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新到戰區醫院的暫六師團長不分青紅皂白就掏出了槍。而且槍直接上膛,眼看就要頂在周敏頭上。


    陳蘊章剛才沒有幫忙,是因為他知道這些人不會是周敏的對手。但是現在動了槍,很有可能擦槍走火。


    他剛要上前,隻見周敏左手突然握住對方手中的手槍用力往迴一推,同時右手擊打出對方的手腕,一個借力,這手槍就到了周敏的手上。赤裸裸地空手奪白刃!


    這個過程不足兩秒,所有人都驚呆了,大家感覺這好像變魔術一樣啊。


    那個開槍恐嚇周敏的團長也驚呆了,因為現在槍就指在他的腦袋上。


    周敏看了看他軍裝上的身份信息和軍銜後嘲笑道:“怎麽,打了連長,來了團長,那現在槍指著你的腦袋上,再來是不是就是你們在六師的師長了?真當我們好欺負你,帶著人闖進來直接就動了槍,不怕軍法處置嗎?”


    陳蘊章鬆了一口氣,但是怕周敏衝動,連忙大喊:“敏敏,把槍放下!”


    “對,把槍放下要不我們開槍了!”暫六師的人紛紛叫嚷道。


    看暫六師的人這樣,第十軍的人也不客氣,紛紛將槍上膛。


    周敏敏自然不想將事態擴大。本來第十軍就吃了敗仗,現在再鬧起來就對沒好果子吃。


    她把頂在這團長腦袋上的手槍收迴來。


    然後當著大家的麵將手槍的彈夾卸了,把已經上了膛的子彈也退了出來。


    一把黃橙橙的子彈就被她扔在地上。


    “都是中國人,內訌很光榮嗎?第十軍是打了敗仗,你們就敢來嘲笑,那抗日戰爭初期,場場敗仗,怎麽不見你們去嘲笑那些長官?”


    這時雙方的子彈都已經頂上,態勢十分的嚴重。但現場卻有一種詭異般的靜謐,實在是周敏剛才的動作,震懾到了眾人。


    “都在幹什麽?聚眾鬧事?竟然連槍都上了膛,你們這是嘩變。來人,把第十軍的槍給我下了,全部帶走!”


    “憑什麽隻帶走我們?又不是隻有我們動了槍!”


    “廢什麽話,全部帶走。”


    就連陳蘊章和周敏也沒能幸免。


    “呸,什麽東西,等著上軍事法庭吧!”大感丟了臉麵的暫六師團長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


    “還看什麽熱鬧,都滾迴去。”


    憲兵隊的人衝著暫六師的人大喊,有了第十軍的前車之鑒,這些人都灰溜溜的迴去了。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周濤和李玉堂那裏,李玉堂直接氣炸了肺。


    本來軍事會議上被撤職,就讓他耿耿於懷,他李玉堂確實不聽命令才造成第十軍損失慘重的局麵,但是這麽對他實在是不公平,最大的錯誤是薛嶽的指揮問題,憑什麽讓他來扛過?現在還說他的人嘩變。


    “周老弟,你不要去,你去幫我穩住咱們第十軍的弟兄們,我去找薛嶽那老匹夫算賬。萬一我折進去了,咱們第十軍也得有人管理,不能被其他人討了便宜。”


    見李玉堂這麽說,周濤勉為其難的點頭,實際上他內心非常擔心陳蘊章和周敏。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是,在戰區醫院內的火並還有兩個記者在不停的拍照片。當李玉堂驅車趕往司令部的時候,這兩個記者也跟上了。


    “李長官,您是來找薛長官嗎?請容我通報。”


    “通什麽報,老子現在就進去。”


    “李長官,請您注意一下,這裏是司令部。”


    “司令部又怎麽樣?今天闖的就是薛嶽的司令部。”


    “李長官,您再上前我就采取強製措施了。”


    “強製措施?有本事你就斃了我。”


    門口守衛的兵也有些楞,他真的把槍口頂在了李玉堂的胸口,本來就已經氣炸肺的李玉堂,這時候火氣已經頂到了天靈蓋。


    “玉堂兄,什麽事啊?這麽大的火氣。”


    “你還好意思問,為什麽要把我的人抓起來?還扣了好大一頂帽子,嘩變!真當我李玉堂好欺負!”


    “玉堂兄,你們第10師的人在戰區醫院動用武器,連子彈都頂上了,不是嘩變是什麽?”


    “薛嶽,你是卑鄙小人底想幹什麽?我第十軍是在金井被鬼子打得慘,但這也有你一部分原因,憑什麽所有的罪責都讓我來背,現在你還落井下石,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小算盤!”


    薛嶽一聽這話,臉色頓時一變。


    “李玉堂,你現在依然是第十軍的代理軍長,你可要為你說過的話負責任。”


    “薛伯陵,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想一槍崩了我,然後說我是嘩變的罪魁禍首,把一切的罪責都推到我身上,我死有餘辜,然後你就達到了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對不對?來開槍啊,我要皺一下眉頭,我就是你養的。”


    “李玉堂,你這是什麽話!”


    “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到底放不放人?”


    “不放!”


    “好好,我跟你拚了。小人,齷齪小人!”


    李玉堂恨不得拔槍就衝上去,但是他的槍馬上就讓警衛給卸了。


    參謀長吳逸誌快步走過來。


    “吳參謀長,你到是說句話!”


    吳逸誌表情複雜的看了他一眼,對衛兵說道:“帶走,送軍法處。”


    李玉堂現在的形象可謂非常淒慘,軍帽也掉了,風紀扣也開了,而且被人反手擒拿。這絕對是他一生中最屈辱的時刻。怒火直接頂出了天靈蓋,他被氣得七竅生煙,這一刻他恨死了薛嶽。


    就在二人爭吵不遠的地方,有兩個鬼鬼祟祟的人正在偷偷觀看並拍了照片。


    實際上在得知密碼失去後。呂雲澤就開始在第九戰區內部排查,最後審查出來發現,將密碼泄露給日本人的正是機要處的處長。誰也沒想到這個內鬼竟然是她。戰爭期間很多命令都是吳玉誌單獨讓她發送的,怪不得阿南惟幾對他們的部署都如此清楚。果真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將這個機要主任審訊後他們得知,長沙城內專門有人跟她聯絡。而這個跟他單線聯絡的人就是中央日報的記者,隻有這個記者才能出入司令部進行采訪,才能輕易地將情報傳給鬼子。


    這次鬼鬼祟祟拍照的人之一就是這個給鬼子賣命的記者。她還是中央日報一個專欄記者,姓陳和汪偽政府關係密切。


    此刻她看到李玉堂和薛嶽發生矛盾,她內心十分高興,替她的日本主子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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