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賢軍司令部竟然被磐石軍連鍋端,陶欣利所在是司令部中心地帶,司令部大門的哨兵在幹什麽?難道司令部的所有士兵都和自己一樣已經成為磐石軍俘虜?顧不上多想,軍官的短槍絕對幹不過這些士兵,士兵手裏的手雷和手榴彈可不是光吃幹飯,為了避免無謂的犧牲,陶欣利命勤務兵傳達自己的命令,司令部樓內所有人放下武器不得負隅頑抗。


    少尉接過陶欣利的手槍道:“這把槍暫時替將軍保管,請將軍移步去會議室說話。”陶欣利被帶往會議室,勤務兵以及走廊裏的被俘人員在磐石軍的押解下,依次去通知這棟樓房內的人員繳械投降,他們熟悉那個房間裏邊有沒有人,很快一個個垂頭喪氣的軍官士兵便走出房間,被磐石軍士兵押解下樓。


    帶走所有俘虜之後,少尉給磐石軍下達命令,仔細搜查每一個房間,不許放過任何角落,一定要高度警惕,任何人不得單獨行動。接到命令後磐石軍以班為單位劃分區域,每個班留一個小組擔任警戒,其他小組執行搜查任務,均賢軍司令部未放一槍被磐石軍夜襲拿下。


    寂靜的夜裏遠處的槍聲仍然響個不停,顯然正在進行激烈的戰鬥,陶欣利剛剛進入會議室,便驚訝的發現警衛連正副連長以及守衛庫房的警衛排排長低著頭坐在辦公室前,顯然他們已經先於自己被俘,司令部已然全部陷落。會議室裏有一個磐石軍上尉,他先給陶欣然敬了個禮,然後說道:“很遺憾深夜驚擾將軍美夢,為了取得勝利不得不如此,還請將軍原諒不要見怪,磐石軍也是為了生存不得已奮起還擊。”


    陶欣利氣憤的道:“既然我已經成為貴軍的階下囚,隻能說明我的無能,我不會與你探討任何原因,更不會與你們配合下達任何命令。貴軍主力正在雲蘭川江前線與三方聯軍作戰,可派遣偷襲均賢的兵力絕沒有多少,你還是不要在我這裏打主意了,趁現在還有時間,趕快去布置防禦我方軍隊的反撲。”


    說完話後眼神淩厲的瞪著三位軍官,嚴厲的喝問道:“你們是怎麽搞的?再三叮囑你們一定要提高警惕,卻被敵人一槍未放便抓了俘虜,聽聽外邊的槍聲,你們就沒有什麽話說嗎?”


    三位軍官級別雖然不高,但是由於其負責的任務,經常可以見到高級軍官,不像有些外地基層軍官,有可能不認識他這個副司令。麵對副司令的怒火,三人不知如何是好,睡夢中未聽見任何動靜,被人搖醒時麵對的是黑洞洞的槍口,稀裏糊塗成為俘虜,現在讓自己說什麽?


    三位軍官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不用副司令責備,自己已經無地自容,在自家軍營重地睡夢中成為俘虜,是一個職業軍人極大的恥辱。不等三位軍官開口,磐石軍上尉道:“將軍認為貴軍還有能力組織反撲兵力嗎?昨晚貴軍主力恐怕已經連夜渡過川江了吧?均賢現在還有多少兵力,想必你我都很清楚,他們又有多大戰鬥力將軍應該比我清楚,我就不與將軍爭辯了。外邊的槍聲將軍聽見了吧?將軍有沒有想過,為何槍聲已經響了這麽長時間,為何仍然隻有這一個地方有槍聲?將軍所說的援軍是不是早應該采取行動了?實不相瞞,我方今晚同時對五個目標采取行動,貴軍司令部當然是首要目標,除此之外,還有三個重要軍需倉庫。不好意思啊將軍,因為不清楚將軍今晚在何方歇息,而將軍又是我方這次行動的重要目標,因此還有一個目標是陶家老宅。”


    上尉剛說到這裏,陶欣利忽的一下站起身道:“陶家老宅哪有駐軍?你問問這兩個草包,看看他們倆之前在何處駐守?難道貴軍連婦孺也不放過嗎?”陶欣利不能不激動,二哥在外辛苦征戰,自己連個家都看不住,家裏老老少少幾千口,這些磐石軍大兵去了還有個好?


    上尉道:“將軍不要激動,請將軍放心,陶家老宅沒有駐軍更好,隻要服從命令不反抗,磐石軍絕不會無緣無故傷害任何人。”上尉自己心裏其實也很清楚,即便陶家老宅沒有駐軍,也不可能沒有人反抗,一定會發生傷亡,可這是在進行你死我活的戰爭,士兵隨時隨地都有生命危險,就算做出什麽過分的事也不能嚴厲的責罰,軍紀在戰場上的約束力不及和平時期一半。


    陶欣利沒理會上尉,戰場上的士兵提著頭打仗,有幾個還有自我約束力?隻能祈求老宅裏習慣頤指氣使的陶家人明白自己已經成為階下囚,順從這些野蠻的士兵。曆來戰俘作為勝利者的戰利品,沒有什麽生產技能的戰俘在市場上不受歡迎,大多經過談判後由戰敗方高價贖迴,或者淪為苦力,隻有少量出現在人口市場。陶家老宅仆傭眾多,妻妾子女家人無數,幾千口人無疑是一大筆財富,可這就是戰爭,作為統治均賢多年的核心人物的家眷,他們必須接受和普通平民不一樣的命運。


    突然間陶欣利迴味上尉剛才說過的話,才意識到上尉那句話裏邊表達的含義,磐石軍同時在五處采取行動,如今隻有一個地方發生戰鬥。司令部也是目標之一,未發出一聲槍聲,司令部內幾百人便成為磐石軍俘虜,這豈不是說另外三個目標和司令部一樣,無聲無息落入被磐石軍之手。均賢遠離雲蘭,磐石軍采取行動時不可能沒有預留機動力量,激烈的槍戰已經進行十幾分鍾,均賢城區其它地方依舊很安靜,看來磐石軍已經趁均賢空虛潛入並且基本上控製了均賢大局。


    會議室不斷有磐石軍通訊兵進出,向上尉匯報各戰場進展情況,並沒有刻意對一旁的陶欣利三人隱瞞,因此陶欣利對整體局勢同樣也掌握的很清楚。實際上陶欣利作為均賢方麵司令官,他掌握的情況遠比磐石軍指揮官全麵,隻不過身為階下囚發不出任何命令,隻能任由磐石軍按計劃行動。磐石軍作為年輕的新興勢力,對川康境內情報搜集根本不可能到位,隻能針對重要目標下手,均賢軍司令部以及陶家老宅純粹是為了俘獲陶欣利這個最高長官,使均賢殘餘力量群龍無首,無法采取統一行動便於各個擊破。


    上尉一邊聽取各路戰況匯報,一邊根據戰場變化不斷的發出一條條新命令,陶欣利在一旁全部看在眼裏,他明白大勢已去,局勢已經無法挽迴。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從各地反饋的信息以及上尉發出的命令判斷,僅剩下依然槍聲不斷的那座倉庫戰鬥仍然正在進行當中。從上尉得到的情況看,近二百名均賢士兵被磐石軍團團包圍在營房內形勢極其不利,但仍然負隅頑抗拒不繳械投降。


    上尉深深的看了一眼陶欣利後對身旁的傳令兵說道:“時間不早了,不能等到天亮解決戰鬥,顧不得那麽多了,傳我命令,命令劉上尉在五分鍾內解決戰鬥,十五分鍾內打掃完戰場。”


    “是。”傳令兵大聲迴答後便轉身準備去傳達上尉命令。


    “請稍等。”一旁的陶欣利再也忍不住了,這二百來位戰士個個堪稱勇士,睡夢中被敵人包圍在營房內處境極為不利,仍然拒不投降頑強抵抗。陶欣利很清楚哪裏的情況,磐石軍之所以拖這麽長時間,又毫不避諱自己,就是希望自己給這二百來位勇士下達繳械投降的命令。雖然陶欣利已經明確表明自己絕不會下達令士兵繳械的命令,但是如果現在自己不下達這個命令,這二百來個勇士幾分鍾之內就會犧牲,最關鍵的是這些勇士的犧牲毫無意義,並不能挽迴局麵。


    陶欣利無法忍受這二百勇士做無謂的犧牲,主動對上尉說道:“我可以給警衛連下達繳械投降的命令,但是請貴軍首先保證不得虐殺他們,他們隻是奉命守護倉庫,為完成自己職責任務而戰。”


    一個敗軍之將在勝利者麵前那還有談條件的資格?上尉搖搖頭道:“請原諒我恐怕不能滿足將軍的願望,磐石軍今晚在任何地方都沒有虐待貴軍放下武器的人員,唯獨這裏有可能發生令人不愉快的事情。”


    聽了上尉的話,陶欣利呆立在原地,他理解上尉的話,不過他也隻是稍微遲疑一下便咬著牙說道:“好吧,繳械投降總比現在就犧牲強,至於他們麵臨什麽樣的命運,隻能聽天由命吧,有什麽因就有什麽果,這也是對他們為了勝利不擇手段的一種懲罰。”


    聽了陶欣利有些無可奈何的話語,上尉開口說道:“雖然我無法完全滿足將軍的願望,但是我可以下達隻追究元兇,從犯既往不咎的命令,但我還是要提前把話說清楚,畢竟貴軍的行為太過下作,身為一個軍人都不齒這種行徑,我的這道命令有多大約束力我不敢保證。”


    說完話後上尉把通訊器交還給陶欣利,兩個人同時下達命令,大約十分鍾之後,窗外響了一個多小時的槍聲終於平息,意味著磐石軍全麵奪得均賢市控製權占領均賢市。上尉下令把所有俘虜押解至司令部統一羈押,各部打掃戰場接管所有軍營和倉庫,清點整理戰果,嚴加防範小股敵軍偷襲。


    磐石軍此次行動大獲全勝,以極小的代價全麵奪取均賢軍老巢,但是由於缺乏實戰經驗,在唯一遭遇抵抗的戰場中了敵軍詐降之計,造成八名新兵當場死亡。上尉之所以拒絕陶欣然,就是必須揪出詐降之計的元兇,否則無法對死去的戰友交待,如果把戰俘送去作為勞工,或者作為奴仆販賣,必然導致元兇逃脫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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