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山雲頂其實也別有洞天,這兒也有一個簡陋的小院子,幾間木屋,幾株花草。雖然沒有書院那麽宏偉磅礴,但也不是太寒酸。


    煉獄是在結界裏的,就在誅仙陣下。我估計這兒本是來囚禁小哥哥用的,隻是他能力太強大,這兒已經困不住他。


    我也不是真要拉屎,隻是想出來透透氣,卻想不到煉獄外的靈壓之氣兇戾無比,壓得我透不過氣,相比之下煉獄的氣氛簡直是天堂。


    所以我在外麵呆了不過數分鍾,便在小哥哥嘲諷的目光下灰溜溜鑽入了煉獄中,還是這兒安全點,冷是冷了點,但不會透不過氣。


    小哥哥倒是好心,將結界破了,於是罩在煉獄上那層灰不隆冬的氣息也沒了,我能一眼看到這四周的景色。


    我特別佩服懸崖邊那幾朵小的可憐的黃花兒,這上麵氣息如此兇戾,它居然也開得很妖嬈,估摸著是朵要成精的花。


    小哥哥就站在煉獄外的懸崖邊,低頭俯瞰著山下芸芸眾生,頗有種“眾人皆醉他獨醒”的樣子。


    那身千年不變的玄色龍袍,那頭銀色發絲,明明看上去是那樣的突兀,卻透著一種詭異到極致的絕世無雙。


    他的狂傲,涼薄,以及殘忍,勾勒成了一個與之前完全不同的蕭逸歌。


    這樣子的他,我是一根指頭都打不過的。


    但我還是不甘心就這樣跟他耗下去,所以又挑釁道:“蕭逸歌,你把靈兒的精元給我,我便對你做過的錯事既往不咎。”


    他轉頭麵無表情地瞄了我一眼,又轉了過去,沒鳥我。


    “你想把我關到什麽時候?”


    他還是不理我,最後我也沒轍了,不再試圖挑釁他,坐在地上枕著大白的大肚皮打盹。


    眸子剛合上,囚牢的玄鐵柱子忽地發出“轟”的一聲巨響,生生將我瞌睡趕走。我睜開眼睛,瞧見門外落了顆石子。


    一抬頭,便看到小哥哥冷冷地轉過了頭,顯然那石頭是他打過來的。


    我火氣一下子上來了,“蕭逸歌你有病吧,你不放我出去,也不讓我睡覺,是要我活活困死在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麽……”


    我語音未落,隻聽得囚牢頂上傳來“啪”的一聲響,我抬頭一看,一泡鳥屎就落在橫著的那根玄鐵梁上,天空中一隻不知好歹的烏鴉緩緩飛過。


    這……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隻烏鴉飛得不見影兒,才轉頭看了眼小哥哥,他正在看我這邊,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劃過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開始盤腿坐在地上修煉心法。《乾坤陰陽訣》上記載的心法不光疏通脈絡,最主要是打磨心性。


    按理說這種心法應該是些心術不正或者走火入魔的人專門來修養心性的,卻不曉得為何小哥哥一定要我修煉。


    我深深凝了一口氣,從身體各個穴位走過,循環了一個小周天,身上那凍徹心扉的感覺忽然間像是好了許多。


    我心下一喜,正要再循環一次,看到齊曉峰忽然上來了,他手裏還拎著一個竹籃子。


    “五師兄,你怎麽來了?”我激動得揮了揮手。


    他衝我笑了下,轉頭對小哥哥拱了拱手,“尊主,念先生讓我給小師妹送一些衣服,書啊什麽的,怕她偷懶不練功。”


    小哥哥冷冷瞥了眼我們,沒說話。


    齊曉峰這才將籃子裏的東西一一遞給了我:換洗衣服、書、零食、還有……居然還有內衣褲,這是師父為我準備的?


    我臉頓時就紅了,特別囧。


    齊曉峰顯然沒意識到這個,還在苦口婆心叮囑我,“七七,師父擔心你疏於練功,還專門用靈力凝了一套劍法放在這道符上,有空你自己練練,往後也有個防身的本事。”


    他說著遞給我一把木劍和一張白色的符紙,又道:“你把這上麵的口訣記熟,用靈血溶了這符紙,每次想練劍時念口訣就行。師父還說,如果遇到危險了,也可以念口訣,他會感應到危險來救你的。”


    “哎,那你替我謝謝師父,也謝謝五師兄!”


    “在這兒要聽話,再不能惹是生非了。”


    “知道啦!”


    齊曉峰走後,我便拿著符紙看了起來,很快記住了口訣。隨即,我便咬破指尖擠了一滴血在這白色符紙上,這符紙竟化為一道劍氣沒入我掌心。


    我愣了下,連忙念出了符紙上的口訣,眼前便出現了念先生的影子。很淺,但足以看清楚他的樣子和每個動作。


    他穿著一套黑色練功服,手裏拿著一把黑漆漆的長劍,著實玉樹臨風得很啊!


    “師父!”我試探著伸手去碰了下,卻什麽都沒有。


    這是他的念力,就好比手機錄的視頻一樣,我在等著他要說什麽。


    “七兒,你身體乃千年血棺與本體凝成,命格至陰,所以我為你量身定做了一套‘幽冥劍法’。這套劍法一共四式三十六招,招招奪命。”


    招招奪命?


    念先生為什麽要讓我修這麽狠毒的劍法?萬一哪天我厭惡這世界要報複社會了,那豈不是遇佛殺佛,遇神殺神?


    “你一定在好奇我為什麽要教你這種劍法吧?因為接下來你可能會遇到生死攸關的事,你是我的弟子,我希望你有保命的本事。”


    “師父,你這麽護短就不怕別人笑話你麽?”


    我望著念先生那棱角分明的臉,鼻頭酸酸的。雖然我這十八年來活得戰戰兢兢遇到了不少壞人,但終歸疼我的人也不少。


    奶奶,師父……還有與我有恩的很多人。


    接下來,這劍符便開始教我練劍,第一式:陰兵借道!


    隻見念先生劍指蒼穹,掌心一震,一道寒光如閃電似得在空中劈開,掀起了一陣狂戾的陰風。


    他手裏長劍不停顫動,將這陰風卷成了一個肉眼可見的龐大旋渦,這旋渦像血盆大口似得,吞噬著周遭一切。


    我驚得目瞪口呆!


    如此霸道的劍術我是第一次看到,太狂,太驚駭。


    我一直覺得念先生就是那種文質彬彬的書生,可看到這行雲流水般的劍術時,才曉得他是個真正深藏不露的主。


    雷霆之間劍氣一決千裏,可念先生麵不改色,他收起長劍後,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不是真正看我,可能他在舞這套劍法時,當做麵前有我。


    “七兒,這第一式可記清楚了?”


    我下意識迴道:“師父,我記清楚了!”


    “你且先把這第一式陰兵借道練熟吧,過些天再練第二式,不用心急。”


    “是!”


    待念先生的念力散去過後,我便拿起了齊曉峰帶上來的木劍,像模像樣地練了起來。


    我自然沒有師父那麽強的能力,能唿風喚雨弄一個龐大的陰風旋渦出來,我抖了半天連個小氣窩也沒見一個,倒是把自己累得氣喘籲籲。


    小哥哥一直在囚牢外坐著打坐,也不曉得有沒有看我,我也就沒停。在他麵前我永遠不會認輸的,迴頭等我把劍練好了,第一個找他拚命。


    天色入暮時,天邊出現了一朵十分怪異的火燒雲,紅彤彤燒得西淮市整片天空都跟血染了一樣。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個畫麵令我想起了去年鬼月時的天象。


    莫不是鬼月要到了?


    我這段日子過得懵裏懵懂的,連天日都不記得了。算了算,眼下好像是六月中旬,再半個月就是鬼月,屆時會不會再出現去年那樣的事?


    再有,方才念先生說我最近可能會出現什麽性命攸關的事情,這血雲會不會就是一個天兆?


    “噗!”


    我正暗忖著,忽地聽到外麵小哥哥傳來一聲悶哼。我抬頭望去,發現他臉色煞白,麵前地上是一灘紅豔豔的血。


    我看他搖搖欲墜,怕是要掉下山崖去,忙問道:“蕭逸歌你這是要死了嗎?要不要我通知師父他們來給你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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