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戰告捷令聯軍士氣大振,特別是老店均賢兩軍奮勇抗擊,挫敗成海河試圖解救戰俘之戰,雖然戰損比依舊高於對手,但這是三方罕見的比例,特別是還沒有磐石軍壯膽的情況下,更是難得。聯軍上下因此士氣大振,不過樊田高並未被勝利衝昏頭腦,大戰之後部隊需要休整,彈藥也需補充,聯軍各部休整的同時,就這場戰役總結經驗教訓。


    各路偵察方麵並未放鬆,任何麻痹大意就有可能吃大虧,成氏兵分三路,其中兩路與聯軍保持一定距離牽製聯軍,另一路深入荒漠似乎企圖襲擊後勤輜重。聯軍投入一線的總兵力與成氏相當,難以分兵多路圍剿敵軍,刻意尋找敵軍主力求戰等於被敵方牽著自己鼻子走,己方機動能力不及對方,無疑會較為被動。


    經過五天休整後,聯軍按照自己之前製定的戰略方針,大軍殺奔草原腹地,目標為百盤山陳公嶺,百盤山是大草原邊緣地帶,陳公嶺又是控製百盤山的戰略要地。距離陳公嶺大約五百公裏,聯軍計劃用六天時間趕到百盤山區,在陳公嶺安營紮寨,站穩腳跟後分兵奪取陳公嶺以南距離十七公裏的武田山,與陳公嶺成犄角之勢。


    陳威霆等人不知道樊田高何以斷定百盤山是成氏逃往深山冰川無人區的必經之路,草原雖大,但與草原西麵的巍峨冰川根本無法相比。大小羅崗山脈方圓幾十萬平方公裏,不過也隻不過是空石山係的分支,這些高聳入雲的冰川山脈阻隔在川康王國西部地區,使得這片大草原幾乎成為一座孤島。


    聯軍當天上午兵不血刃奪取四棵樹縣,全程未遭遇任何抵抗,成氏軍隊早已經在這座縣城消失,當初程海洋成海川兄弟率部在此接應成海平兄弟。聯軍進入城區後,當初程海洋兄弟撤離後的營區空無一人,原房主還沒來得及重新接管,聯軍剛好接管入駐,把四棵樹設為後勤保障基地。


    當天下午聯軍主力繼續西進,陶欣然和屠曉宇率部在四棵樹縣留守,確保聯軍後勤保障,避免成氏趁虛而入切斷聯軍後路。兩天後,聯軍主力順利進駐王家窩棚村,王家窩棚說起來是個村,其實規模堪比一個縣,五條公路在該村附近交匯,久而久之逐漸沿公路發展成為一個繁華的縣城,該村位於草原中心,戰略地位極其重要。


    如此重要的戰略要地被輕而易舉的奪得,陳威霆認為成氏被十天前那一戰徹底打趴下了,恐怕如今成氏兄弟率部已經藏匿在草原各個角落,聯軍下一步的任務是搜尋敵蹤。樊田高和汪檀嘯均認為聯軍雖然取得首戰勝利,此次征討取得開門紅的大好局麵,但並未殲滅多少敵方有生力量,未動搖成氏根本,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邊。


    經過一晚休整,樊田高陳威霆按照原計劃率領聯軍進行西進,汪檀嘯率領部分主力駐守王家窩棚居中策應。開戰以來順風順水,青山三方從未如此揚眉吐氣過,聯軍如果順利在陳公嶺和武田山安營紮寨,完成之前製定的戰略部署,把大草原從中一分為二,奪取戰略主動權,取得最後勝利就隻是遲早的事。


    自古以來驕兵必敗,樊田高絲毫沒有麻痹大意,陳威霆作為征戰多年的老將,自然深知這點,心情雖然很舒暢,但是依然保持極高的警惕性。陳威霆隨輕甲戰車在前方開路,樊田高在司令部居中策應,大軍行進中隨時做好戰鬥準備,聯軍將士清楚已經深入敵方腹地,危險無處不在,各部也保持高度的警惕性。


    在楊奇鎮歇息一晚,第二天繼續上路,大約兩個小時後,陳威霆下達原地休息的命令,大軍在公路兩旁布設警戒哨就地休息。陳威霆剛剛點燃一根香煙,接過勤務兵遞過來的水壺,正打算呡兩口水潤潤嗓子,天氣太冷熱水隻能安定後才有,身為聯軍高層也不例外,就在這時忽然從後方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


    槍聲就是命令,各部立即做好戰鬥準備,槍聲來自大軍中部,樊田高的司令部位於大軍中後部,陳威霆知道樊田高自會組織防守,沒有下達任何命令,弄清楚樊田高是否組織反擊之後再下命令。敵情不明的情況下,切忌貿然采取行動,五分鍾後,根據多年經驗綜合後方傳遞過來的消息,陳威霆下達了增援命令。


    此路聯軍共計一萬五千兵力,磐石軍為五千人,其餘一萬兵力為青山軍,陳威霆率領的前鋒由三千磐石軍為主,其餘兩千飛彈部隊位於司令部附近。敵方攻擊攔截的是自己部下,陳威霆並沒有命令援軍直接增援,一千五百援軍反而是在三輛輕甲戰車的協同下包抄敵軍後路,陳威霆相信在樊田高領導下所部完全可以擋住四五千敵軍攻擊。


    輕甲戰車的轟鳴聲中,後麵傳來各種口徑迫擊炮和無後坐力炮的爆炸聲,敵方距離太近,青山軍的大口徑榴彈炮和磐石軍飛彈暫時都派不上用場。聯軍一萬五千人還有運輸後勤給養武器彈藥的車隊,連綿五六公裏,敵軍攔截的戰場距離兩千多米,陳威霆還是有些擔心,在援軍包抄敵方後路之前,自己部下先垮下來,因此留下一半機動兵力。


    身為職業軍人,陳威霆一路上對經過道路附近地形很關心,成氏選擇在這段公路附近顯然經過深思熟慮,離開王家窩棚至今,整段公路都不利於聯軍。這段公路所經過的路段地形崎嶇溝壑縱橫,仿佛到處都是天然掩體工事,輔以枯草就是天然覆蓋了一層偽裝,聯軍前鋒搜索範圍局限在五百米以內,因此未發現預先埋伏的敵軍。


    公路本就選擇較為平坦地帶,修建公路過程中又把公路附近溝溝坎坎加以平整,避免雨水衝刷損毀路基,因此公路上行軍的聯軍交戰時在地形上很不利。後邊槍炮聲密如爆豆,抄敵後路的援軍需十到二十分鍾甚至更長時間才可到位,陳威霆收縮兵力,適當向後邊戰場靠近,預防一旦發生意外可及時予以接應。


    耳聽炮聲隆隆各種槍聲密布,陳威霆在心裏感歎幸虧戰前進行近半年的強化訓練,否則的話一萬青山軍絕對抵擋不住幾千成氏嫡係的衝擊,潰敗是必然。雖然炮聲陣陣,但陳威霆清楚這裏的地形地貌幾乎最大限度的隱蔽身體躲避炮火,成氏嫡係無一不是精挑細選技戰術動作嫻熟,己方雖然擁有自動火力優勢,但恐怕交戰過程中傷亡仍然遠高於對手。


    隨著側翼包抄的輕甲戰車以及一千五百磐石軍與敵交火,陳威霆心裏總算踏實下來,輕甲戰車的轟鳴勢必逼迫敵軍分兵阻擊,青山軍的壓力得以緩解。陳威霆打心底佩服成氏嫡係的戰鬥力,在聯軍兵力火力各方麵處於絕對優勢的情況下,依舊與聯軍打的難解難分死戰不退,鏖戰三個小時之久。


    中午時分,成氏相互斷後掩護相距撤退,槍炮聲漸漸平息,陳威霆始終懸著的心才落地,心裏也異常興奮,這是青山軍首次與成氏嫡係主力正麵硬鋼未落敗。敵方雖然撤退,但是並未遠走,雙方仍然相距一千五百多米對峙,這場戰鬥顯然並未結束,陳威霆即擔心又興奮,擔心的是青山軍不堪大用,興奮的是聯軍正四處尋找成氏主力特別是嫡係主力,得來全不費工夫。


    雙方都在養精蓄銳,陳威霆下令抓緊時間就地埋鍋造飯,誰知道對方讓不讓你吃這頓飯,恰在這時傳令兵傳達樊田高命令,今天在此宿營就地組織防禦。陳威霆很是不理解樊田高的命令,聯軍四處探查敵人蹤跡,可現在敵人就在眼前,難道飯後不應該組織力量發起進攻嗎?三個多小時的鏖戰,自己這裏還有四輛輕甲戰車一半兵力未投入戰鬥,戰場的槍炮聲分明聯軍還有其他力量也未投入戰鬥,此時投入這些有生力量,不正是殲敵良機嗎?


    陳威霆轉達命令後,前往司令部與樊田高交換意見,路過戰場時到處彌漫著尚未散盡的硝煙味道,曠野中遍布燃燒未盡一股股煙火,隱蔽處的帳篷裏傳出傷兵痛苦的呻吟聲。陳威霆欣慰的發現,三個多小時鏖戰,手下弟兄似乎陣亡者比自己預料的少很多,少說也有一兩千人,但他從基層指揮官臉上看到的表情感覺似乎損失並不大。


    樊田高的司令部就設置在一個地勢較為隱蔽的低窪處,為了不引起敵軍注意,一頂帳篷都沒支,看見陳威霆樊田高道:“正打算飯後去請你,沒想到你倒先過來了,快去給陳司令端碗飯來,陳司令咱們邊吃邊聊。”


    說著話樊田高席地而坐,順便給自己點了根煙,陳威霆見樊田高這麽輕鬆,絲毫沒有戰時的緊張,明白剛才那場戰鬥恐怕損失不大,否則的話他絕不會這樣,青山軍也是友軍,損失過大他這個司令官難咎其責。陳威霆不好張嘴就問手下弟兄損失情況,開口道:“司令一直尋找敵軍主力,如今敵軍主力就在麵前,為何不設法布置進攻殲滅眼前這股敵軍,卻反而是布置防守?以聯軍目前的實力,完全有能力重創眼前之敵,殲滅恐怕很難,但消滅其一部分應該沒什麽困難,莫非剛才那一仗我手下兄弟的表現令司令不滿意?”


    表現不佳自然損失不會小,陳威霆不好直接詢問,采取旁敲側擊的方式打聽青山軍損失情況,這時一個勤務兵端來一碗飯遞給陳威霆,陳威霆接過說了聲謝謝,順勢在樊田高對麵坐下。樊田高高興的說道:“青山軍弟兄們這次打的很好,就憑這場戰鬥的表現,我敢斷言即使對麵敵軍增加一倍,憑借武器裝備的優勢,咱們也絕不會敗給他們,吃虧的隻能是他們。”


    “哦。”陳威霆聽後心裏非常激動,沒想到青山軍的戰鬥力竟然得到樊田高認可,看來隨著強化訓練,青山軍不但技戰術素養有了長足進步,關鍵是士氣也得到提升,否則絕不會麵對屢屢戰勝自己的強敵敢於放下包袱勇敢戰鬥。


    樊田高繼續道:“陳司令想沒想過為何這股敵軍隻有一半主力?另一半主力目前隱藏在何處?我想成氏兄弟不會不清楚集中兵力打殲滅戰的道理吧?以四五千兵力主動攻擊一萬五千人的大軍,對方不但兵力是己方的三倍,武器裝備也碾壓自己,即便攔截攻擊,是不是也應該集中力量?如果是以騷擾為目的的話,有個三五百人甚至更少,夜間打打冷槍不是更有效果嗎?可是咱們一路走來從未遇見對方騷擾,是不是很有問題?另外,公路邊這種不利地形還有很長一段路,難道不能再等我軍走遠一些嗎?這裏距離王家窩棚僅有十幾公裏,他們就不顧忌汪司令他們派兵援助嗎?被汪司令派大軍抄後路怎麽辦?選擇在這裏戰鬥,分明是用我軍炮火告知汪司令,陳司令,你說對方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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