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正坐在冥河岸邊抽旱煙,看到我微微一愣,忙道:“王上,你這是又要去生死狹縫嗎?”


    “是,麻煩船家快點!”


    我帶上大白一起上了小船,船家似乎想說什麽,但又打住了,輕歎一聲撐杆離開了河岸邊。


    此時冥河水麵上的血霧已經沒有了,但戾氣卻更加嚴重,是魔宗特有的那種氣息。但我此時全身的血都在沸騰,自然也就顧不得這些戾氣。


    快到生死狹縫時,我召出了魂音吹了道結界,把我和大白全都罩住,這才讓它托著我往生死狹縫去。


    “王上,你且要小心一些啊!”


    船家在我身後高喊,我也沒理會。


    我是血棺凝成的血肉之軀,本就兇戾無比,所以這些戾氣隻會讓我難受,倒也不會要我的命。


    我急於闖魔界,這點難受倒也能忍。


    入了生死狹縫,我召出魂音吹了一道陰陽乾坤符,把整個生死狹縫枯骨上的靈氣全部煉成精元給大白吃。因為隻有讓它晉升,才能有能力帶著我闖魔界,否則靠我自己是顧不了這片生死狹縫的。


    大白是個特別貪吃的家夥,這漫天精元雖然品級低階,但因為數量龐大,對它來說也是一頓豐盛的食物。


    它在枯骨堆裏上躥下跳,很快把精元都吃了。我看著它的眸子變為金色,繼而又恢複正常,已經晉升到鬼神級別了。


    更令我驚愕的是,它的身體又大了至少三分之一,瞧上去威猛無比,絕對是獸類中最為絕世無雙的存在。


    大白這樣子趟生死狹縫應該沒問題了,於是我縱身躍上了大白的背脊,一聲大喝,“大白,我們去臨界碑!”


    “吼!”


    大白一聲震天大吼,撒開蹄子朝著臨界碑飛奔而去。我趴在它身上死死抱著它的脖子,躲著這些兇戾的氣息。


    生死狹縫果真是名副其實,戾氣比小哥哥成魔時的雲頂更為恐怖。越深入生死狹縫,地上的枯骨就越來越少,到最後都沒有了。


    我估摸著那些孤魂野鬼的能力也就到此為止,沒有誰真正闖過生死狹縫。


    大白一開始還步伐矯健,到最後也舉步維艱了,走一步都要喘很久。而我更難受,趴在它背上動都動不了,眼看著我們倆都可能會被困在這兒。


    可我不願意迴頭,我必須要去魔界,我要去看看小哥哥。


    我想再找精元給大白吃,可四周別說半個孤魂野鬼都沒有,哪怕一截枯骨都見不著。


    想必這兒已經是真正意義上的生死狹縫了,古往今來除了入宗的大能,恐怕也就我和大白到過這兒。


    怎麽辦呢?


    就在我惆悵萬千的時候,忽地想起了鎖魂鈴裏還有一隻洛辰襲送的蟠桃,連忙拿出來擦了擦上麵的毛,俯身塞入了大白嘴裏。


    大白一愣,立即吧唧吧唧嚼了起來,一陣陣濃鬱的蟠桃清香傳來,我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大白,好吃嗎?甜不甜?”


    “吼,王上,好甜呐!”


    我正專注地等著大白恢複體力,沒想到它會迴我。它忽然大吼一聲還發出了人聲,把我嚇得一愣一愣。


    我以為聽錯了,忙支了個耳朵過去,“大白,是你在喊我?”


    “王上,正是大白,多謝王上的蟠桃,好吃,甜!”這聲音清脆中還帶著點兒童子音,儼然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兒聲音。


    我不禁一愣,掙紮著從大白身上滑了下來,抱著它的頭好奇地瞅了瞅他,“大白,原來你是公的啊?”


    “……”


    大白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用碩大的腦袋蹭了蹭我,很不好意思道:“王上到底還要不要去臨界碑了?”


    “自然要嘛。”我說著又爬上了大白的背脊,把頭擱在了它腦袋上,“大白,想不到你吃了一顆蟠桃就能講話了,下迴再見到洛辰襲,定要多問他要一個給你吃。”


    “大白能吃一個蟠桃就是幾千年修來的福氣了,王上的恩澤大白沒齒難忘,永生永世都會忠於王上,報答王上。”


    我心頭甚是激動,抬手給了它一爆栗,“傻瓜,快走!”


    ……


    原來這臨界碑後,竟是魔宗山門之一的西門。


    而臨界碑相當於是魔界與冥界同時設立的結界,無論哪一方想要通過結界入侵其實都十分困難,因為這兒設有奇門陣法。


    當然,這些陣法是難不倒我的。


    我並未急於闖魔界,已經到這個地方了,我得萬事小心,就怕小不忍則亂大謀,到時候非但去不了魔界,連我自己也交代在這裏了。


    這道碑上寫著《冥王錄》三個字,而右下角的地方有一行龍飛鳳舞的題字:幽冥花開憶忘川,奈何橋上空等閑。陰曹地府度春秋,冥王錄上刻三生。


    沒有落款,但我也知道這是小哥哥的手筆,我對他的字跡十分熟悉。


    我盯著這碑麵看了許久,也沒看到《冥王錄》記載的任何東西。於是咬破指尖擠了滴血在眉心,強行打開了天眼。


    誰料這臨界碑上忽然泛起一股強熾的光芒,刺得我眼睛一陣刺痛,我忙又閉了天眼,卻還是疼得我緩了好一陣子。


    看來大伯說得對,我眼下的修為是看不了這《冥王錄》的。


    也罷,我先去找小哥哥。於是我又爬上了大白的背,覆手召出了魂音,吹了幾道符印將布在這兒的陣法給破了。


    當魔宗山門開啟之時,一股狂戾的寒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來,差點把我和大白都給掀翻了。


    它忙後退了數丈遠,這才穩住了身子。


    “王上,山門裏戾氣太重,我們恐怕進不去。”大白甚是忌憚地看著山門道,它身子僵得跟鐵板似得,頭上的毛都炸了。


    我不願意退縮,好不容易到這兒了,無論如何都要進去。隻是大白是鬼獸,它恐怕不敵魔宗強大的戾氣,於是我將它收迴了鎖魂鈴裏。


    隨後我便召出了斬魂冥刃,用它撐著地,慢慢從魔宗山門爬了進去。


    這裏麵好冷,仿佛進了冰窖一樣冷得我瑟瑟發抖。我一直以為冥界算是比較冷了,竟沒有這裏千萬分之一冷。


    魔界沒有植被,到處都是光禿禿一片,空氣中飄著一股黑色戾氣,這些氣息都是地下冒出來的,以至於整個魔宗寸草不生。


    我幾乎是在地上爬的,因為戾氣太重我根本無法站立,靠著斬魂冥刃一點點往前挪動。


    越往裏走,我胸口鳳璽的光芒就越強,感覺小哥哥應該就在我不遠的地方。於是我拿出魂音吹起了《離魂曲》,希望他能聽到。


    不多時,前方一陣腳步聲傳來,我心下一喜,忙抬頭望去,卻隻見魔宗的大長老帶著一群魔兵殺氣騰騰地過來了。


    他看到我微微一愣,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冥王殿下不打招唿就從我魔宗山門進來,恐怕有些不太妥吧?”


    我並未介意他的無禮,吃力地爬起來急急問道:“大長老,小哥哥的傷怎麽樣了?”


    “冥王殿下好生搞笑,你身為天帝欽點的冥王,竟不顧律例擅自闖入魔界,就不怕我等將你抓了送去仙界是問麽?”


    我頓時也沉了臉,就沒再對他客氣了,“本王問你小哥哥傷勢如何了,你瞎比比什麽?”


    大長老臉又黑了幾分,傲然道:“我魔界尊主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記掛,冥王殿下若不想被我等抓去仙界,還是請迴……”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一怒之下吹了道乾坤符過去,怕他反抗,立即又咬破指尖彈了顆血珠加持過去。我對付不了這家夥,總還得挫挫他威風,免得拿著雞毛當令箭。


    大長老被乾坤符鎖住,臉色倏然變得猙獰起來,“洛小七,本座尊你為冥王才給你幾分顏色,你不會真以為本座害怕你吧?”


    這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老魔頭,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我拿著魂音在指尖上轉了幾圈,陰陰地睨著大長老,“本王再問你一次,小哥哥傷勢如何了?你若不說,可別怪本王把你煉成精元喂了我家大白。”


    說著我將大白從鎖魂鈴裏招了出來,它一聲震天大吼,嚇得那一幹魔兵作鳥獸散,留下大長老一個人憋氣地鎖在乾坤符裏。


    我正想再嚇唬嚇唬他,隻見得不遠處的山巒上出現了一道黑影,好像是小哥哥。


    我心頭頓時一喜,“小哥哥,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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