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勝秋以準備午餐為由避開小野佑東,她順便去通知小倩和小愛,神算子和神鬼莫測沒落座便去浴室衝涼,兩人剛走不到兩分鍾,小倩和小愛便來到客廳,表麵上兩人已經接受小野佑東,並且把別墅視為自己家。小倩微笑著給王仁智問了聲好,然後給小野彎腰行禮,小愛則隻衝王仁智點頭示意,和小倩一樣給小野彎腰施禮,嘴裏說的是王仁智聽不懂的日昇王國語言,不過王仁智聽起來好像也不是很流利。


    小野佑東很高興,嘴裏說著話,伸手拍拍身旁的沙發,小倩兩人溫順的一左一右坐在他身邊,四人嘰哩哇啦的說著什麽,估計是相互敘述分別這一個月來各自的情況。過了幾分鍾,小野對兩人說了句什麽後,小倩兩人臉上泛起一絲紅暈,然後起身上樓,井上臉上露出微笑,原來是小野吩咐小倩兩人去準備洗澡水,估計吩咐一個服侍井上,這是小野對井上的一種獎勵。


    午餐前四人分別衝了個涼,等到四人以及小倩兩人重新迴到客廳沒過十分鍾,仆傭便過來請眾人前往餐廳用餐,起身時王仁智對小愛說道:“小愛,你辛苦跑一趟,去我家裏拿兩瓶酒,中午簡單慰勞一下將軍和兩位哥哥,順便告訴他們,晚飯前送兩箱過來,今晚好好慰勞慰勞他們,那邊廚房有什麽好東西也送點過來。”


    小愛聽後高興的道:“知道了老爺,我這就過去。”


    神算子趕忙道:“小愛你那都別去,還有正經事情要談,喝暈乎了咋談?今天的酒就免了吧。”


    王仁智道:“少喝點沒關係,咋也得接個風對不對?”


    神算子道:“對什麽對?整天來來往往接過多少次風了?走走走,趕緊吃飯。”


    神算子強硬堅持,王仁智隻能作罷,那邊井上給小野三人的對話翻譯,小野聽後大笑,嘴裏連連叫好,衝神算子豎起大拇指,用餐時王仁智才明白,這次巡航雖然時間和往常一樣,但風險卻很大。亞丁灣麵積雖然不小,但屬於淺海灣,適宜大型戰艦客貨輪航行的海域僅有三分之一左右,兩千五百噸的護衛艦屬小型戰艦,吃水將近五米,在亞丁灣內可任意航行,不過需要特別謹慎,亞丁灣是片陌生海域,稍不注意便可能觸碰海底暗礁或者擱淺在淺灘上。


    小野佑東一輩子在海上討生活,經驗極其豐富,好像長了雙透視眼一般,每每遭遇暗礁淺灘他都能提前預感,屢次化險為夷,許多地方小野都派遣水兵下海實地探查。談及此事時王仁智記起當初自己和小野曾經發生過分歧,最終考慮到自己是個外行,也拗不過小野佑東,在戰艦左右添加了三噸的起重設備,水兵現在恰好可利用這些設備,那個時候小野佑東估計就想到這一天。


    王仁智想的很簡單,戰艦又不是貨輪,要起重機幹什麽,即便萬一遇見水兵意外落水這類特殊情況,戰艦上隨便找根繩索把水兵放下去,多簡單的事情,海麵距離戰艦兩旁船舷不到十米,要哪門子起重機啊。其實自打開始執行巡航任務時,那個時候還是在亞丁灣外沿巡航,小野佑東便時不時的命令水兵下水,驗證海圖和探測儀器,關鍵是他在指導官兵如何通過觀察海麵情況判斷海情。


    神算子和神鬼莫測在魔鬼島討生活,自然清楚戰艦觸礁擱淺的嚴重性,兩人不知道那是小野佑東在對官兵進行訓練,還以為是小野小心謹慎,小野恨不得把亞丁灣每一米海麵都讓官兵親自下水實地勘驗加深印象。小野佑東對亞丁灣非常滿意,不熟悉亞丁灣海況的話,大型戰艦客貨輪很容易擱淺觸礁,小型艦船同樣也存在很大危險,小野認為亞丁灣的暗礁淺灘堪比一支大型混編艦隊。


    亞丁灣海域麵積十八萬平方公裏,東部是隔斷山脈深入海洋二百多公裏的一個半島,西部是棕色人種控製的國家,北部為山南國一千二百平方公裏海岸線,非常典型的口小肚子大。亞丁灣巡航實際上指的是對亞丁灣外海的巡航,徹底斷絕棕色人種與外界的往來,隻允許日昇王國和國家聯盟的遠洋遊輪通過該海域,船舶持有聯盟軍頒發的通行證即可通行無阻。


    目前直屬集團軍共擁有四艘護衛艦,輪流在亞丁灣外海執行巡航任務,執行任務期間小野對戰艦官兵進行各種科目訓練,這次兩艘依舊執行巡航任務,小野神算子等人是第一次進入亞丁灣海域,也是戰艦距離山南國最近距離的一次。雖然竇勝秋特意叮囑後廚加菜,但餐桌上沒有酒,所以這頓午餐時間比較短,即使聊著天也才用了四十幾分鍾,飯後幾個人返迴客廳,小倩兩人幫著仆傭收拾餐桌上的殘羹剩飯,她們倆已經養成習慣了。


    落座後閑聊了一會兒,話題便轉入正題,井上本森把大茶幾收拾幹淨,然後把山南以及亞丁灣兩張地圖攤在茶幾上麵,這兩份地圖幾個人不知道看過多少遍,但這次好像感覺有些不一樣。幾個人心裏明白這是因為即將踏上山南前的激動,小野和神算子相互謙讓一番後,還是小野先開口,小野有些壓製不住內心興奮,臉上帶著愉悅道:“原來一直想不通,聯盟軍為何放棄山南,這次進入亞丁灣,二十多天下來才算明白了,主要還是亞丁灣的海情太複雜,別說亞丁灣,就算亞丁灣口外海稍微不小心也會出大事故。


    其它的事情我不敢打保票,但對於守護山南近海我有這個把握,亞丁灣等於隔斷山脈延伸後形成的一個海灣,海麵下暗礁淺灘密布,對萬噸級大型戰艦航行非常不利,五千噸級以下的艦船也必須熟悉亞丁灣海況才行。司令如果率軍進駐山南,海上防衛任務並不重,麵對的不是巨艦大炮而是空中力量,因此需要加強的是空中力量,憑借空中力量以及針對關鍵航道布設特製水雷等措施,我可保證三個月內敵軍無法登陸。”


    小野佑東話裏的含義是未來直屬集團軍進駐山南後,僅憑借空中力量和近海防禦措施,即可禦敵於海上,直屬集團軍沒有遠洋艦隊,聯盟軍海軍也隻能參與近海作戰,山南可憑借自身能力抵抗外部入侵。藍色人種和日昇王國擁有強大的海上力量,大小戰艦以及後勤補給艦船高達上萬艘,井上本森翻譯時把小野的潛台詞告知王仁智,山南憑借亞丁灣複雜的海況,沒有外部援助的情況下,可獨自抗拒三年。


    神算子和神鬼莫測與王仁智有過多次交流,兩人雖然屬於外行,但也不是一無所知的白丁,聽了小野的論點後認為小野過於自信,王仁智也有同感,可是小野身為一個職業軍人,關係到十幾萬官兵生死存亡的大事,他絕不會盲目自大。王仁智道:“我是否可以這樣理解將軍的意思,亞丁灣海況複雜,很多海域海水很淺,大型艦船無法航行,對於那些適宜大型艦船航行的海域,可以采用空中力量配合布設水雷封鎖航線。


    將軍的策略理論上應該可行,如果直屬集團軍在山南中部擁有一支空中力量,亞丁灣十八萬平方公裏海域理論上均在這支空中力量的作戰半徑之內,輔以布設水雷的話,相信直屬集團軍有一戰之力。可是將軍很清楚直屬集團軍的現狀,除了擁有少量陸軍技術兵種,海空軍技術兵種全無,將軍是不是有些過於樂觀了?我這個三軍總司令三五年內見不到組建空軍的希望,要人沒人要錢沒錢,訂購戰機還不知道聯盟軍是什麽態度,將軍是不是應該考慮其它方式。”


    王仁智沒好意思說出自己對水雷的質疑,布設水雷對自身也具有很大威脅,山南需要與外界聯係,以水雷封鎖航道後等於自己切斷了山南與外界的聯係,空中運輸成本太高難以負擔,航道絕不能封。水雷是死東西,封鎖的是自己,如果敵人攻打山南,發現水雷後甚至發現水雷之前,有可能提前掃清航線,那麽這些水雷等於隻延緩敵方進攻時間,並不能起到克敵製勝的作用,說句不好聽的話,還不如亞丁灣複雜的海況起作用。


    聽了王仁智的話,小野佑東吩咐井上本森給王仁智三人對照海圖講解他的防禦策略,井上本森一邊講一邊在海圖上標注出一條條航道,同時把暗礁淺灘區域也用不同顏色標注出來。即使有井上本森講解,王仁智仍然還是不太明白,三人裏神算子最先看出眉目,對王仁智道:“十一弟,你看出來了嗎?亞丁灣海況雖然很複雜,但是航線並不少,如果沒有幹擾,大型戰艦船舶同樣可以暢通無阻,咱們有海圖,別人同樣也可得到海圖,發動攻擊時這些航道等於一條條交通要道,水雷和空中力量封鎖的就是這些航道的要點。你們倆仔細看看,密密麻麻的航道有幾個關鍵點,就如同陸地上的交通要道,空中力量和布設水雷就是封鎖的這幾個航道樞紐,打起仗之後逼迫敵方四下逃串,亞丁灣複雜的海況下那些暗礁淺灘等於咱們的一件利器。”


    有了神算子的話,再次看海圖時縱橫交錯的航道果然有很多交叉點,神鬼莫測道:“十一弟,看明白了嗎?這就和咱們魔鬼島差不多,水麵上一片風平浪靜,水底下暗藏殺機,隻不過魔鬼島不如亞丁灣手筆大,將軍著眼的是整個亞丁灣十八萬平方公裏海域。”


    小野佑東道:“現在研究具體實施還早,遠沒到那一步,這是我針對亞丁灣特殊海況提出的方案,司令如果認為可行,我就著手準備,下個月我會給直屬集團軍提交一份報告,等論證修改後共同製定一份行動計劃。有一點必須提前告知司令,這個方案的前提是今後任何船隻進出山南,必須提前上報直屬集團軍,無論是將來給山南運輸給養物資的客貨輪,還是聯盟軍和日昇王國海軍,均需直屬集團軍海軍批準,否則出現任何意外事故後果自負,直屬集團軍概不負責。”


    王仁智想起第一次和鄭媛媛前往魔鬼島時的情況,隱約感覺小野佑東做的是這些航道的文章,既然有海圖那麽就應該有航線地圖,聯盟軍和日昇王國海軍應該擁有航線圖,恐怕藍色人種搞到航線圖也不難。大家都可從公開資料搞到的地圖,小野不會置之不理,他要的是把航線打造成為直屬集團軍獨有的航道,不然他就不會這麽幹,聯盟軍和日昇王國海軍雖然是友軍,但小野佑東隻相信直屬集團軍,這點很對王仁智脾氣,畢竟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個泄密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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