”


    那老頭自信一笑,撿起一根樹枝遞了過去,道:“我代表上帝,送你一根新鮮的手臂,記得給五星好評哦。”


    青年開心地接過樹枝,並不斷在自己的斷臂處做著比量。


    看著這些神經病,小雨的內心無比的悲涼。


    整個世界都瘋了,除了我……


    而四年之後,李老伯確實瘋了。


    並不是因為藍色小藥丸,這種小雨幻想出來的藥物導致的。


    而是本身李老伯的病情本身就在不斷惡化,難以治療成功,才最終真正瘋了的。


    他瘋了的這一天,主任帶著一眾護工都進來了,並將李老伯帶了出去。


    小雨就躺在病床上,平靜地看著這一切,沒有他想象中的情緒失控等等。


    癡傻的李老伯在他的眼裏,仿佛在看一個毫不相幹的路人一般。


    再次迴歸時,李老伯的身體,也確實被人動了手術。


    這家醫院有些地方,確實和小雨想的是一樣的,暗藏著灰色領域。


    但他們這種割下人體器官的行為,事實上隻在真正瘋了的病人身上,才會去做。


    那樣才能做到萬無一失。


    而且做這種事情的,隻有主任以及他的個別幾名護工心腹罷了,大多數,還是將這裏當成一個正常醫院的。


    李老伯的家人來看李老伯,房間內站滿了人,那是李老伯的兒女家人們。


    看著李老伯病重的模樣,他們家裏人充滿了心疼和哀傷。


    但最終,他們還是決定,將李老伯留下,畢竟縱然是癌症晚期都少有願意放棄的,李老伯的家人依舊希望這家醫院能將李老伯的病治好。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李老伯旁邊的那個病床上,正有著一位看起來清秀幹淨,實際上內心是住著一位惡魔的少年,在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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