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一點一滴的過去。


    眼見皇帝李世民就要到來,想清楚其中關鍵的李恪,笑了笑。


    在所有朝臣的眼皮子底下,徑直來到武將的隊伍,就在秦瓊的座位旁邊,一屁股坐了下來。


    李恪的突然行動,在朝堂上頓時掀起了一陣不小的波瀾。


    眾朝臣紛紛側目,議論聲此起彼伏,好奇這位蜀王殿下,為何會選擇武將的隊伍。


    就連坐在上首的長孫無忌,眼中都閃過一絲驚訝與疑惑。


    他微微蹙眉,既對李恪坐在武將之中的舉動表示讚賞,同時眼神中又透入出一絲絲糾結。


    就在李恪坐下去沒過多久,隨著早朝時間的到來。


    作為最後壓軸的李世民,終於是緩緩步入了金鑾殿。


    在他的身後,太子李承乾也亦步亦趨的跟在李世民的身後,坐在了李世民下方靠右的單獨位置之上。


    李世民的出現立刻讓整個朝堂肅靜下來,眾人紛紛起立,恭敬地迎接皇帝的到來。


    待到李世民走到皇帝寶座的前方,所有的朝臣全部站起身來,彎腰朝李世民喊道。


    “吾等,參見陛下。”


    連跪都沒有跪,更沒有李恪想象中的山唿萬歲。


    在李世民讓眾臣起來之後,就開始處理起國事。


    管理一個偌大的帝國,每日的需要處理的事還是很多的。


    邊境的軍事報告,戶部關於今年稅收和開支的匯報。


    那裏又有地方遭災了,需要賑災,諸事繁雜。


    等李世民將這些事情都處理完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一開始的時候,第一次正式上朝的李恪,還在認真的聆聽李世民和眾臣的議論,除了好奇,還想要從中學習和吸收知識。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李恪就發現他的眼皮子就像灌了鉛一般,越來越沉重,頭腦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盡管他努力想要集中精神,但那股困意如同潮水般湧來,令他無法抗拒。


    李恪輕輕地揉了揉眼睛,試圖驅散那股困意。


    他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的朝臣們雖然也麵帶疲憊。


    但依舊保持著端莊的姿態,認真地聆聽著皇帝的每一句話。


    這讓他感到有些慚愧。


    就在準備振奮精神,重新投入到朝堂的議事中時,李恪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在了身旁的秦瓊和程咬金身上。


    隻見秦瓊雙手攏袖,微微低頭,聽到李世民與某位大臣討論時,不時的點頭附和。


    若不是李恪看到他眼皮慫達著,從腰部以上傾斜一邊,整個人好像要栽倒在地上。


    李恪差點就被秦瓊的沉穩姿態所欺騙了。


    至於另一邊的程咬金顯然也是經驗老道,他特意坐在一根柱子後麵。


    一手撐在柱子上,不停地“小雞啄米”,口水更是從嘴角處流了出來,等到頭低到一定程度的時候。


    他的身體就又會彈迴去,然後那道口水就又“咻”的一聲,吸了迴去。


    ......


    看的李恪是目瞪口呆。


    原來沒有好好聽課的不是我一個人。


    李恪又看了看他們的位置,心裏想著,難怪你們坐不到最前麵——一群差生。


    隻是,很快,在他們的影響下,李恪腦海裏很快有一個聲音跟他說道。


    “你看看,就連國公都在偷懶睡覺,你又沒有在朝廷上任職,你又何必那麽認真呢?”


    李恪一想想說的還真有道理。


    你一個閑散皇子,第一次來到朝堂議事,你就這麽認真。


    你想幹啥?


    不說大哥太子李承乾,就連李世民估計也要在心裏琢磨這家夥是不是有反意。


    這麽一想之下,想到這早朝本就他沒什麽事,加上困意來襲,李恪一發狠,嘀咕了一句。


    “管他娘的......”


    就加入到了瞌睡二人組的隊伍裏。


    雙手攏袖,微微垂下眼簾,也開始了他的“早朝小憩”。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之間上午巳時已過,臨近午時,也就是11點左右。


    眼見今日的朝事已經討論了差不多。


    所有的大臣臉上的神情,也稍稍放鬆了一些。


    此時,李世民的目光在朝堂上掃了一圈,似乎在確認所有的議題都已得到妥善處理。


    他微微點頭,表示滿意,然後清了清嗓子,準備讓某位逆子出來解釋一下為何在沒有朝廷的指令下。


    踏入草原,領兵會盟突利。


    隻是,不等他開口,卻見武將隊伍中,又走出一人。


    抱著朝勿,“撲通”一聲,就往朝堂中間一跪,大聲上奏道。


    “啟奏陛下,臣中郎將李安儼有事起奏。”


    看到這一幕,李世民還沒什麽反應,坐在那些武官前麵的兵部尚書李靖,那張堅毅的國字臉上,頓時鐵青一片。


    他不動聲色的看向,那群文官的隊伍。


    果不其然,隻見文官的隊伍中,有幾位大臣竊竊私語,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色。


    就算沒有聽到他們的討論聲,李靖也能猜得到這些人在說些什麽,無非就是。


    “這些莽夫,今天看樣子是打算好好出出風頭了,先是在殿前鬧事,現在又火急火燎的上奏。”


    “嗬嗬,窩裏鬥,看戲就好。”


    “說的也是,平日裏,總是說我們文人相輕,這些武將們也沒少明爭暗鬥。”


    李靖聽著這些議論,心中不禁泛起一陣苦澀。


    這瑪德的,不就是間接說自己隊伍沒有帶好嗎?


    隻不過不管李靖的臉色有多難看,事情還是繼續向前發展。


    聽到李安儼的話,李世民微微頷首,開口道。


    “李安儼,你有何事要奏?”


    李安儼深吸一口氣,聲音悲切地迴答道。


    “啟奏陛下,昨日午間,蜀王李恪率家奴十餘人,從朔方返京,在進入長安城時,我兒李邢的坐騎不慎失驚,蜀王殿下就以當街縱馬為名,吩咐豪奴手持兇器,形如匪類,強行將臣下愛子,硬生生打斷了一條腿。”


    “守城統領曲鎮見其不忿,稍有勸說,便也斷其一腿,為了掩人耳目,還將其獻給陛下的稅收,放置在城門處,對外宣稱乃是曲鎮勒索錢財。”


    “這種目無法紀,囂張跋扈的行徑,實在令人發指。為此,臣彈劾蜀王李恪仗勢欺人、縱奴行兇,視大唐律法如無物,現在證據確鑿,還請陛下為臣做主,為臣下愛子討迴公道,也為朝廷的法度正名。”


    李安儼的聲音在空曠的朝堂上迴蕩,字字句句都透露出對蜀王李恪的不滿與憤怒。


    不得不說,李安儼的奏言字字珠璣。


    尤其是在他悲憤欲絕的表情,以及聲淚俱下的陳述之下。


    更顯得蜀王李恪的行為,是如此地殘忍和不可饒恕。


    隻是奇怪的是,李安儼的話才落音,原本還有些嘈雜的朝堂之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變得針落可聞。


    杜如晦閉目養神,房玄齡看著手上的朝勿,就像是上麵長了一朵花。


    兵部尚書李靖似乎是覺得今天太極殿內天花板上的雕刻格外精美。


    就連平日裏嫉惡如仇、剛正不阿的魏征,今天也收斂了脾氣,像是一個好好先生。


    這種出乎意料的狀況,讓李安儼陡然不安起來。


    他原本以為自己的控訴,就算不會激起朝堂上的一片支持。


    但至少也會有官員站出來支持他,但眼前的場景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環顧四周,試圖從那些沉默的麵孔中尋找一絲支持或同情,但所看到的隻是冷漠和疏離。


    他的心開始沉了下去,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頭升起。


    作為武官的領頭者,原本李靖應該站出來說上兩句,或者至少表達一下對李安儼所提之事的關注。


    然而,李靖為人謹慎,對於事情的前因後果還不算清楚的他,決定再看看,


    這時,出乎李安儼預料的是,長孫無忌站了出來。


    他先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安儼,然後站出來對著李世民道。


    “陛下,蜀王李恪年紀尚輕,加上又在邊境立下諸多軍功,性情難免就浮躁了一些,看到一些事情,難免會衝動行事。”


    長孫無忌的聲音平穩而有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對蜀王李恪的某種理解和寬容。


    “要不,陛下,看在他初立新功,又尚年輕的份上,打上幾板子,再賠點錢,就算了,畢竟也沒弄出人命,以示警戒,也就差不多了。”


    聽到長孫無忌的話,李安儼頓時就坐不住了。


    這不就是明顯的偏袒嗎?


    這老賊,莫不是看到蜀王李恪已經與他女兒長孫娉婷已經被陛下賜婚,公然偏袒他女婿?


    想到這裏,他憤怒地抬起頭來,聲音中充滿了不滿和激動。


    “長孫大人,此言差矣!蜀王李恪所犯之事,絕非簡單的衝動行事。他濫用職權,欺壓百姓,甚至草菅人命,這樣的罪行豈能僅用幾板子和賠點錢就能了結?這是對朝廷法度的極大褻瀆,更是對受害者的極大不公!臣懇請陛下......”


    隻是,他還沒說完,就被李世民威嚴的聲音給打斷了。


    “蜀王李恪何在?你對中郎將李安儼的指控可有什麽話要說?”


    隻是,李世民不知道,他的好兒子,正沉浸在夢想之中,唿唿大睡。


    “喂!蜀王殿下,陛下在喊你呢?”


    “這家夥,咱哥倆,修煉數年,養成了這是閉目養神的本事,他是真的睡啊!好膽子啊,我老程師越來越喜歡他了。”


    說話間,程咬金一手捂著李恪的嘴巴,一手在他腰間狠狠一擰。


    饒是程咬金捂住了李恪的嘴巴。


    但是程咬金顯然低估了他的力氣。


    李恪隻覺的迷迷糊糊的睡夢之間,一個長滿絡腮胡子的醫生,一隻口罩都遮不住他的臉。


    他捂住自己的嘴巴,就將自己的腰子,給嘎了下來。


    最關鍵的是,還不打麻藥。


    劇烈的疼痛,讓他放聲大吼了出來。


    “嗚嗚嗚......”


    因為捂著李恪的嘴,隻有少許的悶哼傳了出來。


    隻不過,這點動靜還是被關注李恪的朝臣以及李世民給察覺到了。


    “好好好...你勞資我都被你那點破事,親自下場了,你卻在朕的朝堂之上睡起了大頭覺。”


    “好的很,有種!不愧是朕的崽。”


    李世民被李恪這騷操作給氣笑了出來。


    此時,李恪終於從睡夢中被擰醒,他揉了揉眼睛,一臉迷茫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當他看到李世民和滿朝文武都盯著他看時,他頓時清醒了過來,連忙跪倒在地。


    “陛下,兒臣有罪,兒臣在朝堂之上失態,還請責罰。”該低頭時,就低頭,此刻李恪恭恭敬敬地說道。


    李世民聞言,臉色也幽幽一轉,對一旁的魏徵說道。


    “魏徵,殿前失儀,應當如何處置啊?”


    魏徵上前一步,恭敬地迴答:“陛下,殿前失儀,按律當杖責六十大板。”


    李世民點點頭,轉向李恪:“恪兒,你今日之失態,實屬不該。念你年幼,又是初犯,朕便罰你五十九,以示懲戒。”


    李恪聽到李世民的話,氣的牙都癢癢,合著你就少打了我一棍子,我還要對你感恩戴德唄。


    隻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李恪還是老老實實的叩首道:“兒臣領旨,謝陛下恩典。”


    李世民似乎也是聽出了李恪話語中的氣憤,這把他樂的不輕。


    隻是現在還在上朝,他也隻能暫時忍耐著到了嘴邊的笑聲,繼續說道。


    “這五十九杖,暫且記下,不過,既然你醒了,那就說說你對李安儼的指控有何看法吧。”


    李恪在清醒之後,看到跪在中間的李安儼,就大致知道了所為何事。


    所以他在第一時間迴答道:“對於中郎將李安儼之事,臣願意配合朝廷調查,若是朝廷覺得臣有罪,臣甘願受罰。”


    聽到李恪的話,李安儼心中一喜,剛準備建議李世民將李恪來上一個三司會審。


    就聽到李世民朝著李恪,誇獎的說道。


    “你這次出去性子倒是沉穩了不少,知道以不變應萬變了。”


    說話間,又朝著下方說道:“李晉客,長安縣在你的治下,這件事可曾調查清楚了。”


    聽到李世民的話,下麵一個身穿朱色官服的中年男子出列,此人正是長安縣的縣令李晉客。


    他恭敬地拱手道:“陛下,臣已初步調查過此事,中郎將李安儼之子,李邢,長年仗著其父李安儼的權勢欺壓百姓,羞辱婦女,在蜀王殿下返京之時,不顧百姓死活,縱馬踏街,證據確鑿......”


    中郎將李安儼在聽到長安縣令李晉客,開頭數句話之後,便癱倒在地。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冷汗直流,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李世民麵色冷峻,他瞥了一眼癱倒在地的李安儼,淡淡地開口。


    “李安儼,你身為朝廷命官,雖說大節無虧,但教子無方,縱容其子在長安城中為非作歹,欺壓百姓,踐踏法度,實在令人痛心疾首。”


    李安儼此刻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他連連磕頭,聲音顫抖。


    “陛下,臣知罪,臣知罪,臣願意接受任何處罰。”


    “念你往日勞苦功高,朕不忍重責。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朕不得不罰。”


    李世民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朕剝奪你中郎將之職,但保留你的爵位,以示懲戒。”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頓時一片嘩然。


    而李世民則目光如炬,掃視著朝堂上的眾人,語氣堅定地說道。


    “朕希望今日之事,能給各位敲響警鍾。若再有類似之事發生,朕必嚴懲不貸!”


    朝堂之上,眾人紛紛低頭,表示臣服。


    隻有李恪在聽到那句“剝奪中郎將之職”的時候。


    悄悄對太子李承乾道了一個歉。“哦豁,太子大哥,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把你的造反大軍削減了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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