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朗逸大發牢騷,喊叫自己不走就沒法活了,鄭媛媛道:“老大在這裏把你照顧的這麽舒適,你還要什麽?讓你幹點人事就叫苦叫累,要走就快點走,別在這裏惡心人,嘴裏喊叫不走就活不成了,心裏又不舍得走,有意思嗎?”


    鄭媛媛越是懟自己,時朗逸心裏越舒服興奮,他現在很了解鄭媛媛,鄭媛媛是那種看不上你話都懶得和你說一句的人,她不斷的懟你說明她心裏願意和你往來。時朗逸趁機和鄭媛媛辯解,引逗鄭媛媛,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誰也不讓誰,時不時的還拉上王仁智給斷官司,王仁智樂得他們兩個打嘴仗,看來是該找個時間讓時朗逸和鄭媛媛把終身大事給辦了。


    “媛媛你怎麽還在這裏?還不快去衝一下,還有點點,快點去吧,要不然等會飯好了人家吃飯你們倆才去洗。”娜娜衝洗後看見鄭媛媛和點點還在客廳,催促兩人快點去洗洗。


    鄭媛媛撇了眼時朗逸,然後轉身離開,點點也趕緊隨她離開,娜娜對王仁智道:“現在老實的菜應該出鍋了,主子和時老爺嚐嚐老實的廚藝,老實的廚藝真不錯。”說罷轉身離開走進廚房。


    時間不長,楠楠把剛剛洗浴的三個女仆送到廚房,三人身上僅著單衣,也不知道楠楠給她們找的誰的衣服,都不太合身,不是寬鬆就是緊巴巴的看的很不舒服。從廚房迴到客廳時,楠楠和娜娜手裏端著兩盤素菜娜娜道:“主子和時老爺嚐嚐老實的廚藝,不滿意的話馬上換了他,本來想要個女的做廚子,不打算要老實,老實手藝真不錯他又很想來報答主子,婢子便答應讓他來試一試。今天先過來四個仆傭,還有六個新年後過來,這十個仆傭除了老實夫婦外都在華亭社會學院學習過,懂得規矩比較容易調教,不需很長長時間。”


    王仁智瞪了眼時朗逸,這準保和他有關,鄭媛媛前天走原來就是替他給娜娜轉達命令,家裏有一兩個仆傭難道還不夠?時朗逸道:“你別衝我瞪眼睛,是陳鼎新下的令,你也不用找他的事,他也是替弟妹傳話,華亭五原隻要是你有可能去的地方,弟妹都有安排,隻有雲蘭例外,哪裏自然有弟妹自己安排仆傭。”


    王仁智道:“我記得何老實還有一兒一女,為啥不把孩子也帶過來?把孩子留在灣南,何老實夫妻願意嗎?人家那個男孩還有傷,你們倆簡直是亂彈琴。”


    見王仁智有些惱怒,娜娜和楠楠誰也不敢說話,半天沒等到兩人開腔,王仁智道:“說話呀,沒聽見我在問你們倆話嗎?”


    時朗逸端起酒杯道:“來來來,走一個。”


    王仁智沉著臉道:“你少故意打岔。”


    這兩天王仁智和時朗逸爭吵不斷,小紅已經見怪不怪習以為常,她第一次看見王仁智發怒後,娜娜和楠楠在他麵前也很膽怯。時朗逸道:“你為了奴仆的孩子至於這樣嗎?娜娜和楠楠又是為了誰?何況她們倆做事情都很穩妥,別動不動不問青紅皂白冤枉人。”


    王仁智道:“你少在這裏和稀泥,事情沒放在你身上,你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你骨肉分離的話你還這樣說話嗎?”


    時朗逸道:“你別瞎比較好不好?我和下人奴仆能一樣嗎?簡直是不可理喻,你能不能講點道理好不好?”


    “我怎麽不講道理了?眼看人家何老實一家骨肉分離我問問還不行嗎?我知道她們倆啥時候做事情都做的不錯,不然我也不會放手讓她們倆在灣南主事。都是你在這裏瞎攪和,本來啥事情沒有你非製造緊張空氣,讓你不要打岔你還不幹,求你喝你的酒不要摻胡我的家事好不好?越摻胡越亂。”王仁智把氣氛比較緊張歸咎於時朗逸,時朗逸自然不答應,明明是王仁智神色嚴厲說話的語氣嚇到娜娜兩人,竟然把原因推到自己身上,立馬開口反駁王仁智。


    兩個人爭吵不休,娜娜和楠楠在一旁不知所措,小紅更是嚇的不輕,萬一王仁智找地方發泄怨氣,自己別受池魚之災。鄭媛媛和點點迴到客廳看見後立馬喝道:“時朗逸你幹什麽?有什麽話不能和老大平心靜氣的講?膽肥了你還?”然後轉過頭對娜娜兩人道:“你們倆也是的,看見老大上火也不勸勸他,幸虧周圍沒有人家,要不然別人還以為家裏發生多嚴重的事情?”


    時朗逸道:“她們倆敢嗎?別看把她倆慣的不輕,可是你這個老大臉上稍微嚴肅一丁點,她們倆就話都不敢說,我這不是勸他兩句,矛頭就衝著我來了,你問問是不是這迴事?誰稀罕管他的閑事。”


    鄭媛媛道:“你那來那麽多怨氣?來來來你們倆也坐下吃飯,有啥話慢慢和老大講清楚。點點你去廚房加兩個菜,這麽多人這點菜哪夠?又不是在灣南那個破地方沒有菜,我晚上要多來點,把在灣南的損失補上。”


    鄭媛媛嘴裏說著話,順手拽過來兩把椅子放在茶幾旁,示意娜娜和楠楠坐下吃飯,自己則就勢坐在時朗逸身邊。娜娜和楠楠小心翼翼的坐下,時朗逸道:“就沒見過你們倆這樣受寵的家奴,你們倆還有啥可害怕?連媛媛都幫你們倆說話,也不知道你們倆怎麽為下她的,那天倒要向你們倆請教。”


    鄭媛媛順手給時朗逸頭上來了個爆栗,疼的時朗逸齜牙咧嘴,同時嘴裏曆喝道:“你多幹點人事不行啊?人家兩個人可以為老大不惜生命,我能不幫她們倆說話嗎?你要是也肯為老大犧牲自己,我也保證幫你說話。”


    時朗逸道:“你拉倒吧,有你在他身邊守護,還有什麽可以造成威脅?就指望她倆還能有什麽犧牲生命的危險事?說謊也找個令人信服的謊話說。”


    鄭媛媛啪的又給時朗逸頭上來一個爆栗,時朗逸發牢騷時就怕鄭媛媛動手,卻仍然沒閃過去,這次哼也不敢哼。鄭媛媛把當初癩痢頭最後關頭以扁擔砸王仁智,娜娜和楠楠不顧自身危險,撲在前邊替王仁智阻擋扁擔的事情說了一遍。一根扁擔當然不能危及生命,但是當時很可能正中兩人臉麵,女人的容貌僅次於生命,為了替主人阻擋危險,兩個人不惜冒著毀容的風險撲在王仁智身前,確實非常難得。


    鄭媛媛最後對時朗逸說道:“這件事情要是放在你身上,你小子準保躲的比老大還快,這是人在遭遇危險時的本能反應,不是嘴上說的事情。人家娜娜和楠楠在老大身後,看見扁擔立馬衝過去,你說說看,是不是可以證明她們倆在關鍵時刻,可以以生命替老大阻擋危險?”


    鄭媛媛說的一點不錯,時朗逸悻悻的搖搖頭道:“隻要是個人,人家打你的時候當然本能的躲閃,總不能你打我我還瞪著眼睛不動幹挨揍吧?”


    鄭媛媛道:“我揍你的時候就不許躲,從現在開始你給我記住了,本來煽一巴掌,你要是敢躲閃,最少就是兩巴掌。”


    時朗逸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半天沒說出一句話,鄭媛媛見他不表態,一雙美眸頓時瞪得老大,時朗逸趕緊點頭說道:“好好好,姑奶奶,你要我幹什麽我絕不敢反抗,姑奶奶煽我左臉我就把右臉也送給姑奶奶煽,絕不敢躲閃,惹姑奶奶不高興。”


    兩個人的話小紅站在一旁聽的很清楚,細思半晌,自肘自己絕做不到娜娜和楠楠那樣冒著毀容的風險替王仁智阻擋扁擔,恐怕自己會和時朗逸一樣本能的躲閃。小紅之前在家裏身為正妻,管理家裏的瑣事,沒少懲罰那些妾室和仆傭,今天娜娜和楠楠這種情況,按照規矩自然少不了一頓責罰。不料王仁智和時朗逸為此吵了半天,顯然已經很生氣了,可是絲毫不見他有懲罰兩人的意思,娜娜兩次以眼神示意小紅去把小棍拿過來,小紅怕連累自己沒敢動彈,看來王仁智已經放棄懲罰兩人的打算。


    時朗逸被鄭媛媛逼迫的低頭認錯,除了小紅外大夥臉上都有笑容,王仁智本想和時朗逸碰個酒,怕他找事自顧自的喝了一杯。時朗逸氣哼哼的道:“有你這樣喝酒的嗎?也不管客人,起碼要和客人碰個杯吧?”


    王仁智明白他在故意找事,急忙說道:“對不起對不起,這是我的錯,我自罰一杯,然後敬你一杯可以吧?”


    鄭媛媛道:“自己喝自己的酒,碰什麽杯,還有好多灣南的事情要給老大匯報,明天一早我們就要走,那有閑時間喝酒談閑事。”


    鄭媛媛說的是正事,不但時朗逸不敢反駁,王仁智也不反對,於是幾個人邊吃邊喝,聽娜娜和楠楠談起這兩天灣南發生的事情。這兩天灣南確實發生很多事情,今天陳鼎新已經給灣南傳話,明天隻有少部分難民送往灣南,今後不再往灣南轉送難民,難民總數總算可以確定。前前後後灣南總共接收了六十五萬難民,其中大約十幾萬奴仆,其他自由人以從事農耕生活為主,破產的小老板小商販大概有五到六萬,生活在城區出賣勞動力為生的有八萬人。如今這六十五萬難民中沒有勞動能力的孩子高達十五萬,其中大約有一萬奴仆身份,另外還有幾千孤兒,十三萬多孩子隨父母親人一同抵達灣南。


    這兩天大量救災物資被送到灣南,其中以難民過冬的禦寒服裝和被服為主,雖然到貨量極大,但是仍然不能滿足難民越冬需要,還需補充一部分才行。五原調集的大量牛羊以及牛羊肉都已經運抵灣南,這兩天每個難民每天平均半斤多肉食,鶴新、華亭等地調集生豬以及肉食和蔬菜也陸續送達灣南。


    難民這兩天情緒已經逐漸穩定,他們從這些救災物資中明白自己並非被拋棄在灣南,大災之後整個川江恐怕少有達到給他們這麽多援助的地方。李載想等人在安排統計資料過程中,也在安穩難民的情緒,難民現在已經逐漸明白,灣南的農莊絕不是鮑家那種農莊,不出意外他們將在灣南永久安穩的生活下去。少了運送難民的負擔後,生活物資和生活用水運輸壓力大減,難民們都清楚這點,並且在李載想的宣傳下,如今都知道拯救他們的人是王仁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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