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迴雲蘭讓王仁智感到因為自己之前太過順利,因此思想有些鬆懈,兩個月來諸事不順,幾乎沒辦成幾件事情,唯一辦的比較順利的是熊背梁臨時增加一期二百人的軍官輪訓班。軍官輪訓班因為學員和教員完全由直屬集團軍和磐石軍構成,所以很順利,川康軍隊整編談了兩個月,做出不少讓步各方才達成協議,爭取年內完成精簡整編。


    起初嚴在明三人好似甘願放棄軍權,整編後統一沿用磐石軍稱號,磐石軍一個副總司令一個總參謀長,此外擔任四個參謀長,看似整編後的軍權基本上掌握在磐石軍手裏。嚴在明任川康防衛部部長,陶欣然屠曉宇分別任副部長,防務委員會委員由四位集團軍司令和總司令組成,等於未來的防衛部磐石軍隻有一個委員名額。


    本來防衛部隻是一個行政部門,嚴在明等掌握大權也不是不能接受,可給予防衛部的權利過大,校級以上軍官需通過防衛部任命,軍費統一由防衛部管轄分配等等。不但如此,鑒於青山三地軍隊分別為十五萬官兵,磐石軍僅為七萬人,因此要求整編後軍隊換裝主要由雲蘭管委會提供資金,等於軍權掌握在防衛部,提供大部分軍費的雲蘭卻沒有軍隊指揮權。


    樊田高等人與陳威霆反複磋商,堅持軍官任免提拔防衛部隻是個過場,應該由各部意見為主,當然如果防衛部有足夠的理由當然服從防衛部的決定。防衛部如果掌握軍官任免權力,特別是校級以上高級軍官,以後的磐石軍很可能再次淪為嚴在明等人的私軍,這點堅決不能讓步。


    王仁智和嚴在明幾人經過多次協商,不惜撕破臉指出三人意在爭奪軍權,應該給予軍隊一定程度的權利,防衛部不能逾越,他們作為防衛部最高長官,等於掌握川康所有武裝力量,不能把軍隊仍然視為以前的私軍。嚴在明等人長期雄霸一方,這些年川康發生巨大變化,不光他們,川康很多人還沒有適應,說到底還是因為缺乏彼此信任,不是懼怕王仁智一家獨大,而是握有軍隊才具有安全感。


    鄧文鑫屬於王仁智一方,他不好說什麽,軍方的事情朱語敏本不好參與,他的身份稍有點尷尬,嚴在明等人認為他屬於王仁智所屬,為了川康未來,朱語敏私下給三人做了不少工作。有關軍費沒什麽可爭論,防衛部名正言順理應負責管理軍費,換裝所需的軍費不足,王仁智提出暫時三方裝備簡易飛彈應對。


    兩次大戰飛彈立下大功,王仁智剛剛迴來視察時就準備銷毀簡易飛彈,簡易飛彈雖然價廉物美,但最大的缺點是不易存放,有了幾十萬枚仿製飛彈儲備,簡易飛彈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無償給各方提供五十萬枚簡易飛彈,足以顯示磐石軍的誠意,嚴在明等因此作出讓步,雖然簡易飛彈保質期隻有三到五年,但三五年以後的未來誰又能提前預料。


    談判的過程就是討價還價,最終各方妥協,誰也不讓步還談什麽?論起來王仁智做出的讓步更多,磐石軍和直屬集團軍從此互不隸屬,為此整編前張唯清帶走了一萬多名官兵前往熊背梁。內部因此遇到很大阻力,特別是磐石軍總醫院劃歸防衛部直接管轄,所有投資等於打了水漂,為此茅立堯平語涵和王仁智大吵了幾次。


    王仁智本人也失去了磐石軍總司令大權,交給樊田高,營區的家也得搬走,以後王仁智進入營區身份就不一樣了,當然這些屬於小事,類似這樣的小事有很多。諸如軍人免費在磐石軍總醫院就醫,軍人家屬優先就診,傷殘軍人以及軍人家屬生產的物資今後如何供給,很多類似問題需要在整編中協調解決。


    鄧文鑫對把磐石軍總醫院交給防衛部也有很大意見,籌建醫院投資的是他,以前醫院交給磐石軍他無話可說,但交給防衛部他不答應。郭賀文也為此感到棘手,以前中成藥廠供應磐石軍總醫院的藥物執行最低價,漲價影響不好,不漲價心有不甘,畢竟以後等於沒關係了。


    好在嚴在明等人主動表示磐石軍總醫院一半股權仍舊屬於投資方,三人分別在青山三地投資一所醫院,磐石軍總醫院劃歸防衛部,這三家醫院豈不是也得效仿?他們那舍得?軍人是否免費至今尚在洽談之中。川康正處於一場大變革中,朱語敏與鄧文鑫江老等人不像嚴在明三人把軍權看的很重,各相關機構設置以及官員也在研究之中,各方權衡沒個一兩年很難達成共識。


    朱語敏等人也需要不時與王仁智協商討論,這段時間他被整的焦頭爛額非常疲憊,實在有些受不了,這天他給自己放假,去看看孩子們。迴到雲蘭兩個月,他還沒和孩子見過麵,以前那次迴來都先去看望孩子,今天恰好遇見假日,孩子們都在鄭媛媛家,剛好也去見見範維傑,神拳和鄭媛媛給孩子們教授武藝。


    去年神州幫突然聲名鵲起,沒人知道神州幫在什麽地方,其實神州幫總舵在雲蘭,不過雲蘭本地卻沒有絲毫神州幫的消息。鄭媛媛和範維傑是神州幫的兩個長老,地位甚至在幫主之上,時朗逸在川康購置了很多處宅院和土地,鄭媛媛怕王仁智找錯地方,親自前往營區接他迴家。


    鄭媛媛婚後至今尚未生養,點點據說已經懷有身孕,王仁智怕鄭媛媛和時朗逸之間發生什麽問題,她和王仁智很長時間沒見過麵,川康發生這麽多事情,時朗逸連個麵都不閃,王仁智也難免有些不滿,車剛上路便道:“時大哥這兩年在忙什麽?你們倆一天到晚東一個西一個,媛媛,你老這樣怕是不合適吧?不能太任性了,你應該多關心關心時大哥,是不是你們之間有什麽隔閡?那天我和時大哥談談。”


    鄭媛媛格格笑道:“我的事你少管,他能幹什麽?這兩年他說是把重點放在貿易方麵,成立了十幾家貿易公司,說是川康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輕工業產品輸出地,他先提前下手,我們家老爺比誰都精,你操心自己就好,我的心不用你操。”


    聽了鄭媛媛的話,從稱唿上就明白她和時朗逸之間沒有問題,王仁智放下心來,至於時朗逸轉型,人各有誌王仁智不好說什麽,不過他還是勸道:“你也別太任性了,聽說點點懷有身孕,在外邊陪時大哥東奔西跑不合適,男人身邊沒個女人也不好,你是不是應該陪在時大哥身邊?”


    “我在川康給他看家啊,這麽多產業都在川康,總得有人打理吧?我倒是想在外邊跑跑,家裏咋辦?你消息還挺靈通,點點剛有身孕三個多月,仆傭我都安排好了。老大,你是不是該變一變?正確認識自己,根據自身現狀與時俱進?別一天到晚把自己活的這麽辛苦,我們家老爺說過,心累比什麽都辛苦。


    你操別人的心,誰又操你的心?你知道我們家老爺過的有多自在嗎?帶著點點到處在十幾個貿易公司周邊遊玩,其它產業都交給我打理,我現在一點都不如原來自在。如果不是我不許他納妾,也不讓他購置新宅院,時朗逸這家夥還不知道玩出啥花樣,讓點點陪著他就是替我看住這家夥,該讓他納房妾換點點迴來了。


    十幾家貿易公司每家都有一兩個私奴替他坐鎮,監管雇傭的夥計管事,淨是些不諧世事的小丫頭,少說買了二十個,上次迴來我把他好一通罵。我告訴華興公司他那兩個相好的,每個人年底給她們百分之五的分紅,小恩小惠的打法人家,家裏能不幹仗嗎?有了錢家裏自然安生,人家圖什麽?我也可以放手,華興公司賺的少她們也有損失,對不對老大?”鄭媛媛頗有些得意,難怪她口口聲聲讓自己與時俱進適應新發展,花點小錢解放自己,王仁智都有些佩服鄭媛媛的心胸。


    兩個人一路聊著天,王仁智忽然發現鄭媛媛竟然駕車朝德昌方向,急忙問道:“咱們不是去你家看範大哥嗎?你這是去哪裏?”


    鄭媛媛道:“對呀,咱們這不是正迴家嗎?嘻嘻,誰告訴你家必須在城區?在村子裏就不行嗎?實話告訴你老大,哪裏不但是我家,還是神州幫總舵所在地。你也不想想,整天一般人不幹正事舞刀弄棒的不得找個僻靜點的地方嗎?範大哥咋給孩子傳授武藝?老大,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們家還是個大地主,咱們剛剛進駐川康不久,我們家老爺不但在城區買了好多宅基地,並且在鄉下購置了很多土地,這個地方隻是其中之一。”


    時朗逸當初在雲蘭購買宅院和樁基的情況王仁智知道,他不但自己出麵,並且還讓袁誌勳代辦,隻是沒想到他還在鄉下購置地產,聽鄭媛媛的語氣好像還不少。山口經德昌通往雲蘭的道路路況很好,道路附近的地產因此價格翻倍,並且還有增值潛力,不得不承認時朗逸很有投資眼光,投資收益率很高。


    聽王仁智讚揚時朗逸有眼光,鄭媛媛得意的道:“這才多點,當初咱們都以為我們家老爺在雲蘭購置了好多地產,現在我才知道,其實隻是冰山一角。他在交通不便的偏遠地方購置的地產更多,雲蘭地價上來後,大夥都捂在手裏等著升值,就我們家老爺舍得轉手,用轉讓地產的資金在更偏僻的地方囤積土地資源。


    我也是後來看見地契才知道,他把這些土地買下之後繼續讓人家無償耕種,不收地租,坐等囤積的土地升值,咱們都被他瞞過了。他始終比其他人早一步,老大你現在想想咱們剛進駐雲蘭時,雲蘭的地誰稀罕,簡直是見錢就賣,現在川康可找不著這麽便宜的地了,我親自跑了老大一圈,願意賣地的都不多。”


    鄭媛媛嘴裏聊著這些往事,臉上神情滿是幸福,時朗逸賺錢她自然高興,好久沒和鄭媛媛見麵,王仁智發現鄭媛媛比以前健談了很多,他明白這應該和時朗逸有很大關係。大約跑了二十公裏,鄭媛媛駕車拐向一個岔路,繞過幾座山頭,一個坐落在山區幾十戶的小山村出現在眼前,距離大路不到五百米,交通很便利,也不知道時朗逸是咋找到的這個地方。


    鄭媛媛三拐兩拐把車駛進一個宅院後門,然後摁了兩下喇叭,不到一分鍾門從裏邊打開,唐廷壁和幾個孩子從門裏跑出來,人還沒道聲音先到:“姑姑,接上爸爸了嗎?”


    “爸爸、爸爸。”


    “哥,爸爸在姑姑身邊。”


    王仁智趕忙慢慢推開車門,提醒道:“慢點慢點,小心碰著頭了。”剛下車便彎腰抱起最小的小姑娘,然後蹲下問道:“妞妞,想爸爸沒有?”


    “想,就是爸爸不想妞妞。”小姑娘和王仁智有些陌生,她是商雅蘭的孩子商斐然,出生後沒和王仁智見過幾次麵,實際上這些孩子都和王仁智沒見過多少次麵。孩子們如今大的已經六七歲,平時在雲蘭上學,小的四五歲,平時多在幼兒學校,陳廷鈺和唐廷壁原在華亭求學,是王仁智安排他們迴的雲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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