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臨近傍晚,但是街道上的人流依舊熙熙攘攘,這個時間依然留在雲蘭城區的基本上是一些居住的村落距離城區不算太遠的民眾。難得遇到一年一度的新年,這些人們都希望把握這個時機盡量出售自己的貨物,王仁智看在眼裏的是詢問價格的多,真正成交的很少。由於整個川康王國交通不便幾乎處於閉塞狀態,因此物流不通商業不振,本地所產不便長途運輸的各種商品貨物價格普遍比較低,完完全全的處於買方市場。


    本就距離管委會所在的學校不遠,不知不覺間王仁智已經臨近目的地,因為注意力集中在兩旁的攤位上,全然沒注意到管委會的五個人正從門口向自己迎過來。管委會五人以江氏族長江文駿為首,他不但執掌整個江氏全族,而且是雲蘭唯一的這所學校校長,周邊方圓一二百公裏範圍遍布他的弟子學生。江文俊身後是兩個麵色黝黑身材高大的老者,從外表一看就知道兩人常年從事戶外重體力勞動,這兩人一個是張建龍一個是趙海江,管委會日常雜事就是由他們倆負責管理。最後兩位身材消瘦皮膚臉上白淨,分別是馬得坤和劉西棕,兩個人還是生意夥伴,在雲蘭算比較富裕的兩戶人家。


    直到雙方臨近,王仁智才發現前來迎接自己的五人,急忙迎上前客氣的說道:“哎呀不敢當不敢當,豈敢讓年長者迎接在下,讓我這個年輕人不剩惶恐,豈不折煞我這個晚輩。”


    江文俊道:“有誌不在年高,我們這些人是比王老板虛度幾個春秋,但論起對雲蘭的貢獻,拍馬也趕不上王老板,作為雲蘭土生土長的老人,真是空活百歲啊。就拿晚上請王老板這件事來說,幾天前早就已經確定的事情,非要臨時抱佛腳,結果弄得慌裏慌張滿雲蘭派人尋找王老板,看起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反映出平日裏工作計劃安排的缺陷。本來風風光光派車接王老板赴宴,結果讓王老板自己步行赴約,在這裏江某代表管委會向王老板表達歉意,同時感謝王老板放低身份大度不和我們計較。”


    吃頓飯的小事被江文俊說的諸多不是,王仁智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步行赴宴和對方用馬車接一下不至於有多大區別。他知道學校有一輛破舊不堪的小型機動車,平時出門辦事可以派上用場,可用來接送客人就顯破舊,距離不遠管委會會用馬車接送自己。王仁智趕忙說道:“江校長過慮,我本來就在雲蘭,怪我今天出門過早,出來後又一直沒迴去,所以沒有收到消息,不是他們工作不力。”


    江文俊還想說什麽,後邊馬德坤說道:“江校長有話我們迴去慢慢講,別在大街上站著說,沒聽見王老板從早上出門到現在嗎?這麽長時間王老板一定比較勞累,快進去坐下休息休息,慢慢聊。”


    身材壯碩的張建龍和趙海江連忙側身讓路,劉西棕給馬德坤幫腔說道:“對對對,這麽長時間鐵人也扛不住,請王老板進去先休息休息,然後我們慢慢聊。”說著話倆人也側身讓開道路,王仁智和江文俊在前,另外四人在後,一同進入管委會所在的校園。


    很早以前王仁智來過一次管委會,學校大門除了門房外是一個大操場,臨近新年學生全部放假,操場上全部都是做各種生意的攤販,江文俊對王仁智說道:“王老板一早就出門,到現在還未迴去,對雲蘭民生很關心,我替雲蘭民眾對王老板表示感謝。”整個雲蘭城區如今大多是做的年貨生意,以王仁智的身份絕不會親自出麵購買年貨,他逛街隻有一個目的,體驗雲蘭當地的風土人情,查看雲蘭民眾的生活狀況,因此江文俊才有此一說。


    王仁智搖搖頭道:“豈敢豈敢,雲蘭民眾應該感謝的是你老人家,是你統領整個家族辦學,教導雲蘭以及周邊子弟,給大家培養人才,民眾才對未來生活抱有希望。遠的不說,就眼前這些人不都要感謝你老人家嗎?如果不是放開操場,這幾百個攤販隻能去僻靜的巷子做生意,江氏卻承擔他們離開後打掃操場的任務。這些攤販是方便了,可打掃衛生付出的辛勞由江氏獨自承擔,民眾難道不應該感謝嗎?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在場的人原來從未注意到這一點,王仁智今天說起來才注意到,雲蘭雖然貧窮,但是在管委會的統籌管理下總體上還過得去。平時大街上的衛生都有各自的人員負責打掃,唯獨每年這個操場沒人注意,不放假自然有人組織打掃衛生,可放假之後隻能由江氏自己承擔打掃衛生的任務,因為這裏同時也是江氏的住所。劉西棕接過王仁智的話說道:“真是的,不是王老板我們還從未注意過這個事情,老張老趙這可是你們倆的責任,光顧派人收稅,沒考慮到江家的辛勞,今年恰好財政比較寬鬆,迴去後算算給江老補上。”


    張建龍連忙點頭稱是,江文俊急忙阻止說道:“好了好了,些許小事何必這麽認真,這是我們家,我們不打掃衛生誰打掃?你們見過打掃自家衛生由別人付給工錢的事情嗎?家裏小輩平時體力活就幹的少,借此機會讓他們活動活動。”


    幾個人一路推讓間走過校園來到後邊江家客廳,偌大的江家客廳隻有二十幾平米,顯得與其大戶人家不太相符。客廳雖然不大,但是四周擺放著前後兩排座椅,經江文俊解釋後才明白,原來這裏同時也是學校召開會議時的會議室。


    六人分賓主落座,侍女上茶,江文俊等人再次對王仁智提出感謝,昊天集團用於雲蘭公共設施的投資足有兩億金幣,確實給雲蘭做出了巨大貢獻。基礎設施耗資巨大,遠非個人所能承擔,昊天集團付出巨額代價,作為雲蘭本地土著請王仁智這個昊天集團老板吃頓便飯表達謝意,確實算不上什麽,因此話裏話外幾個人都不斷的表示感謝。


    對於大夥的感謝王仁智當然說些客氣話迴應,通過這大半年的接觸,總體上他認為雲蘭的生活環境比襄平要好很多。這裏得益於以江氏為首的管委會領導,沒有襄平耿曲之流挑唆,民眾生活雖然困苦,但是不擔心受到大戶惡霸的欺壓盤剝。江家致力於雲蘭教育事業,始終讓生活在雲蘭的民眾對未來寄予希望,比起襄平那種沒有美好未來希望的生活真是差別巨大,江家在這一點上功不可沒。


    聊了沒多長時間,隔壁酒席準備停當,六人起身來到隔壁,原來這裏是一個小會議室,今天充作臨時餐廳,作為雲蘭第一大戶的江家居然沒有一個正經的飯廳。小會議室不到十個平米,中央擺放著一張八仙桌,兩張長條雙人沙發,一套單人沙發和幾張小茶幾。江文俊一邊請王仁智入座一邊說道:“寒舍簡陋條件比較差,請王老板見諒,這裏即是家裏的會客室又是學校的會議室,家裏的飯廳實在寒酸,這麽多年來首次在寒舍招待貴賓,隻能用會客室臨時充當飯廳。”


    川康的這個習俗和襄平差不多,實際上絕大多數地方都一樣,隻有招待身份尊貴的貴客才在自己家裏設宴。江家是雲蘭首屈一指的大戶人家,雲蘭當地沒有值得江家在自家設宴招待的貴客,宴請招待客人自然在外邊酒樓,但王仁智絕對是身份無比珍貴的貴客,所以才在家裏設宴。江文俊身為校長,平時在家裏辦公,這個小會客室顯然是他接待下屬的地方,那個大會議室可能用於召開人數比較多的大型會議,學校的中層管理人員也大多使用這個大會議室。


    王仁智笑道:“江校長比我還闊氣,我那裏隻有一個會議室,而江校長卻有兩個會議室,還不知道有沒有其它的會議室,你們說是不是?”說完話對大夥哈哈一笑,這五人都去過王仁智的議事大廳,見王仁智以議事大廳比作會議室,都情不自禁的哈哈哈發笑。在座的都明白無人可與王仁智相比,雖然他隻花了一百萬金幣就買下一個大宅院,一來不是誰都有這個能力,二來即便有能力買下,有沒有能力維護還是個問題。


    剛剛落座王仁智的玩笑話頓時使氣氛輕鬆許多,江文俊為了這次家宴顯然經過精心籌備,桌上擺滿了各種佳肴非常豐盛。其中有幾個菜的食材顯然特意從外地采購迴來,雲蘭市場上哪怕新年期間也見不到這些食材,桌上飲用的酒同樣來自外地。很快觥籌交錯間兩瓶酒見底,其中幾乎一小半進了王仁智肚子,五個人你敬一杯我來一下,就他一個主賓,人家一個主人四個陪客,不針對他敬針對誰?


    酒至半酣進度逐漸放緩,六人邊吃邊喝邊聊,起初的話題自然離不開昊天集團對雲蘭所做的貢獻,趙海江甚至誇讚昊天集團已經提前一百年預付全額稅款。他的話正常來講並不誇張,雲蘭隻有少量的手工業,因為各種原因商業蕭條,因此稅收大多依靠土地使用征收。每年征收的稅賦用以維持雲蘭各項開支都捉襟見肘,更不要提維護新建公共設施的費用,幸虧川康王國沒有大梁朝那種攤派的軍費開支,不然的話恐怕川康王國民眾早已經背井離鄉逃的一幹二淨。


    昊天集團入駐雲蘭,所有投資公共設施的開支都記得清清楚楚,王仁智不記得具體數字,隻記得大概兩億多,將來用來抵償昊天集團應支付的稅款。這隻是雲蘭一地的投資額,德昌方麵還有將近一億金幣,趙海江隻考慮昊天集團目前在雲蘭正在開發占用的土地,不清楚將來能源基地和製藥廠建成後的產品稅,確實得百八十年。


    王仁智心裏清楚,能源基地和製藥廠建成後每年的稅收是多少,別說一百年,看看能不能堅持到十年?嘴上和大夥聊著天,他心裏在琢磨茅立堯所說的禮物,如果僅僅是設家宴款待自己,江文俊根本不用扯這個謊,自己帶上幾個人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何況與昊天集團的人攀交情管委會方麵求之不得,這葫蘆裏裝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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