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默沒把他從酒店二十多樓的窗戶摔出去真是仁慈。


    柏耳緊張的咬著指甲,唾棄自己,柏小耳啊柏小耳,你喝醉了怎麽這副鬼樣子,要他等會怎麽麵對路默?


    算了,他喝醉了,喝醉了都不作數的。他隻要假裝喝醉斷片了就行,這樣就能巧妙的避免兩個成年男人醒來會麵臨的尷尬。


    反正自己後來也確實是喝醉了,隻不過是半裝醉而已。


    門口傳來滴的開門聲,他連忙掩飾的蓋上被子裝睡。


    路默拿著食盒進來,打開裏麵是現熬的小米粥和牛奶,左手拿著一小罐蜂蜜。


    昨天就近找的酒店,酒莊附近很多農莊,附近剛好有他朋友的農場,他讓小薛就近去要了點過來。


    他走近床邊準備叫柏耳起床,還沒靠近他坐下,像他身上攜帶病毒一樣,


    柏耳立馬翻了個身滾到另一邊,皺著眉慢慢睜開眼,還沒等清醒,就急忙做作的問了句:“這是哪兒啊?”


    路默很有耐心的等他演完,他在片場看過的比這更拙劣的演技大有人在。


    路默迴答他,但不給他往下接:“酒店。”


    柏耳噢了聲,隻好自己坐起來,裝作迴憶了半天,痛苦的敲了敲腦子:“我昨天幹嘛了,頭好痛。”


    路默饒有興致的看他:“喝醉了。”


    柏耳疑惑的歪了歪腦袋,台詞念得擲地有聲,特別是最後幾個字:“是嗎,我怎麽什麽都不記得了。”


    路默看向他習慣性的心虛而左右來迴瞟的眼睛:“不記得算了,先來吃飯,等會涼了。”


    柏耳提在嗓子眼的心終於放了下去,以為沒事了,放心的蹭下床。


    路默把牛奶溫好,習慣性的挖了一勺蜂蜜在裏麵,遞給他:“喝完。”


    柏耳不愛喝純奶,總覺得有股腥味,每次路默誘哄他喝奶都得在裏麵加一勺蜂蜜,這次小薛拿奶的時候,路默也不忘讓他順帶捎小瓶蜂蜜迴來。


    柏耳一邊腦海裏在控製不了的循環播放昨天的尷尬,一邊在心裏鬆口氣想幸好自己演技好。


    等柏耳全都吃完喝完後,路默這才撩起眼皮算賬:“你昨天睡得挺好?”


    柏耳點點頭。


    這倒是真的,他昨天一夜無夢,睡得可香。


    “我沒睡好。”


    柏耳愣了一下,突然意識到什麽,逐漸心虛的咬緊吸管,然後猛然驚醒。


    醒醒,你失憶了,硬氣一點,你什麽都不知道,不關你的事。


    他心虛的左右瞟:“是嗎,你和我睡了?我不記得了,我喝斷片了。”


    “為了交朋友,今天要喝夠,為了都健康,今天喝半缸。”


    柏耳心裏咯噔一下,羞恥感從腳趾頭往上湧。


    柏耳顫著手端起粥碗,把碗往自己臉前杵,不敢麵對路默:“我有點困了,想去睡覺。”


    路默編造:“你還準備撲到浴缸裏喝。”


    “我沒有!”


    柏耳猛地放下碗,誓死衛自己的尊嚴,用他說過的話羞辱他就算了,好歹是自己做過的事兒,還想胡編亂造欺負人?!


    路默好心提醒他:“你喝斷片了,記不得了。”


    柏耳:……尊嚴偶爾被踩踏一次不會有什麽大礙的。


    柏耳咽了咽唾沫:“過去的事就不提了。”


    “那怎麽行,”路默話鋒一轉,抬眼看柏耳:“還記得你昨晚上床後幹了什麽嗎?”


    不同於剛才的腳趾抓地,被問到這個,柏耳的心跳突然打鼓,手裏端著的杯子有點拿不穩,故作鎮定:“什麽?”


    出乎意料的,路默平淡道:“我也忘了。”


    柏耳看了眼路默,千言萬語和好多疑問想問出口。


    他明明記得,當時那麽曖昧,偏偏要提這茬,要是覺得隻是打鬧,繼續說下去還能理解成故意逗他玩,說了一半卻又說自己忘了。


    曖昧這種東西不怕戳破,怕的是欲言又止。


    他突然覺得路默變得看不透了,有一點難捉摸。


    他有點心煩。


    “你昨天喝醉了之後,我錄像了。”


    柏耳頓住,一字一句難以置信:“你把我扮服務生的樣子錄下來了?!”


    “覺得好玩就錄了。”


    “你他你再說一遍?”


    錄、像?


    這是人能幹的事?


    他撲到路默身上,騎在他腿上,揪著他的領子道:“你給我刪了!手機!”


    柏耳唿吸噴到路默脖子上,路默雙手虛扶住他的腰,一時間兩人的姿勢和昨晚的記憶重合,柏耳迴想起了昨天床上曖昧的一幕。


    氣氛陷入了詭譎的沉默。


    路默淡定的托住他,目光懶散但身後的手鎖得很緊。


    柏耳慌亂的想從他身上爬下來,但沒掙脫開,別開臉衝他伸出手,依依不饒道:“放我下來,手機!快點給我!”


    路默放開人把手機遞給他:“沒錄,騙你的。”


    柏耳自然不信,搶過手機點亮屏幕,瞪他:“密碼。”


    路默沉默了一秒,伸出手,當著他的麵輸入了柏耳的生日。


    柏耳驚訝的拿著手機:“你……為什麽設我生日?”


    路默撩起眼皮:“設著好玩,翻吧。”


    一句好玩讓柏耳沒法追問,心不在焉翻著相冊。


    果然如路默所說,手機裏什麽都沒有,相冊和雲端都沒有,最近的一張照片是前天的一張黑暗中的路燈背影圖。


    黑夜一片漆黑,隻有路燈發出的一縷微光,映襯著如蛛絲般的雨絲,一縷縷斜飄在暗夜裏。


    燈下是柏耳的背影,灰色的連帽衫,戴著帽子,雙手插在兜裏。


    他微微仰頭,光和雨絲落在他身上,隨意又落寞。


    這是前兩天在酒店外,柏耳淩晨三點剛畫完畫,快餓死了想要去吃夜宵,又不太想一個人去,抱著試試看的想法發消息問路默,發的時候其實沒指望,誰成想路默秒迴“好”。


    這是他套好衣服在路邊路燈下等路默的時候。


    柏耳嘖了聲:“拍這麽好怎麽不發我?”


    路默端起水杯喝了口:“隨便拍的。”


    柏耳也沒多想,直接微信發給了自己,又翻了翻已刪除,確定真的沒有錄像後才罷休,剛打算把手機遞給路默,突然不小心滑了下,瞥見了條航空出行通知。


    “[蝸牛旅行]路默旅客,您好,您購買5月15日s市雲天機場到c市飛雄機場t3的gy7111多彩航空(起飛02:05-04:00抵達)將於半小時後起飛,請您核對好您的證件及行程到機場憑身份證換取登機牌。”


    兩點零五,十五號?


    他疑惑的抬頭問:“你打算昨天淩晨走,你不是告訴我今天下午才能迴嗎?”


    路默隨口扯了個謊:“工作結束得早,早點迴去休息。”


    柏耳:?


    他盯著手機上極度不友好的“02:05-04:00”時間段:“趕淩晨的飛機休息?”


    路默撩了下眼皮,相當有氣勢:“我這人就愛吹半夜兩點的風。”


    柏耳:……


    行,您買的票,您說什麽是什麽。


    收拾好退房後兩人迴了秋澤山,路默的戲份還有兩三天就結束,劇組的拍攝也接近尾聲。


    兩人和助理保鏢下機的時候,不知道哪裏湧出一堆粉絲來接機,遠遠隔著玻璃門就看見烏泱泱的一大群人。


    路默把自己的墨鏡給柏耳戴上,給他戴好口罩叮囑他:“跟著我,別走丟了。”


    柏耳還有點困,打著哈欠嗯了聲,沒怎麽在意的跟在路默後麵,結果一到機場大廳整個人被陣仗嚇清醒了。


    路默的粉絲井然有序,乖乖的離路默一段距離,也沒影響公共秩序,但人數至少幾百人甚至更多。


    有粉絲遞出信給他,還有不少人舉著相機和手機拍,喊他的名字。


    柏小粉絲下意識把口罩往上拉了拉,靠近路默,拉了拉他的衣袖道:“你粉絲好多。”


    路默看了眼拽他衣袖的那隻骨節分明的手。


    他這兒這麽多眼睛和相機,所有細節都會被事無巨細的拍下來。


    他反手抓住柏耳的手腕,牽著他反問:“你不也是我粉絲。”


    柏耳:!


    手心傳來溫度,卻讓他耳根發燙。


    柏耳心虛的咳了兩聲,試圖抽迴手:“第一次粉頂流,有點緊張。”


    路默幫著他穿馬甲,手半分沒鬆:“多適應。”


    柏耳其實沒和路默挨這麽近過,更何況是在機場人流這麽多的地方。


    之前高中的時候,也頂多是並排走著,當時路默想牽他,被他嫌棄的躲開了,但現在路默牽著他他再想躲,卻甩不掉了。


    他抬眼看了眼高自己半個頭的路默,感覺這人好像變強勢了。


    旁邊有眼尖的粉絲一眼認出柏耳,激動的拍了拍姐妹:“哎,這是不是那個,那個陪哥哥過生日的朋友?”


    柏耳立馬壓了壓帽簷。


    想到之前在網上和自己對罵的就是她們,無來由的覺得有些心虛。


    不少粉絲也都認出了他,有些敏銳的粉絲直接注意到哥哥平時戴的墨鏡被柏耳戴上了,還注意到了自家哥哥抓著柏耳的手腕。


    在場不少粉絲都認出了這是冒雨開幾小時車去秋澤山給哥哥過生日的小哥哥,都激動得不行,試探著友好善意的通過路默和柏耳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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