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命?


    我不由得一陣頭皮發麻,問道:“老板,我什麽時候跟你換過命?”


    “姑娘你這記性可真不好,就一個多月前吧,你用傀儡符送來了魂火,還帶話說過些天再來拿這符文,你看我時刻都給你準備著呢。”


    老板頓了頓,又道:“我那朋友現在過得很好,真是謝謝你啊。”


    竟是傀儡符送來魂火,還帶了話,莫不是蕭漓幹的?難道這一切都是她故意安排的,她知道我跟這老板打過交道?


    是誰得了這魂火……


    我想起精神奕奕的杜振山,忙又問道:“老板,你那朋友可是叫杜振山?”


    “咦,你怎麽知道的?”


    果然是他!


    我沒再問下去,拿著絲帛符文轉身就離開了。我心裏很亂,從陰陽地界出來過後我遇到的所有事都像是一個局。


    而我,則是這局中的棋子。


    在我們從離心湖被救起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成了別人手裏的棋子。不管我們如何做,背後都有一雙手在推波助瀾。


    如今我的魂火既然已經被杜振山所得,他若受得住我那魂火,我斷然是不能去把他殺了再奪迴來的。


    但我咽不下這口氣,不管對與錯,這事兒都跟蕭漓脫不了幹係,我不會放過她的。


    於是我很快離開了鬼市,把麵具給了管理員後立即撚了個手訣迴逸園,朝蕭漓所在的院子飄了過去。


    “人生如夢一揮間,難相忘,朝夕相依九重天。


    情意綿綿,不若醉去。


    一江春水東流去,誰與共,陰陽別離弄清影。


    心若成傷,不如歸去……”


    蕭漓在院子裏彈琴唱歌,是那首令我一直很膈應的曲子。她的聲音還蠻好聽,就是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戾氣,沒有我記憶中的那個聲音好聽。


    我進去時,她的琴聲戛然而止,抬頭冷冷瞥了我一眼,“喲,你來啦?我還以為你不會再迴逸園了呢。”


    “你很希望我不來?”


    “我確實不希望再見到你,你是我蕭家的罪人,我永遠都不會歡迎你的。”她對我的厭惡從不掩飾。


    我冷冷道:“所以你把我的魂火拿去換命?”


    她怔了下,笑道:“既然你已經知道,想必來我這兒也不是聊天談心的,你想做什麽?”


    “你為什麽要那樣做?”


    “為什麽?我蕭家被你禍害了千百年,你說為什麽?哥能留你,可不代表我能留你,再說,是你自己多管閑事丟了魂火,又怎怪得了我?”


    “你殺一個女娃還有理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哥會被那結魄神符上的厲鬼反噬嗎?不被反噬,我又何須施法。”


    “結魄神符?”


    我想起了剛去逸園時睡的那床上的符印,蕭逸歌當時就是收了那符印才吐血的,“印在我那床上的是結魄神符?”


    蕭漓冷哼了聲,不置可否。


    我又道:“那你也不應該殺雯雯!”


    “洛小七,如果不是你禍害我們蕭家,哥至於一次又一次祭靈借命嗎?如今你已經徹底淪為鬼修,那麽就好好去修你的行,不要再來逸園惹人嫌了。”


    原來蕭漓祭靈借命竟是為了蕭逸歌,照她這麽說,他已經借命很多次了。


    我盯著蕭漓那張美豔無雙的臉,想起了血河女鬼和那河裏麵成千上萬的枯骨。難不成,那些都是被她害死的人?


    “蕭漓,我夢見過一條血河,那河裏有個非常厲害的女鬼長得跟你一模一樣。如果我沒猜錯,那是你元神吧?難道你也是身魂分離修行的?”


    若非這樣,我實在解釋不了為何我看不出蕭漓是否有修行鬼道之術。她顯然是一個高手,興許比蕭逸歌還要高。


    她並不驚愕,冷笑道:“看來你還不笨,告訴你,若非哥手軟,我早就除掉你這禍國殃民的禍水了。”


    “禍國殃民?你這怕是欲加之罪吧?”


    “欲加之罪?當年你屠我滿門毀我終生,這叫欲加之罪?洛小七我告訴你,你最好到黃泉千尺之下安安分分呆著,否則我遲早會讓你徹底從六界消失。”


    “我難道怕你不成?”我冷呲了聲,又道:“我猜你應該叫沈漓吧?你留在蕭家改名換姓,隻是因為幾百年來都愛而不得,對麽?”


    “混賬!”


    蕭漓興許是被我戳破身份,頓時惱羞成怒,一掌打在了古琴上,好端端一把琴被她拍得粉碎。


    果然之前是我看走眼了,她深藏不露!


    我並未怕她,挑釁地挑了挑眉,“不過很可惜,這一世我依然是小哥哥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再怎麽作妖他也不會看你一眼。”


    “洛小七我跟你拚了!”


    蕭漓勃然大怒,飛身朝我撲了過來,我直接召出一道乾坤符朝她打了過去。但還沒落在她身上就被一股強烈的勁風給擋迴來了。


    我怔了下,咬破指尖硬是擠出一點血氣打了個結印,再招了一道乾坤符打過去。


    “轟!”


    乾坤符仍舊被擋迴來了,還把我震得踉蹌了好幾步,一身骨架好像被震碎了似得站立不穩。


    蕭漓甚是不屑地瞄了我一眼,笑道:“嘖嘖,我還以為你多能呢,看樣子眼下的你還不及你當年的千萬分之一啊。”


    我斂下眸子沒有說話,胸口血氣翻湧得緊,好像有一股被封印的力量在我四肢百骸橫衝直撞,感覺身體要爆炸了似得。


    蕭漓操著手十分張狂地走到我麵前,嘲諷我,“洛小七,輪迴幾世你還是擺脫不了一個‘賤’字,因為你骨子裏就很賤。”


    我陰陰瞥了她一眼,“蕭漓,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你又能怎樣?就你如今這點能力,我覆手間便可讓你消失。不過我不想髒了手,免得哥責備我。”


    “我看你處心積慮留在蕭家,終究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看在你這麽可憐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告辭!”


    “賤人,你不跟我計較,我可饒不了你!”


    蕭漓揚手召出一把漆黑的短劍,二話不說又撲向了我。


    我腦子一陣空白,手卻沒閑著,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一股力氣,竟然徒手拽住了她泛著寒氣的短劍,用力一擰就折斷了。


    於是她愣住了,我也愣住了,我從不曉得我有這麽大的能力。


    “看來我真留不得你了。”蕭漓臉一沉,又是一掌朝我胸口擊來。


    我被惹怒了,反手一耳光抽在了她臉上,直接把她打得跌跌撞撞推了好遠,最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沈漓,我洛小七可不是什麽善類,你最好別惹我,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


    這句話,不是我說的,卻是我嘴裏出來的。這一刹那我好像鬼附身一樣,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我準備撚個手訣離開,卻瞧見蕭逸歌就站在院子門口。也不曉得他是否目睹了這一切,臉色分外陰霾。


    我還沒尋到奶奶,就朝他走了過去,“蕭逸歌,你知道我奶奶在哪兒嗎?”


    他盯著我看了許久,伸手想來捏我的臉,不過捏了個空,我已經不是實體。於是他的手就僵在那兒,好久才收迴去。


    不曉得是我看錯了還是怎樣,我發現他眼中多了幾分悲戚。


    “你一定要找到她嗎?”


    “是。”


    “你遺失魂火的時候她可能感應到了,以至於走火入魔被反噬,鬼尊怕她禍害人間就拘了她,把她囚禁在黃泉千尺之下的幽冥之地。”


    “那我去找她。”


    我轉身就走,蕭逸歌忽然用一條紅色絲線纏住了我右手,隨即打了個很複雜的套結,我感覺身體好像有些實像了。


    他忽然俯身抱起了我,他居然能抱起我。


    我一愣,“蕭逸歌你做什麽?”


    他悶不吭聲,一路把我抱到了摘星樓的樓台上,把我放在了八卦輪盤的下麵。


    “蕭逸歌你到底要做什麽?你放開我。”我用力掙紮著,可這紅線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製成,套在我手上我就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蕭逸歌用紅線在我身上打鎖魂套結,一個連著一個,把我牢牢捆住動彈不得。


    “你他媽要做什麽?”我生氣了。


    “輪盤血祭過後如果你沒有灰飛煙滅,我便放過你!”


    蕭逸歌說著走向了八卦輪盤,伸出五指抵住了輪盤上尖利的錐子。


    當他指尖的血慢慢浸入輪盤凹槽時,一股強熾的光芒罩在了我身上,我周身瞬間就冒起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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