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淩空應該是有什麽難言之隱,王仁智估計十有八九和資金短缺有關,自己來的目的是看看橋梁廠能否給自己解決困難爭取時間,不是做善人給人家解決困難。相淩空從兩人附近的設備開始給王仁智介紹,他首先強調機械生產加工安全的重要性,特別是目前這種情況,因陋就簡雖然搶迴很多時間,但是也增大了事故的可能性。


    各種切割、鍛造、衝壓、磨光、刨銑等等設備一應俱全,但目前僅有中小型設備,沒有一台大型設備,這也是橋梁廠根據現有條件製定的策略。雖然個別大型設備還有修複的可能,但一來代價過高,修複後前景難以預料,萬一故障率過高,那就得不償失了。二來大型設備大多一兩台一個生產廠房,廠房毀於洪水,沒有了起重機械,如果使用可移動的起重機械成本過高。三是往往大型設備所生產的產品往往大多需要幾台大型設備,一兩台大型設備有一定局限性,另外還有資金方麵的問題。


    王仁智是個醫生,相淩空談的這些幾乎等於對牛彈琴,不過對於人家的熱情他也不好潑涼水,隻能裝模作樣做出很認真的樣子,不時的點點頭或者嗯兩聲。大約二十多分鍾相淩空便有所察覺,開口說道:“我說這些對王老板沒太大作用,王老板是橋梁廠的客戶,關心的是橋梁廠生產的產品,經過這兩天考察,我可以告訴王老板,橋梁廠可接下這單生意的大部分。”


    這二十多分鍾裏,王仁智眼睛到處尋摸和自己一同來川江的十四個人,不過由於車間過大,一些設備遮擋,他又隻和這十四個人僅有一麵之緣,因此他隻看見了其中三個人。這三個人其中一個和橋梁廠幾個人正圍著一張辦公桌上的圖紙指指點點討論問題,幾個人不時還用手比比劃劃,在圖紙上寫寫畫畫。另外兩人和橋梁廠幾個人圍著一台三層樓高的設備前,王仁智記得相淩空介紹這是一台折彎機,用來加工比較厚的材料。


    王仁智道:“這就太好了,相老板這裏設備品種齊全,大部分可以滿足的話,給華亭那邊幫了大忙,關鍵是縮短了不少進度,不是為了進度我可能也沒有這次川江之行。”


    相淩空道:“何止加快進度啊,這套設備的質量也提高不少,華亭那邊據說隻有十幾台小型設備,在我這裏簡簡單單的事情,他哪裏卻很麻煩。我舉個例子,設備的基礎,也就是底座,華亭那邊得人工切割後人工焊接,然後還得打磨浸漆,一群人忙活沒個十天半個月想都不要想。在這裏無論是衝壓還是鍛造或者折彎,機器均可一次性成型,稍微打磨處理後即可浸漆,兩三天即可,批量加工更快。這些外圍的粗活在這裏很簡單,華亭方麵隻需提供圖紙即可,那邊隻需生產核心設備,我真佩服這個劉老板,是個人才。”


    聽了相淩空的話王仁智很高興,可不是要批量加工,一個能源基地四到八套設備,眼下就有幾個基地,並且還個個都很急。這時不知從何處傳出一陣鈴聲,相淩空道:“下班了,咱們去外邊等候大家吧。”


    相淩空說完後幾個人一同退出生產車間,沒幾分鍾橋梁廠員工便陸續走出來,看著沒多少人,下班時竟然用了十幾分鍾,足有三四千人。幾個人身旁很快聚集了一群人,華亭的人打個招唿,相淩空把橋梁廠的幾個核心介紹給王仁智,然後乘坐一輛大型客近三十個人出發。


    來到大灣縣,相淩空剛下車看見來的是蘇記鹵麵館,笑道:“王老板平時又不在川江,更別提來大灣縣了,怎麽也知道這家蘇記鹵麵館?”


    蘇記鹵麵館是一片不起眼的低矮小平房,小紅選擇在這裏訂餐時王仁智還很納悶,來蘇記前還路過一家四層樓的酒店,她為何偏偏一路打聽來這裏。聽了相淩空的話後道:“我哪知道啊,這是小紅的功勞,看來這個蘇記鹵麵館還有點名氣?”


    相淩空道:“不是有點名氣?而是大有名氣,別看現在破破爛爛的不起眼,之前蘇記鹵麵館可是一座三層樓,我可告訴你,這裏確實有特色,不過價格也硬,一模一樣的菜其價格是其它酒店的一倍。大多數顧客都在蘇記的價格麵前望而卻步,不過也有個好處,蘇記很少爆滿,要不然恐怕隻能訂幾天後的餐。”


    各地都有具有本地特色的餐飲美食,不過蘇記這個招牌也實在太過普通,鹵麵館聽起來就像個很普通的小飯館,接地氣也要考慮外地陌生顧客吧?蘇記由於是一片平房,因此沒有其它酒店寬敞的大廳,由多個容納三五張餐桌的房間組成大廳,近三十個人在一個三張餐桌的房間正好,隻需多增加一桌即可。


    三桌酒席四涼六熱,和平時招待客人區別不大,最硬的一道菜是川江特產棒槌魚,蘇記價也硬,這樣的酒席其它大酒店一桌二百金幣出頭,蘇記竟然三百六十金幣。王仁智和相淩空先後給大家敬酒,代表雙方簡單做開場白,酒過三巡後進入正題,雙方從不同角度談起了具體情況。


    王仁智一個外行,雖然有相淩空以及幾個高管在一旁以他能夠理解的方式加以解答,但仍然還是雲山霧罩半天弄不清一個問題,其中很多數據和專業術語非常頭疼。按理王仁智和橋梁廠之間並沒有直接關係,他和劉晨宇之間簽署的是成套設備供應合同,現在為了追求進度作為中間人給雙方牽線。


    一頓午餐王仁智才搞明白幾個配件,是比較簡單笨重體積較大的部件,這些部件對劉晨宇非常困難在橋梁廠卻是普通產品,沒有這些笨重的部件整套設備無法組裝運行。其它還有很多部件橋梁廠都具備加工能力,王仁智和相淩空都不知道,劉晨宇的所有零部件橋梁廠幾乎都可加工生產。


    劉晨宇雖然遠在華亭,但川江的情況他很清楚,這兩天他正準備來一趟川江,對橋梁廠進行一次實地考察,然後決定哪些零部件交給橋梁廠加工。不過這些屬於商業秘密,雖然大夥清楚劉晨宇和王仁智私交很好,又是企業的老客戶,但一切得等劉晨宇做決定。


    這兩年雙方緊密合作,劉晨宇為此賺了不少,眾人也跟著喝了幾口肉湯,他們相信劉晨宇會權衡利弊,不損害員工的利益。這十四個人都是行家,一到橋梁廠就明白橋梁廠可完全滿足要求,這兩天正在落實整理橋梁廠的生產能力、成本等方麵的資料,使劉晨宇來川江後迅速做出決定。


    午餐後大家迴橋梁廠繼續整理資料,雖然王仁智不知道為何明明橋梁廠具備代工能力,為何大夥不下訂單,但他已經明白川江之行沒有白跑一趟。王仁智和相淩空沒有馬上離開蘇記,而是留下繼續飲酒聊天,小紅和相淩空的貼身家奴在一旁服侍。


    談到這次合作,相淩空主動表示他隻收個友情價,賺誰的錢也不能賺王仁智的錢,王仁智說道:“你我又沒有直接往來,與橋梁廠合作的是劉晨宇的機械設備製造廠,你該賺多少賺多少,別忘了我才是第一大股東,你給人家讓利我不是兩頭吃虧?”


    相淩空聽後道:“是啊,我咋忘記這個茬了?不過我得先給王老板打個預防針,橋梁廠恐怕十幾二十年也不會分紅,想要見現款恐怕隻能出售手裏的股份。橋梁廠不能長期背負一千億的貸款,一旦經營步入正軌進入良性循環,還貸就進入議程,另外橋梁廠需要訂購設備,特別是那些大型設備。這次華亭來橋梁廠看見了吧?作為機械加工生產企業,設備非常重要,特別是設備的精度尤為重要,無異於企業的生命,沒有新設備在市場上拿什麽競爭?”


    王仁智道:“我是個外行,你說的這些我還能明白,午餐時你也看見了,專業性的東西別難為我,我也相信你所做的決定都是為了企業著想。橋梁廠的經營我一般不會參與,無條件支持相老板,何況即便我就算放手,橋梁廠還有其他股東,如果相老板做出有損橋梁廠的決定,一定會遭到眾股東聯手抵製。”


    這話之前王仁智就曾經說過,正是兩個人相互合作,袁誌勳才得以在昭通順利吸納橋梁廠籌碼,成為橋梁廠第一大股東。橋梁廠如今股價已經穩定於四點五銀幣上下,稍微低於橋梁廠五點一銀幣的淨資產,外界普遍估計橋梁廠淨資產現在在三銀幣左右。


    得益於相淩空洪災時沒有拋棄大家,因此至今沒有添置一台新機器設備的情況下,依靠修舊利廢成功恢複生產。橋梁廠又意外有王仁智助力提供能源,在川江百廢待興時不但迅速恢複生產,並且產品供不應求市場頗具潛力,相淩空道:“王老板何時變現,還請提前給我這裏打個招唿,不過王老板不要誤會啊,我不是覬覦王老板手裏的股份,沒有小小幫助,我恐怕近一二十年手裏的股份也不會發生變動。以橋梁廠的現狀,橋梁廠股價被嚴重低估,起碼應該在六點五到七銀幣之間才合理,橋梁廠貸款的消息至今外界還不知道,王老板變現時,橋梁廠配合對外宣布這個消息,股價絕對上一個台階。”


    這一點王仁智真沒想到,相淩空一提,他馬上明白相淩空是在勸自己做一把橋梁廠,他有意不對外宣布貸款的消息,估計給自己留著這個機會。獲得一千億額度的貸款,絕對是個重磅利好,橋梁廠已經恢複生產,取得能源網絡保證能源供給,劉晨宇此次合作,那個都是利好消息,應該抓住這個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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