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領命!”


    “臣等領命~”


    朱標擺了擺手示意退朝後,轉身便朝後殿走去。


    而等朱標離開,殿內群臣卻多是哀歎。


    朱標如此嚴苛,甚至一意孤行要將那玉石運至京城。這在不少官員看來,乃是勞民傷財,苦耗國力之舉。


    此番行徑,甚至與隋煬帝下令開鑿大運河一般昏庸無道。


    他們不僅歎此舉勞民傷財,更歎息素來英明,體恤百姓的朱標竟也有如此昏聵令旨。


    本以為朱標白玉無瑕,當是千古難出的聖人明君。


    本以為服侍聖君,他們這些當臣子的,或許也可以青史留名。


    可沒想到.......


    僅憑朱標運送玉石的這道令旨,便是朱標卓卓功績中,難以抹去的一個汙點。


    “尚書大人!”


    費成仁走到李儼身旁,小心問道:“如果國庫可還能撥出一百萬兩,用來運送玉石?”


    “年節在即,諸多慶典已是不能再拖。”


    “況且!”費成仁看了眼前方的藍玉,壓低聲音的同時, 語氣也有些不滿道,“武將陸續返京,朝廷必將論功行賞。”


    “諸多開支堆在一起,國庫當真還能撥出一百萬兩,用於運送玉石?”


    “既然費尚書心有疑慮,方才為何不直諫殿下。”


    “這.....”


    費成仁有些尷尬,一時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他在朝中樹立的形象便是敢於直諫,他想給老朱、朱標,以及諸多朝臣留下的印象,也是冒死直諫的清流之臣。


    況且朱標對他極其信任,甚至麵對司廣清等人的彈劾,毫不掩飾袒護他費成仁。


    按理說!


    無論是方才老朱教訓朱標的時候,亦或是老朱走後,朱標下令運送玉石的時候。


    出於臣子本分,出於報答朱標的原因,他費成仁都該出麵諫言。


    隻不過.....


    他隻想給朝臣、給天家留下直諫不畏死的印象。


    可他心裏,卻還是顧惜性命和高位的。


    方才老朱正在氣頭上,甚至不顧朱標儲君威儀,當著朝臣的麵便動手教訓朱標。


    那時候他費成仁怎敢勸阻!


    但凡他出言勸阻,毫無疑問必然會死於老朱的天子之怒。


    至於後來老朱走後,朱標下令運送玉石。


    當時陶新晨剛一開口便被朱標免去三年俸祿。


    傻子都能看出來朱標心意已決。


    他費成仁雖然想博個清流之名,可他更知道,自己的高位乃是朱標破格拔擢。


    一旦惹怒了朱標,他怎麽可能在吏部尚書的位置上坐的長久!


    “適才.....”費成仁看了眼李儼,尷尬說道:“事發突然,本官未能考慮清楚。”


    “不如大人同本官一起求見太子殿下,言明運送玉石乃是勞民傷財?”


    “本官自不會去!”


    李儼冷冷瞥了費成仁一眼,旋即甩了甩衣袖,故意與他拉開距離。


    “本官愚鈍,不如大人機敏,腹中也沒那麽多諫言。”


    “本官隻知道,既然殿下下令運送玉石,本官身為戶部尚書,主管天下錢糧,自然要極力為太子殿下分憂。”


    “可是國庫支應諸多慶典已然很吃力,哪有錢財運送玉石?”費成仁連忙追問道。


    聞言,李儼意味深長的看了費成仁一眼,旋即幽幽說道:


    “事有輕重緩急,殿下如此鍾愛那塊玉石,自然要以運送玉石為先。”


    “至於諸多慶典,能拖則拖。”


    “可.....”


    費成仁還準備打聽李儼想推遲哪個慶典之時,卻見李儼微微拱手,直截了當道:


    “費尚書憂國憂民,憂慮極廣。”


    “隻是我戶部自有一定之規,便不勞煩費尚書操心了。”


    語罷,李儼似早已不願和費成仁饒舌般,大步便朝門外走去。


    也是看著李儼的背影,費成仁更是滿心不爽。


    他哪裏是為戶部操心,他乃是為自己的前途考慮。


    一旦運送玉石,朱標名聲必然受損。


    那他身為朱標重視之臣,自然沒有清流之名可言。


    更重要的是!


    若推遲的慶典乃是朱標的登基大典,那對他費成仁來說也不是個好消息。


    畢竟方才朝會時,費成仁明顯發現老朱對他觀感極差。


    倘若接下來朱標依舊隻是太子,那他便必須要在老朱這個皇帝與朱標這個太子之間做出個取舍。


    是繼續以清流自居,為老朱效力。


    還是一心追隨朱標,無論朱標下達什麽令旨,他都盡力去辦。


    兩者的取舍,決定他日後的行事準則,更決定了他將來在哪位爺的手底下討生活。


    老朱、朱標性子各異,甚至老朱壓根不喜歡什麽過於迂直的清流之臣。


    也是因此,從李儼那裏打探消息對他來說,乃是至關重要。


    隻是李儼,似乎對自己有幾分成見。


    吏部衙署內。


    費成仁剛一坐定,吏部官員呂思平緩步走了過來。


    “下官拜見尚書大人。”


    “你是.....”費成仁微微一頓,“你是文選司的司務呂思平?”


    “大人對吏部當真是如數家珍,沒想到竟知道下官。”


    呂思平誠惶誠恐,似得了莫大的恩惠般,連連讚歎。


    也並非是他小題大做。


    隻是文選司乃吏部下屬部門,主管的乃是官員升遷、改調之事。


    按理來說,文選司的官員地位應當極高,也應被朝臣及地方官員格外敬重。


    然而現實卻恰恰相反。


    如今的大明,皇權牢牢掌握在老朱的手中。


    但凡四品以上的官職任免,老朱都會問詢並且決斷。


    至於其他官員的升遷調度,吏部左右侍郎、郎中便能同吏部尚書一起決議。


    他們文選司幾乎不涉及五品以上官員的升遷調度。


    而呂思平一個文選司司務,官職隻有從七品(成組後為從九品)。能被費成仁這位尚書記住姓名,當真是值得感激的事。


    “尚書大人明察秋毫,下官佩服.....”


    “你此來何事?”費成仁不願與呂思平多說,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也是看出費成仁臉上的不耐煩,呂思平滿臉笑意,甚至還帶著幾分神秘說道:


    “大人,如今京城流言四起,下官特來稟報大人!”


    “流言?什麽流言!”


    “多是非議太子之流言。”呂思平不敢賣關子,直接說道:“聽聞太子殿下因喜好玉石,故而大興土木,準備將那東海玉石運抵京城。”


    “京中士子多口出非議,言說殿下雖是英明,可也有如此之失,尚不足以承繼大寶......”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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