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智和陳蘇丹有段時間沒這麽談過話了,前段時間迴襄平抽不出時間談,王仁智談到斥資收購健豪動能,坦誠這部分資金就沒打算收迴來,以後以此劃撥成為川康成立銀行後的股份。如今匯通天下銀行一家獨大,各國都擁有各自的銀行,也有區域性的小銀行,這些銀行資金雄厚的幾十萬億,實力不濟的也有萬億規模,唯獨川康連個錢莊都沒有。


    不知不覺夜已經很深了,兩個人結束談話看見吳思麗四人大戰正酣,娜娜兩人在一旁既是高參又是侍女,王仁智道:“也不看看幾點了,趕快收拾睡覺。”


    吳思蕊道:“不行,我還沒玩夠,最後打兩圈。”


    王仁智道:“你們要盡興也行,本來明晚蘇丹教你們新玩法,那就算了。”王仁智對此本就沒什麽興趣,純屬為了陶夢成,他知道陳蘇丹很喜歡,並且比自己會玩,不像自己就知道個推倒胡。


    吳思蕊一聽立馬站起來道:“真的嗎?蘇丹姐姐原來你也會玩骨牌?那你怎麽不早教給我們玩?真不夠意思,不玩了,睡覺,老爺說話可要算話啊,明天晚上蘇丹姐姐不教我們就唯老爺是問。”


    “少朝我身上扯,蘇丹的事情你找蘇丹說去,你們想玩就玩,我去睡覺了。”王仁智招惹不起吳氏姐妹,這姐妹倆沾上就如牛皮糖甩不掉,撂下句話扭頭就閃人。陳蘇丹麵前姐妹倆不太敢造次,老大跑了沒個後台隻得悻悻的收攤,實際上陳蘇丹心裏也挺癢癢,十幾年沒摸過骨牌,她也很想摸兩把。


    第二天一早,王仁智剛出門就得到管家稟報,嚴在明在客廳等他,看來自己早起晨練的習慣管家暗自匯報給嚴在明了,不然他不會這麽早過來。能讓嚴在明起個大早,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因為這幫人很少起早,王仁智顧不上客氣,直接和嚴在明進入書房,不清楚嚴在明的目的前,還是小心為好。


    嚴在明開門見山的告訴王仁智,昨晚成氏來人了,來人是成氏兄弟排行第六的成海江之子成映皓,代表成海江出麵與青山方麵和談。四方聯軍雲集荒漠,雖然不是大張旗鼓,但草原上自然也得到消息,用腳後跟想也知道聯軍針對的是誰,川康地界就這些勢力。


    成海江清楚成氏很難抵擋四方聯軍,雙方必然損傷慘重,成海江怕動搖成氏草原霸主地位,因此派兒子赴青山和談,作為多年敵對勢力,私下時常勾勾搭搭。成海江承諾,如果四方聯軍願意握手言和,今後每年給成氏提供一定數量的平價糧食,他願意出麵與其他九弟兄溝通,與四方聯軍簽署合約。


    茲事體大,四方聯軍的目標是根治成氏,嚴在明不敢做主,也不敢和屠曉宇陶欣然兩人溝通,昨夜得知成海江條件後起個大早像王仁智匯報。作為青山軍首領,嚴在明也不敢得罪成海江,萬一這次戰果不佳,未能根除成氏勢力,那自己得罪成海江的後果難以承擔,以後青山必然首當其衝成為成氏的眼中釘,青山方麵很難獨自承受成氏怒火。


    成映皓還表示他要與四方聯軍首腦逐個麵談,王仁智聽後道:“嚴司令,四方聯軍的目的是徹底殲滅成氏勢力,不是與對方媾和,何況對方還很強勢,要求我方供應平價糧食,決不能養虎遺患。這件事情你沒有聲張做的很好,免得擾亂軍心,這樣吧,我去見見這個成映皓,把討敵檄文讓他帶給成海江,徹底斷了他的念想,得罪人的事我一個人出麵。”


    嚴在明顯然有點動搖,但他對這件事情處理的比較妥當,這麽大早不會驚動任何人,王仁智等於堅定嚴在明稍有動搖的信心。王仁智充當這個惡人,嚴在明自然滿意,本身與草原成氏就是對頭,以前三方時常聯手,現在四方組成聯軍,剛剛戰勝三方聯軍的磐石軍當然首當其衝成為成氏眼中釘。


    為了不引人注意,嚴在明趕緊趁早起身告辭,前後不過二十分鍾,出門時看見陳蘇丹等人,匆匆忙忙打個招唿趕忙離開,陳蘇丹狐疑的問道:“這麽早他來幹什麽?莫非有什麽急事?”


    王仁智道:“沒什麽,成家老六派了個人找他私下媾和,他不敢擅自做主,又怕傳出去引起誤會擾亂軍心,趕個大早沒人過來和我商量,早飯後我去把人轟迴去。”


    陳蘇丹道:“談就談唄,減少點內耗不是挺好嗎?你之前對三方不是也始終采取退讓政策嗎?別意氣用事,我看你還是早點動身離開川康的好。”


    王仁智道:“辦完這件事情我就動身,他這分明不是和談,而是在試圖威脅分化聯軍,你別擔心,我知道把握分寸,真心媾和當然求之不得。”


    成氏內部各自為政,聯軍表麵看是一塊鐵板,部分人仍然存在不同意見,必須讓個別人徹底丟掉幻想,一心一意緊密團結參與行動。早飯後,王仁智隨管家步行前往成映皓所在的小旅店,這個不起眼的小旅店明麵上是嚴家產業,實際上由成氏控製,嚴在明在草原上也有這麽個地方,是雙方暗中交往談交易的秘密聯絡點。


    邢管家顯然也是嚴在明心腹,嚴在明安排用他招待王仁智,又給王仁智帶路,小旅店他也很熟悉,小店確實小的不能再小,店門老舊不算連個牌匾也沒掛。邢管家請王仁智在小店對麵等候,自己進入小店接洽,時間不長他和一個店老板模樣的人來到王仁智麵前,店老板不等邢管家介紹,直接對王仁智道:“官爺裏邊請。”說罷扭頭在前邊給王仁智帶路。


    邢管家在王仁智身後說了聲:“小的先迴去了。”


    進入小旅店後,王仁智隨店老板拐來拐去來到後院,推開一道隱藏在柴火垛的暗門,進入另一個小院,小院裏僅有兩間房卻有五個小門。店老板敲敲房門,房門被一個年輕女人打開,誰也沒說話店老板和王仁智進入房間,女人在後邊關上房門後沒跟進來。


    房間裏陳設很簡陋,除了中央一張方桌四把木椅一套洗臉盆架外,便沒有任何家具,店老板對王仁智道:“請官爺在此稍候。”說罷轉身站在套間門口低聲道:“成少爺,嚴司令的客人到了。”


    隨著店老板的聲音,房門從裏邊打開,一個中等身材膚色焦黑體型健壯的中年人從裏邊走出來,看見王仁智臉上堆滿笑容拱起雙手道:“歡迎歡迎,嚴司令果然守信,請閣下替在下給嚴司令代為感謝。”


    王仁智起身迴禮道:“在下一定把話帶到。”雙方幹的是見不得光的事情,因此也不詢問對方姓甚名誰,店老板給兩人沏壺茶,然後分別給兩人施禮告退,禁閉房門留下兩人密談。成映皓伸手道:“請坐。”王仁智點點頭道:“閣下請。”


    落座後成映皓道:“鄙人來自草原,草原上的人性格豪爽,不喜歡來虛的,請問貴方是否可罷兵言和?不論以往曆次衝突是何起因,貴我雙方損傷情況恐怕閣下也很清楚,聯盟軍在我軍麵前都占不到便宜,真想不通貴方為何還要挑起事端。家父看在大家同為川康子民,鄉裏鄉親的發生衝突損傷的是川康力量,因此希望貴軍不要輕舉妄動,雙方和平共處,足以顯示出家父的誠意,不知貴方是否有罷兵言和的意願?”


    成映皓單刀直入直奔主題,言語中不乏對聯軍的輕蔑以及身為強者的傲慢,王仁智心裏騰的升起一股怒火,立馬張口駁斥。討敵檄文羅列很多成氏罪狀,他也沒有全部記下來,但成氏大概曾經入侵過的時間地點腦子裏有印象,造成的損失擄掠的人口財物等隻記得個總數。成氏令人發指的暴行因為過於殘忍他也能記住幾件,諸如挑選少男少女割下他們身上的嫩肉當著其家人的麵烤肉,強迫父母爺爺烹製兒孫必須當麵品嚐等等。


    這種人神共憤的暴行成映皓也聽不下去,實在忍不住打斷王仁智道:“閣下說的多是以前發生的事情,很多已經無法考證,你我在這裏不是談以前的事情,而是談現在能否媾和,難道還沒顯示出我方的誠意嗎?閣下始終揪著幾十年幾百年前的事情不放,在下可否認為貴方沒有和談的誠意?”


    見成映皓仍然在威脅自己,王仁智很不客氣的道:“閣下口口聲聲有誠意,請問貴方的誠意體現在何處?多年來屢次騷擾入侵是不是該有個說法?最低也得很有誠意的給曾經遭受貴方傷害的民眾道歉吧?貴方既然很有誠意,為何不承諾每年給我方供應平價食鹽呢?反要我方保證供給低價糧食,貴方難道不清楚川康長期需從外界采購糧食嗎?有誠意的話應該請我方允許給貴方借道自行采購糧食。我方貼著錢給貴方上供,等貴方養精蓄銳積蓄力量後繼續掠奪?這種當多年以來我方上了不止一次,正是貴方屢屢撕毀協議毫無誠信可言,逼迫我等不得不聯手自保,以免重蹈覆轍。請問閣下,閣下此行僅代表令堂與我方議和,即便我方再次上當,令堂能否說服其他九個弟兄?合約又可確保多久和平?在下想閣下現在也不會答複吧?”


    “明明是你方組織聯軍試圖入侵草原,肆意踐踏目前的和平,你這是在強詞奪理,家父能否說服其他叔伯與貴方無幹,這是我們內部的事情。雙方有誠心合約定然可以長久,似貴方這樣挑起事端,簽署合約又有何用?一紙空文罷了,我方希望貴方為了顯示誠意,先撤離荒漠中的大軍。”對王仁智的質問成映皓難以迴答,隻得轉移目標指責聯軍意在挑起事端,現在就應該撤軍顯示和談誠意。


    對方僅代表十兄弟之一,根本不具備談判的對等條件,王仁智來的目的其實是為了穩定軍心,把他打發迴去時順便把討敵檄文帶迴去。耐著性子和成映皓磨了半上午嘴皮子,用過午餐後,兩人再次落座後王仁智單刀直入直接攤牌道:“聯軍的目的是還川康民眾,包括草原民眾一片朗朗乾坤,對長期肆虐草原的首惡必懲,脅從不揪,貴方必須放下武器。”說著話把討敵檄文攤在成映皓麵前。


    成映皓拿起聯軍的討敵檄文,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越看臉色越凝重,再也沒有半點傲慢之色,他很清楚,這篇討敵檄文是件大殺器,足以瓦解己方下屬鬥誌。成氏號稱擁有五萬人,實際上真正戰鬥力強悍的僅有八千左右,其餘三萬多不到四萬是被裹挾的民眾,為了家人不得不聽從成氏命令,隻在戰時發放槍支彈藥成為炮灰。討敵檄文承諾對放下武器者既往不咎,戰後允許草原民眾進行自由貿易,聯軍確保民眾往來安全,一旦在草原上遍傳,可以想象臨陣脫逃者避戰者大有人在,足以瓦解一半臨時拚湊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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