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智起身進入房間,柳皓罡看見他後臉上露出笑容,等王仁智在一旁坐下後他開口說道:“小兄弟,為啥咱們不早幾年相識?”


    王仁智道:“現在也不晚啊前輩。”


    柳皓罡神色黯然的說道:“是不晚,我還來得及交待後事,可是我們之間共處的時間太短了,我恐怕隻剩兩三年時間,好在你出現的還算及時,能夠讓昆侖一眼便看中投奔的人,值得我信賴。”


    王仁智道:“誰說前輩隻剩下兩三年時間?有我在可保前輩最低十年,我不答應前輩,前輩想走也走不了。”


    看著王仁智自信的眼神,柳皓罡認為他在安慰自己,搖搖頭道:“小兄弟,感謝你的安慰,我的情況我很清楚,折騰了五六年時間,最後還不是一天不如一天,特別最近這大半年,越發感到距大限很近了。我勸小兄弟就不要白費力氣了,早上茉莉花說小兄弟送給我一斤蜂王漿,我不知道小兄弟從那來的這麽大本事,可是我要告訴小兄弟,那麽珍貴的東西現在對我來講已經沒什麽作用了······”


    柳皓罡的話還沒說完,王仁智瞪著眼睛嗬斥道:“住口,前輩如果是這種心態,在下確實也無能為力,我對前輩充滿信心,難道前輩自己卻主動放棄嗎?我現在明確告訴前輩,我不僅僅是延長前輩的生命,而且要提高前輩的生活質量,前提是前輩必須要有足夠的信心。隻要前輩配合,如果前輩恢複不了自主行走能力,便是小子的失敗,我不會讓前輩躺著活十年,至於最後到底是二十年還是三、四十年,這個小子不敢誇海口。”


    王仁智的話讓柳皓罡原本萎靡的眼神頓時有了些許精神,誰不想多活幾年,哪怕是臥在床上起不來也願意啊,何況還信誓旦旦的告訴他恢複自行行走能力。這時門一開,茉莉花三人從外邊魚貫而入,柳皓罡道:“把門關好,沒有我的話任何人不得進入房間,我有重要事情要宣布,本該上午就宣布,可不曾想睡了這麽長時間。”


    走在後麵的梔子花聽後重新返迴,對仍然聚集在門口的傳達柳皓罡的吩咐,任何迴到房間,柳皓罡看著三人說道:“這些年來辛苦你們了,我柳皓罡愧對你們啊。”三人想不到他先給自己表達歉意,一個個趕緊跪地阻止,柳皓罡繼續說道:“你們都起來說話,不許打斷我的話,快點起來。”


    王仁智猛然想起上午柳皓罡對自己不停的盤問,他能夠對分手的姚昆侖那般,現在恐怕和自己有關,說不定打算把這三人托付給自己,趕緊插話道:“前輩,有什麽話稍候說也來得及,現在在下該給前輩治病施針了,前輩的身體要緊,耽誤不得。”王仁智打算仿照中午的施針過程,仍然令柳皓罡入睡,先把眼前這關混過去,然後晚上在考慮對策,有姚昆侖和娜娜兩人幫忙,應該可以研究出對策。


    不料柳皓罡道:“看病治療也不差這一會,茉莉花,你去打開我的文件櫃,在左側櫃子最下邊有個小錦盒,你把它拿過來。”茉莉花離開後,柳皓罡看著王仁智道:“小兄弟,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三個小妾,遇見你我就放心了,總算給她們找到可以讓我放心托付之人。”來了、來了,當柳皓罡叫自己的時候,王仁智就知道躲不過去,陳蘇丹那邊還有四個不知如何安置,不料突然在這裏又冒出三個。


    夜來香和梔子花一聽異常驚恐,剛才柳皓罡隻不過說對不起她們三人,這次卻說要把三人托付給王仁智照顧,再次跪下時因為驚恐身體都在顫抖,極度驚恐之下兩人嘴裏話都說不出來。這些年來三人在夢想成真規規矩矩,雖然號稱夢想成真最著名的三朵交際花,每天周旋在不同檔次的各色人等之間,但是她們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從未有過絲毫逾越。自己兢兢業業一心撲在夢想成真,這裏就是她們的一切,因為三人都沒有生養個一兒半女,雖然柳皓罡因為命不久矣,出於真心在給三人安排身後事,但她們一時間真無法接受。


    王仁智雖然已經有所預料,但是也沒想到柳皓罡竟然不做任何鋪墊直奔主題,從夜來香和梔子花的反應來看,顯然她們之前沒察覺出任何蛛絲馬跡。這個時候直接拒絕顯然柳皓罡不會理會,也有可能傷害到三人的自尊心,王仁智連忙說道:“前輩這話從何說起,小子剛剛才說過前輩不但最低還有十年,而且必然讓前輩身體基本恢複,前輩考慮過沒有在外界造成的影響,小子也不願落個乘人之危的壞名聲。現在還遠沒有到前輩考慮身後事的時候,也許五十年之後前輩依然身體很健康,所以為了前輩和小子的名聲,前輩現在還是不要這麽草率的做決定。”


    王仁智說話時茉莉花已經雙手捧著一個錦盒迴來,看見夜來香兩人不知為何跪在地上發抖,把錦盒放在柳皓罡手邊,準備退迴去陪兩人跪下。柳皓罡道:“茉莉花你把她們倆扶起來,小兄弟你也不要勸,我這個決定不是突然間平白無故魯莽做出的決定,而是經過很長時間反複斟酌,經過深思熟慮後早就已經做出的決定。小兄弟你先不要急於推辭,讓我先處理完我和她們三人的事情,這樣你和她們三人就會明白,這件事情和小兄弟是否給我看病無關,免得以後傳出去把這件事傳為一種交易。茉莉花,你過來把錦盒拿過去,你們各自都把屬於自己的一份收好,我這裏就不留了,我的那份你們交給小兄弟。”


    直到這時,夜來香和梔子花才哭出聲,茉莉花也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三人瞬間都明白錦盒裏是什麽,誰也不敢上前,明知道躲不過去,但是都想多拖延幾分鍾,害怕見到那張休掉自己的合約。柳皓罡好像歎了口氣後對王仁智說道:“小兄弟,今後這個錦盒就交給你來保管了,裏邊還有影像資料和語音資料,都勞你辛苦一下,把錦盒裏屬於她們的東西分發給三人。”


    聽見柳皓罡的話,茉莉花三人本來還在低聲抽泣,突然變為嚎啕大哭,哭的王仁智不忍動手,柳皓罡道:“小兄弟,不管任何結果她們都必須麵對,雖然我們之間的緣分已盡,但是之前的情誼仍存,她們今後的生活可以由自己做主,小兄弟不認為這對我來說不是一種解脫嗎?”王仁智聽後心裏一動,似乎自己剛才對柳皓罡有些誤解,按照他話裏的意思,這個錦盒不是最近才弄好,而是幾年前就已經提前準備好,隻是今天才拿出來公開而已。


    王仁智一邊打開錦盒一邊勸道:“也許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前輩說的很對,這件事情既然早已確定,那就鼓起勇氣正確麵對,難道前輩剛才話裏的含義你們沒聽出來嗎?今後你們仍然與前輩在這裏共同生活。”


    不知王仁智前邊的話三人聽進去多少,當最後這句話出口後,三人的痛哭聲慢慢又轉為抽泣,這種時候放影像資料不太好,王仁智便首先給三人播放語言資料。房間裏頓時傳出柳皓罡中氣十足的聲音,與現在他說話沒有底氣完全不同,任何人都聽得出來,語音開始柳皓罡首先說的竟然是錄製時間。


    柳皓罡的語音不是一次錄製的語音,而是分了許多次錄製,最早錄製的時間竟然是十一年前,顯然他從時起便意識到自己身體出現問題。語音裏柳皓罡談及的內容很多,主要談到幾個方麵問題,涉及柳氏產業自己身後接班人,今後擴張發展方向,姚昆侖辭職之後由什麽人頂替他的位置,重新培養還是另行招聘,其中也談到關於茉莉花三人如何安置的事。看來柳皓罡錄製這份影音資料時已經意識到自己該考慮安排後事,雖然不是遺囑,但近乎與遺囑作用相同,作為今後立遺囑時的佐證。


    半個小時之後,語音還停留在十年之前,這時茉莉花三人都停止抽泣,聚精會神的聽與自己命運非常重要的語音,柳皓罡對王仁智說道:“小兄弟,時間還長的很,讓她們慢慢聽,你不是著急給我治病嗎?現在咱們可以開始了。”


    王仁智欣然應允,該來的總是要來,躲是躲不過去,柳皓罡看見他取出銀針,非常吃驚的問道:“兄弟,這就是你給我治病的東西?你不會用它在我身上紮吧?要不是知道你給我治病,準保以為你這是圖財害命,這家夥紮進去得多疼啊。”


    王仁智笑道:“疼前輩也必須忍著,我想保命還是忍受點疼苦折磨之間如何選擇,前輩不會不知道吧?”


    柳皓罡道:“還別說,你要是給我做什麽檢查,拿出那些我以前見過的藥,我還真不稀罕,看來還真對小兄弟抱有很大希望,希望小兄弟給我帶來意外驚喜。”


    王仁智一邊施針一邊說道:“感謝前輩對小子的信任,前輩身體有何感覺還請前輩告訴小子,便於小子通過前輩的感受對療效有個準確判斷,以求達到最佳效果,盡快使前輩身體康複。”


    柳皓罡道:“唉,兄弟你這針明明紮進去了我怎麽不疼?我的身體康複是不敢奢望了,可以多活幾······唉,兄弟紮針的地方為什麽發麻?哎呦、哎呦,你在我腳上紮針怎麽都抽到我這條腿上邊了?好像一直抽到我屁股後邊了。愛呀、愛呀,兄弟你這是啥方法啊,針紮進去一點不疼,身上到處酸、麻、脹、抽的?”


    王仁智邊紮邊與柳皓罡溝通,全部施針完畢後,對柳皓罡道:“前輩,為了加強療效,我現在顧不上開口說話,前輩有何感覺隻管說出來。”柳皓罡見他表情嚴肅,明白對治療很重要,趕緊一口答應,怕茉莉花三人幹擾到王仁智,還讓她們離自己遠一點。


    隻見王仁智神色莊重,一忽捏捏這根銀針,一忽捏捏那根銀針,聚精會神不斷的變換,柳皓罡也不再說那些沒用的話,而是全神貫注的敘述自己身體有何感覺。不到二十分鍾,柳皓罡便看見王仁智額頭見汗,從他的表情上看也好像非常吃力,他不明白為何看起來王仁智幾乎不動地方,人卻顯得非常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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