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飯後,兩輛車啟程前往帽兒山,黑牙兩人返迴廣寧,黑牙很想隨王仁智同行,可兩人的坐騎還留在與王仁智相遇的哨卡,另外胡秀花昨晚告知王仁智在江萊可無需向導,南軒春和一個千人隊隊長與王仁智同乘一輛車。上路後與南軒春聊起帽兒山才知道,原來帽兒山和迷魂洞不是一個地方,迷魂洞與離帽兒山之間隔著一座二百來米高陡峭的小山,南軒春都不知道那年逃犯人工挖掘了一個穿越小山的山洞,通過這個山洞才能抵達迷魂洞,難怪胡秀花說需要步行。


    帽兒山據此地約五十公裏,外圍有無數險峻的關隘,王仁智昨天一路走過來就發現很多關隘,大概估計了一下,帽兒山距離海邊約六七十公裏,若是山路估計得一百多公裏,聯盟軍屢次大規模清剿均因江萊山勢铩羽而歸,捕獲三兩千九成以上都來自廣寧。想想也是,山南的道路早就被逃犯故意破壞,聯盟軍重型武器機械設備無用武之地,威力最大的武器不外乎小口徑迫擊炮、飛彈以及輕重機槍,逃犯雖然僅有少量武器彈藥甚至舍不得用,可熟悉地形,樹木山石均可是反擊的武器


    據說南軒春有一兒一女,都到了該成家的年齡,他年紀不算大,聯盟軍最後一次清剿山南聽說是幾十年以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他是否遇見聯盟軍清剿行動沒有,王仁智不知為何,忽然八卦起來,道:“南頭領,我有點好奇,據說聯盟軍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對山南進行一次清剿行動,廣寧有點收獲但不大,江萊屢屢铩羽而歸甚至損失慘重,不知南頭領是否與聯盟軍交過手?還有,既然江萊不懼聯盟軍,為什麽懼怕直屬集團軍,沒等直屬集團軍踏上江萊的土地,就主動談判最後決定歸降,身為頭領恐怕當時承擔很大的壓力吧?說服十幾萬人不容易吧?”


    南軒春聽後沒說話,低著頭思考該怎麽說,別的都沒什麽,王仁智後邊的話讓他冒汗,這是要秋後算賬嗎?當時內部分歧很大,做了兩三種準備,雖然現在真心歸降,當初可是做好了武力頑抗的準備。胡秀花莞爾一笑,道:“南隊長別想多了,我們家老爺沒別的意思,就是閑聊,哪怕你們當初計劃詐降也沒什麽了不起,沒付諸行動就是真心歸降,我們家老爺隻看實際行動不聽耍嘴皮子,他最煩的就是這種人。你以後記住,有什麽就說什麽,隻要不是故意使壞,哪怕錯了也沒關係,犯錯之後千萬不要花言巧語的推卸自己責任,要勇於擔當,特別是替手下擔當錯誤,時間長了你就會明白,少說多幹也罷,多說多幹也罷,隻要多幹就不吃虧。”


    胡秀花說話時南軒春不停的點頭,嘴裏小聲嘀咕般,是是是,明白,謝謝老爺信任等等沒停點,待胡秀花說完才開口道:“老爺麵前小奴不敢隱瞞,小奴當初確實曾經與聯盟軍交過手,不怕老爺知道,小奴手裏欠聯盟軍的血債,並且不是一個兩個,死在小奴手裏的聯盟軍官兵不下二十個。記得那時小奴逃至江萊不滿三年,還是個處於江萊最底層的小嘍囉,不對,應該說連個小嘍囉都算不上,因為沒一個十人隊收留,逃至江萊不經過五年以上考驗,隻能在荒郊野外露宿,並且不能抱團不能隱藏身形。


    江萊唯一的好處是無需畏懼死於他人之手,這是好多逃犯逃往江萊的原因,不過不是絕對沒有,考驗期間時常挨打挨罵,屬供心情不好者發泄怒氣的出氣筒,本就吃不上食品體弱多病,容易出現意外,故意要人命的絕對沒有。江萊隻有一股勢力,大夥都知道抱團更有安全係數,熬過考驗就可入夥,廣寧那邊大小勢力幾十個,一盤散沙什麽情況都有,誰的拳頭硬誰說了算,很多人剛剛登陸就丟了性命,還有一股勢力,雖然規模僅有八百多不到一千人,但異常兇殘,以捕獲逃犯作為玩物為樂趣,每年死於這股勢力的逃犯不下一百。


    無論廣寧還是江萊,女性逃犯都沒有危險,是各股勢力爭搶的目標,整個山南最缺的就是女人,無論美醜年齡都很安全,男性就不一樣了,小奴剛上岸就被剝光了衣服,這是江萊考驗之一,隻有百人隊隊長以上才有穿衣服的資格。估計一成多的逃犯熬不過考驗期,個個通過考驗期的都好似脫層皮,成年累月白天忙於填飽肚子,晚上在野外露宿,唯一飲用水定時供應,不是供應飲用水恐怕九成熬不過考驗期。


    聯盟軍清剿時這些接受考驗的逃犯就是炮灰,小奴當時就是其中一員,當時安排小奴藏身聯盟軍必經之路的半山腰設伏,待聯盟軍從山下經過時以人力撬動隱藏好的山石,以此抗擊聯盟軍。也許是小奴運氣好吧,原本應該在聯盟軍前鋒或者尖兵通過山下時小奴撬動山石,這樣小奴才可全身而退,可是小奴當時因為太過緊張害怕,沒敢撬動山石,錯過了襲擊聯盟軍的時機。


    錯過機會小奴就隻能繼續藏匿在半山腰,私自逃離或者沒有目標撬動山石都隻有一個後果,小奴隻能繼續等候時機,聯盟軍搜山時小奴險些暴露,當時嚇了個半死,冒了一身冷汗。躲過聯盟軍官兵搜山後,小奴得到襲擊聯盟軍後續部隊的好時機,撬動山石後立馬逃亡,老爺當時真能嚇死人,密集的子彈嗖嗖的飛,現在想起來,當初幸虧沒穿褲子,否則準保屎尿一褲襠,不怕老爺笑話,當天小奴清醒後才發現糊了一屁股屎。


    小奴非常幸運的因禍得福,不但通過考驗,並且直接成為一支百人隊隊長,小奴當時沒看見,說是統計小奴戰果,小奴一次就幹掉了二十五六個聯盟軍官兵,也不知道誰替小奴統計的戰果。一次性通過考驗期,並且直接升任百人隊隊長,傳說中江萊不超過五個,小奴能夠得到逃犯信任,應該說和這件事情有很大關係,一次就打響了名聲,有了名聲自然頗受擁護,小奴那次可算因禍得福。”


    山南是逃奴逃犯的天下,也是國家聯盟的一顆毒瘤,國家聯盟不容許這片法外之地存在,因此每隔幾年就要求聯盟軍清剿山南,對聯盟軍來講,罪犯的抵抗力不強,這裏也是一片逍遙之地。不過逍遙之地指的是廣寧,廣寧地勢平坦,聯盟軍可任意馳騁炫耀武力,雖然每次清剿總有極個別官兵犧牲負傷,但是獲得開心快樂付出的微小代價很值得,廣寧三五年便會清剿一次,江萊則幾十年才來一次投入重兵的清剿,即可應付國家聯盟,又可令一部官兵獲得一次發泄的機會,當然,高層將校可從中獲益。


    無論逃往山南之前你是權貴富豪也罷,普通平民也好,亦或是身份卑賤的私奴,山南對任何人都是一片新天地,隻要你有頭腦有才能,都可能獲得出人頭地的機會,成為幸運兒中一員,南軒春氣運爆棚,以一介平民之身成為江萊老大。絕大多數逃犯逃至山南都是為了逃避法律的懲罰,與其成為任人淩辱虐待毫無尊嚴的血怒,不如以命相搏換的苟延殘喘餘生的機會,逃奴則是為了逃避主人的變態淩虐走上逃亡之路。


    南軒春普通小商人出身,敗家後賣身為奴,很不幸的落入一個殘暴的主人之手,親眼目睹幾個私奴悲慘的慘死在主人長期折磨之下,家裏私奴十年基本上換一茬,不是慘死就是轉賣他人。南軒春清楚自己逃脫不了這兩種命運,平時暗中預謀逃亡,不放過一次偷竊積攢資金的時機,抓住一次跟隨主人外出的時機,趁替主人兌換籌碼的機會,攜帶一筆巨款踏上逃亡之路。


    其實這筆所謂的巨款也就十萬金幣出頭,南軒春幾年籌謀潛逃,早已經打探清楚山南是唯一的生路,吳川碼頭得十萬金幣才夠雇傭漁船,屢屢跟隨主人前往賭坊,成為奴仆幾年後終於得以逃往山南。山南其實不是逃奴逃犯的天堂,對南軒春也不例外,他的目標很低,隻要能活下去就很滿足,填不飽肚子不算什麽,他沒有擁有屬於自己女人的奢望,江萊性別比嚴重失調,哪怕一個老女人他也無福享用一次。


    隻有千人隊隊長以上級別才可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女人,百人隊隊長都是兩三個共享一個女人,上年紀的老女人則由千人隊隊長掌控,用來獎勵那些表現好的十人隊隊長,十人隊隊長都很難保證天天有頓飽飯,南軒春這類接受考驗的幾天能吃上食物就很高興了。南軒春非常幸運,本來執行具有生命危險的任務,因為膽怯立了個大功,不但提前結束考驗並且躍升為百人隊隊長,可吃上飽飯還可得到分享女人的機會。


    南軒春意外邁入江萊基層管理人員隊伍,生活待遇相較與三年考驗期上了個大台階,嚐到甜頭後南軒春有了更高的追求,他要獨享一個屬於自己的女人,閑暇之餘把所有心思用來思考如何更進一步。南軒春的辛勞終於在二十年後獲得迴報,江萊逃犯根據南軒春的建議,以螞蟻啃骨頭的精神把兩條航道變為隱藏在海麵下的淺灘,導致一艘聯盟軍戰艦擱淺,清剿行動尚未開始便被迫結束,江萊逃犯幸運的沒遭到任何損失。


    這是江萊十萬逃犯耗時近二十年共同努力取得的成績,也是領導團隊正確的決策使江萊不戰而屈人之兵,聯盟軍氣勢洶洶而來,灰溜溜的沒踏上江萊土地就逃迴吳川軍港,南軒春得以越級晉升,成為江萊五人決策團隊之一。南軒春達到自己的目的,地位高了他的追求更高了,統帥逃犯海邊就開始布防,他立誓再次遭遇聯盟軍清剿時,把聯盟軍阻攔在帽兒山之外,十五年前南軒春終於成功晉級為江萊逃犯首領。


    車裏還有千人隊隊長,南軒春絕不會說假話,也不會為自己歌功頌德,很少開口的燕燕開口道:“老爺,幸虧南隊長率眾歸降了,要不然的話,軍方若是如廣寧那般強行清剿,怕是有一番龍爭虎鬥,真打起來,雙方可能都損失慘重,哎,老爺,若是那樣,抓住南隊長老爺會饒了他嗎?大戰一場活捉和被迫投降後果一樣嗎?”


    胡秀花聽的暗自發笑,這個燕燕哪壺不開提哪壺,南軒春怕什麽她來什麽,南軒春嚇的發抖,別剛遇見大老板就被大老板奪了手中的權力,奴工頭雖然是奴工,但咋也得通過自己管理奴工,王仁智看了燕燕一眼,然後道:“你淨說的廢話,沒發生的事情哪來這麽多假設,你這些假設就說明了一點,南頭領做出最正確的選擇,對了,南頭領,你們那些防禦工事還在嗎?你沒下令拆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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