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漓不但把我和蕭逸歌私定終身的事情告訴給了長武師父,還傳播到山門外鬧得滿城風雨。


    沒錯,連昆侖山下那些百姓都知道昆侖山有個魔宗弟子,在用狐媚之術蠱惑玉樹臨風的昆侖少主。


    本身這件事在昆侖山仙門書院的師尊們眼中也沒所謂,他們都知道我和小哥哥不過就是兩小無猜一起長大的玩伴。


    但在民間以訛傳訛下去就引起了軒然大波,甚至影響到三位師尊在民間的供奉。


    一般來說,修仙之人有了尊位過後,便可以在民間建造宮觀來獲取百姓的供奉。


    這些供奉就是他們的功德,與民間官商人家說的俸祿一個意思,供奉越多功德越多,自然就越富有。


    像這種有辱山門的流言,百姓們傳著傳著就當真了。


    更有甚者,籬落山莊莊主仗著給昆侖山仙門的師尊建過百來座宮觀,聞訊居然來興師問罪。


    我這才曉得,原來籬落山莊莊主一直有意把漓漓許配給蕭逸歌,這才讓她來昆侖山仙門修行。


    誰料出了我這麽個茬子,尤其還契約了血鳳,這問題就大了。


    聽聞這漓莊主與當今人皇也關係匪淺,故而三位師尊一直都很給他麵子。這莊主恃寵而驕,舉止不免囂張跋扈了些。


    三位師尊親自接見了漓莊主,還把漓漓、念斟、我和蕭逸歌都叫到了大廳,搞得像是三司會審一樣,十分慎重。


    這漓莊主長得甚是彪悍,濃眉大眼有幾分江湖人的野性。他頭束玉冠,著一件灰白色金絲雲紋外褂,中衣是黑底暗元寶紋錦袍,腰間拴的是鑲白玉石的腰帶。


    一般人,應該穿不起他這身衣服的。


    我們跪拜了師尊,就乖乖杵在一邊聽話。那漓莊主掃了眼我們三個,便不懷好意地朝我走了過來。


    他捋了捋袖子一副要打我的樣子,“三位師尊,這便是那魔宗妖孽嗎?果真長得一副狐媚樣,居然敢處處欺負我女兒呢。”


    蕭逸歌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將我拉到身後對上了漓莊主,“漓莊主,七兒乃師父門下小弟子,也是本少主的小師妹,還請你講話斟酌一些。”


    漓莊主對蕭逸歌倒甚是喜歡,被他一懟也沒生氣,還語重心長道:“少主可不要被這狐狸精迷了,你前途無量,她來自魔界什麽下場你也曉得,迴頭亂了天下那是人人得而誅之的東西。”


    漓漓忙附和道:“可不是,她就是個狐狸精,一直蠱惑逸歌。”


    “漓漓,休得胡言!”長武師父不悅地蹙了蹙眉,又對漓莊主道:“漓莊主,他們幾個都是孩子,七兒和逸兒虛歲不過十二,這兒女情長什麽的,你切莫當真。”


    說罷,他捋了捋胡子,意味深長地瞥了眼蕭逸歌,“逸兒,你說是不是?”


    我看師父的意思,大概是想讓我和蕭逸歌當眾說明並非是私定終身,而是孩童之間的戲言。


    但見蕭逸歌那一臉倔強之色,想必不會同意。


    於是我忙走上前跪下了,道:“師父,七兒不是狐狸精,也沒有迷惑小哥哥。他把七兒當做親妹妹,七兒當然要投桃報李把他當哥哥啦。”


    長武師父微微展了展眉頭,又道:“那你且告訴為師,漓漓說的你們私定終身是怎麽迴事?”


    我裝著一臉無辜,“有嗎?七兒從未與小哥哥私定終身,書上說了,婚姻大事是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七兒和小哥哥怎麽敢亂來。”


    念斟忙附和道:“師父,斟兒可以作證,七七並沒有跟逸歌私定終身。再說了,我們經常玩遊戲過家家,這也很正常呀。”


    “你撒謊!”漓漓氣急敗壞地走到長武師父麵前跪下,又添油加醋說了番,“師父,她分明就是撒謊,徒兒親眼看到她跟逸歌的血鳳契約了的,她還非禮逸歌。師父你定然知道,她與逸歌本命物契約意味著什麽。”


    那漓莊主急忙道:“嘖嘖,少主可不能喜歡這種狐媚女子啊,看我們家漓漓多好,又漂亮又懂事,你將來若娶了她也不虧對吧?”


    長武師父剛舒展一點的眉頭又擰了起來,看向蕭逸歌,“逸兒,你真把血鳳給七兒契約了?”


    “父親,孩兒隻是覺得七兒到如今都沒有開始真正修行,擔心又出現上次被妖狼暗襲的事情,所以才把血鳳拿給她護體。”


    蕭逸歌說著看了眼漓莊主,又道:“多謝漓莊主如此關心本少主的婚姻大事,不過不勞你費心,本少主喜歡誰,將來要娶誰,屆時自會告知天帝天後請他們賜婚的。不過,本少主眼界甚高,一般的阿貓阿狗入不得眼。”


    漓莊主頓時滿臉赤紅,有些不悅地看著長武師父和另外兩個師尊,“你們,你們……大掌門,當初在下把漓兒送過來因為什麽你一定是清楚的,你說說這是怎麽迴事?什麽叫阿貓阿狗入不得眼?可是把我家漓兒當成貓和狗了?”


    長武師父唇角抽了一下,“漓莊主啊,且不說現在個孩子們談婚論嫁為時尚早,就算不早,本尊也管不了這許多啊。天帝陛下一直在栽培逸兒,想必他的婚姻應是天帝陛下指婚才是。”


    “那你們要把這禍害趕出昆侖山呀,她可是魔界出來的怪物,留在這兒影響昆侖山清譽啊。而且她還想蠱惑少主,其心可誅啊。”


    一直未做聲的一念師尊開口了,“漓莊主,我昆侖山仙門曆來百無禁忌,規矩皆可因人而異,這六界蒼生均可為我昆侖弟子。今朝這事本就孩童戲言,若非一些人故意在人間妖言惑眾,想必也不會有這一番風雲。”


    這消息是漓漓傳出去的,一念師尊意有所指,一下子這含沙射影一下子就刺激到了漓莊主。


    漓莊主臉一沉,雙眸冒出幾縷火花,“一念師尊的意思是在下多管閑事了?我家漓兒在這兒受累受氣你就不管了嗎?”


    向來喜歡和氣生財的三師伯忍不住了,一邊眉倏然挑得好高,很是不悅道:“漓莊主如若覺著令千金在我昆侖山仙門實在委屈得很,那就請帶迴去,我等可以為她寫一封推舉信另尋名師。斷不會委屈了她。”


    我聽得出來三位師尊其實都護著我們的,想必也是因為漓漓把這事兒鬧得大家都下不來台,生氣了。


    漓莊主一張老臉難看至極,指著三師伯“你你你你”了很久也沒講出一句話。


    漓漓嚇慌了,忙上前扯了扯他衣角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爹爹,女兒撒謊了,沒有在這裏受累受氣,你迴去吧,女兒不要離開昆侖山。”


    最終,漓莊主還是灰溜溜地走了,隻是走時看我的那眼神正恨不能吃了我。


    但事情並未結束,漓莊主走後,長武師父把我和蕭逸歌叫到了書房,眸色冷冽地看著我們,想必是不相信我們方才一番說辭。


    “逸兒,天帝陛下無數次在眾仙麵前表態要栽培你,你可知這話的分量?”


    “孩兒明白。”


    “不,你根本就不明白,否則你不會幾番不聽為父的話!”長武師父說著看了眼我,微微擰了下眉,“你現在主要目的應該努力修行,爭取早一天得到尊位才對。”


    “父親放心,孩兒不日便可以三宗同修的身份飛升,定能在今年之內得到尊位。”他頓了下,又道:“隻是……”


    “嗯?”


    “孩兒不明白,父親為何還不讓七兒開始修煉,她基本功已經很紮實了。如若再耽擱,七兒何時才能得到神籍?”


    長武師父深意地看了看我,道:“七兒命格不一樣,晚一點修煉對她有好處。”


    言罷,他撚著胡子想了許久,從抽屜拿出一份折子遞給了蕭逸歌,“逸兒,聽聞南方有水妖作祟,你和念斟一起去看看,把這事兒了了。”


    “那七兒呢?”


    “她自然是繼續麵壁思過!”


    蕭逸歌不放心地看我一眼,叮囑我乖乖聽話便走了。他離開過後,長武師父才深意地看了眼我,眼神已經不似方才那樣從容,有幾分憐惜,幾分疼愛,還有幾分忌憚。


    我見他似乎欲言又止,便跪了下去,“師父有話直說!”


    “七兒,告訴為師,你真的喜歡逸兒嗎?”


    我怕承認了被師父趕下山,但不承認又覺得騙不住他,於是埋著頭沒做聲。


    他又道:“但說無妨!”


    “小哥哥對七兒疼愛有加,我自然是喜歡他的。”


    懵懵懂懂的的男女之情,我雖不太懂,但定然也是明白的,因為我看到蕭逸歌會心悸,而看到念斟則心如止水,這不一樣。


    長武師父捏了捏眉心,道:“那……如果某一天他會變得一無所有,沒有尊位沒有神籍,甚至麵目全非,你也會喜歡他嗎?”


    我忙搖搖頭,“小哥哥不會一無所有,七兒有的都可以全部給他,沒有的也一定會找來給他。”


    長武師父唇哆嗦了下,道:“如果要你把命給她呢?”


    “七兒也願意!”


    長武師父聞之莞爾,把我叫過去揉了揉我頭發,又道:“七兒,為師看你特別喜歡陰穢之地,你想學鬼道之術嗎?”


    我重重點了點頭,“七兒學好了鬼道之術,就可以保護小哥哥了,如果某一天他變得一無所有,七兒就為他把失去的都找迴來。”


    師父麵色動容,起身在書房裏轉來轉去,看他擰著眉一臉嚴肅,我也不敢多話。隻是覺得他好像在下個什麽決定,很大很大的決定。


    許久,師父才停下步伐,轉頭跟我道:“七兒,你若要學鬼道之術,為師必須要先拿走你一簇魂火,你可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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