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蘇丹如此用心良苦,王仁智越發從心底痛惜,在這個世界上自己是她最了解並且是唯一十分信賴之人,她卻采取這種方式勸說自己。王仁智起身來到陳蘇丹身邊,輕輕把她擁入自己懷裏,陳蘇丹一動不動任由王仁智擁抱自己,兩行清淚忍不住流出眼眶。良久,王仁智才輕聲說道:“辛苦了。”聽到王仁智的話陳蘇丹身體一震微微顫抖,好半天才哽咽的迴應道:“三哥,我怕,我真的很害怕,這個世界太殘酷,我們實在輸不起。”


    夜深人靜隔牆有耳,何況外邊有磐石軍哨兵巡邏,一旦陳蘇丹控製不住自己情緒,聲音傳出去容易引起誤會,王仁智忙勸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該休息了。”


    “嗯。”陳蘇丹輕輕答應道,在王仁智攙扶之上床休息,依偎在王仁智的胸前,聽著那強有力的心髒跳動,陳蘇丹這才好似感到她實實在在的擁有這個男人。常言道久別勝新婚,當晚兩個人雖然睡的很晚,但是沒有夫妻間久別後的癲狂,而是就這麽相互依偎在一起,陳蘇丹給王仁智海補了整晚的課。


    陳蘇丹來雲蘭主要為了設法改造王仁智,捎帶幫助王仁智解決了一個擺在眼前的麻煩,這兩天王仁智正頭疼尋找住宅安置陶夢成從華亭招募的專家學者。沒想到陳蘇丹手裏掌握了很多雲蘭城區那些閑置住宅,這些住宅居然是遠在馬場的時朗逸搶先下手,以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微小代價控製在自己手裏。


    陳蘇丹這次給王仁智打的預防針特別及時,剛好搶在白曉麗等人招募的新兵之前,王仁智第二天早飯後就直奔磐石軍營區。近處青山軍的威脅問題還未解決,陳蘇丹又警告遠處不知來自何方隱藏在暗處的危險,新招募的新兵進入營區之前,王仁智必須提前安排好防範措施。磐石軍營區擺在那裏,雖然長不了腿可估摸個大概,采購的裝備有案可查,同樣瞞不了人,但是畢竟不如實地勘察掌握第一手資料。關鍵還有陶夢成的研究必須保守秘密,陶夢成雖然身在華亭,瑩瑩和悅悅等人仍然在營區,趕在新兵迴來前他們必須轉移到新營區。


    進入營區之後,偌大的訓練場上空空蕩蕩,隻有平語涵帶著兩個排的部分人員在訓練戰地救護,王仁智衝平語涵招手示意讓她和自己一起迴連部。站在在原地等了三分鍾,平語涵安排人接替自己後來到王仁智身邊,王仁智問道:“今天按照訓練計劃不是應該進行戰術演練嗎?”


    平語涵道:“上午二連全體去新營區收拾營房,也不知道你這個頭怎麽當的,新兵馬上就要入駐營區,還讓在營區裏繼續進行飛彈研究,二連今天晚上計劃各分一個排入駐新營區,研究飛彈的人也同時換地方。”之前曾經討論過這個問題,眾人一致認為為了保守研究飛彈的秘密,新兵迴來前研究人員轉移到其它營區,隻是具體時間方法地點等都未確定。王仁智考慮現在隻有幾個人,不是多麽急迫,最好等陶夢成從華亭迴來後一起搬遷,不料昨天被陳蘇丹上課,今天又被平語涵當麵質問。


    平語涵眼裏從不揉沙子,懟起人來絲毫不留情麵,即便是麵對王仁智她也是同樣如此,王仁智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道:“難道我這個頭有什麽問題嗎?現在不是來了嗎?沒顧上搬遷的事情是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你當我這個老大一天到晚很清閑是嗎?通知營區連以上軍官到會議室集合。”


    平語涵見王仁智一本正經的模樣,知道確實有事安排研究,嘴裏一邊答應心裏同時在考慮,還有何比較重要的事需要研究?營區裏現在隻有蔣希如和平語涵在,二連汪檀嘯和張唯清各帶一半正收拾新營區,磐石軍如今配備了一些大小車輛,派兩輛小車一個來迴不到一個小時,王仁智想想之後認為還是不等這兩個人,範圍控製的越小越好。


    問清楚蔣希如正帶人在庫房布置新兵入駐前最後一次查驗死角,王仁智便和平語涵直奔庫房區域,遠遠看去庫房周圍人影幢幢到處奔跑,不知道哪裏正在進行的是防火還是遇襲演練。王仁智讓平語涵先去庫房門房等候,自己去尋找蔣希如,兩個人剛分手平語涵就大聲唿喊道:“老大,連長就在庫房門口,迴來吧不用找了。”


    平語涵聲音很大,庫房前的蔣希如都聽得見,王仁智聽後迴到原路,和平語涵一起向庫房走去,三人匯合後王仁智道:“咱們去找個僻靜點的地方。”說罷蔣希如在前帶路,三個人來到一個空曠的庫房,目前庫房區域沒有存放任何物資,隻有兩座庫房儲備了部分糧食,這裏不怕有人竊聽秘密。


    王仁智不等倆人開口率先說道:“這兩天新兵就要迴來,和上一次招兵情況不同,這次新兵中怕混進來奸細,找你們倆來就是商量如何確保磐石軍內部安全。”剛才王仁智就說過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平語涵認為他是給自己找借口的推托之詞,王仁智說出之後,她和蔣希如頓時一凜。昊天集團作為一個新興小勢力,恐怕沒怎麽引起注意,磐石軍上次擴軍時,不必擔心混入密探,招募的都是苦哈哈。


    現在的情況已經和以往有所不同,昊天集團下屬幾個能源基地相繼投產,中成藥投放市場,展示了強勁的吸金能力,勢必引起各方注意。磐石軍進入雲蘭隻有短短幾個月時間,就已經進行過一次擴軍,現在又在進行第二次擴軍,這種速度難免令人感到恐慌。特別是同在川康的青山軍,距離雲蘭本就不遠,在已經試圖吞並磐石軍的情況下,磐石軍二次擴軍,很難說青山軍會不會趁機借此機會進行間諜活動。


    三人站在原地許久無人開口,這確實是個難題,稍有不慎處置不妥必然極大的影響磐石軍士氣,可是又不能不做預防。最終還是蔣希如率先開口道:“老大,這事難辦啊,我們現在最多能進行的隻能調查清楚這些新兵中是否有外來人員,凡是近期從外地進入川康的都是懷疑對象。可是對於長期在川康居住的人員就很難辦,有誰能保證他們加入磐石軍沒有二心?同是戰友,任何調查都是一種不信任的表現,一旦泄露就是大麻煩,一支軍隊內部團結的重要性任何人都很清楚。”


    平語涵道:“按你的說法就不用查了唄?那飛彈研製的秘密一旦泄露,青山軍搶在研製成功之前行動,我們該如何抵擋?我的意見是一定要查,哪怕暫時產生不利影響也必須嚴查,時間會是最好的證明,大家日後最終會理解現在的行為。”


    蔣希如一邊搖頭一邊說:“不行,絕對不能莽撞,必須想一個萬全之策。”


    王仁智也說道:“本來我們的人就不夠,你這樣一查,新兵一個個心裏充滿怨氣,沒有二心的人說不定因此生出二心,決不能這麽隨意處理。”


    平語涵怒道:“我也沒說大張旗鼓的查呀,我怎麽就隨意了?有什麽萬全之策?我看這就是一個死結。”


    查是必須要查,三個人在這一點上取得一致意見,但是如何實施卻比較棘手,誰也考慮不出來個好辦法。起初三人還不時提出建議,可很快一經討論就被否定,既要不因為此事影響士氣,又要做到保守秘密,對還未正式成軍的磐石軍來說,太難。商量不出解決辦法,性急的平語涵怒衝衝的突然說道:“要我說根本就不用現在查,你們想想看,就算我現在沒有二心,誰能保證今後不會生二心?那天被重利吸引叛變,除了老大,你我都存在這個可能性。要我說,在條令條例中恢複連坐條例,當初老大就不該堅持取消連坐條例,為了自身安全,全員自我監督不給奸細可乘之機。”許多軍隊都有連坐之法,這是絕大多數軍隊采取的主要控製措施,國家聯盟的軍隊也是這種措施,王仁智因為此措施殃及無辜因此堅決不允,不料氣憤之下被平語涵重新提及。


    平語涵說的是氣話,王仁智聽後從中受到啟發靈光一閃,是啊,日久天長誰能保證利益麵前沒有人不動心?巨額利益前變節是件很容易發生的事情。他看看蔣希如,又看看平語涵,把兩個人看得心裏發慌,平語涵衝他瞪著眼睛道:“看什麽看?有你這樣看美女的嗎?家裏一群美女還看不夠,昨天還來了幾個不夠你看的嗎?跑到這來看。”


    王仁智笑道:“看你自然有看你的理由,我想到一個好方法,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們倆個去完成,其他人都不具備你們倆的便利條件。”


    兩個人看著王仁智自信的笑臉,滿腦子發懵,兩個人都在想,自己如果有這個能耐,還用得著在這裏苦苦琢磨半上午?平語涵道:“老大你還有沒有點正型?你一天到晚閑功夫多,我們倆可陪不起,有什麽主意就痛快講出來,我這個人笨,讓我猜也猜不到。”


    蔣希如也隨之附和道:“老大你想到什麽就快點說啊,急死個人。”


    王仁智收起笑容道:“剛才我是受平醫生啟發,她說的沒錯,任你嚴防死守照舊存在漏洞,現在審查的再嚴,哪怕把所有企圖混入磐石軍的奸細全部都查出來,難道以後就沒有見利忘義之徒?這是一個需要長期堅持不懈的事情,沒有誰可以長時間蹦的很緊不放鬆,是人總會有打盹鬆懈的時候。因此我認為應該成立一個專職秘密情報機構,不但負責嚴查磐石軍中的奸細,而且還要承擔磐石軍以外的探查,不僅僅是局限在一城一地。這隻是這個機構承擔的一部分工作,我們不能局限在自己嚴防死守,而是要對外搜集各方麵情報,比如說現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我們搜集到有關青山軍的消息,一旦發生衝突,勝利的天平是不是又向我們多傾斜一點?”


    “這和我們又有什麽關係?”平語涵不解的問道,自己是一個醫生,和蔣希如充其量算半個軍人,刺探搜集情報並不是兩個人的強項。


    蔣希如也是一頭霧水看著王仁智,王仁智笑眯眯的看著兩人道:“要說磐石軍中誰與人接觸最不引人注意,首推平醫生,她和任何人在一起都不會有人注意,下來恐怕就是你一連長了。我無論到哪裏大家都非常關注,眾目睽睽之下我和誰去談這麽隱秘的事情?今天你們倆先研究出人選,明天找個借口去總部我們共同確定人選,之後的任務就交給你們倆去完成,暫時就由蔣希如負責,平語涵你從旁協助。記住,對任何人都要嚴守秘密,哪怕是汪檀嘯樊田高也不得透露半點消息,情報工作涉及的人越少越好,泄密的可能性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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