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俟斤,我剛才就說了,我們就是要殺光這些專門壞我們好事的唐狗,然後馬踏中原,你還讓我撤退。我可是聽說了,中原遍地都是黃金,女人,絲綢,金銀珠寶,那些中原人,柔弱的如同羊羔一樣,就等著我們草原男人去征服。


    謀克嘎魯也就是進攻商隊的突厥首領,顯然對這次進攻商隊失利,感到耿耿於懷。


    此時,他正跟在俟斤馬哈桑的身邊,臉上帶著不甘的殘冷怒意,憤憤不樂的說道。


    跟在兩人身後的一大群突厥將領,在聽完他這一句話後,也是流著口水跟著大聲紛紛附和。


    若是在往日,努哈桑看到進攻一個區區三百人的商隊,曆時數個小時都沒有打下來。


    唐若沒有自己的支援,想必現在已經被唐軍給殲滅殆盡的廢物。


    自己早已經將他綁起來,用馬給活活拖死。


    也就是現在這等用人之際,需要他衝鋒陷陣,多殺死幾名唐軍。


    不然,哪還能容忍他,在這裏嘰嘰歪歪......


    強忍著心中的怒意,俟斤努哈桑看到周圍一雙雙貪婪的眼睛,哈哈大笑道。


    “說得好!今日我們便將這群唐狗全部殺光,再將契丹、奚、霄等數十個唐人的走狗部落,全部貶為奴隸,再讓可汗調集軍隊,收複勝州,享受唐人的美人!”


    “殺光他們...殺光他們...!”


    在一片興奮的歡唿聲中,兩千的突厥鐵騎再次露出了興奮的神色,使勁的抽打著身下的戰馬,朝著李恪的騎兵衝了過去。


    “散開陣型,加速衝鋒,弓弩預備,給我上!”


    唐俊悟不愧是曾經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猛將,見到對麵毫無征兆的發動攻擊,一揮手,一道命令便傳了下去。


    不一會,李恪的騎兵,稍微展開陣型,如同發狂的猛獸一般,也向敵人發起了最猛烈的衝擊。


    聽到唐俊悟的命令,李恪臉上的眉頭便擰成了一個“川”字。


    他知道,按照突厥騎兵的進攻習慣,在臨陣之際,一般都會用弓箭拋射箭矢,以箭雨覆蓋敵人的陣線。


    這除了是削弱敵人的有生力量外,更多的是想給對手造成巨大的心理恐懼,以此打擾對手的進攻節奏。


    這時候,弓箭作為冷兵器時代,唯一可以遠距離狙殺敵人的武器,在戰場上發揮著巨大的作用。


    一般而言,騎兵發起衝鋒的距離,最多也就是一百二十多丈。而而弓箭的有效殺傷距離在45丈左右(這裏指的還是實力很強的弓箭手)。


    所以說,從弓箭手射出箭矢,到騎兵衝到自己的隊伍麵前,大約需要8到10個唿吸。


    一般最厲害的弓箭手,想要射出一箭,也需要三個唿吸的時間。


    也就是說在騎兵衝鋒的距離和時間上,最多隻能射出三至五支箭,這還是一方騎兵攻擊步兵方陣的情況下。


    若是雙方都是騎兵,這個距離,能夠射出兩箭就很不錯。


    唐俊悟曾經在戰場上經曆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對於這種戰術早已是司空見慣。


    因此,他在麵對突厥騎兵的箭雨時,先是忙著讓士兵們躲避箭雨,減少傷亡。


    這也是大多數將領麵對突厥騎兵的應對方式。


    但是,李恪聽到唐俊悟的命令後,立馬便察覺出大大的不妥來。


    因為如果按照這種陣型,等到躲避完箭矢後,也就基本上到了近身戰的時候,十幾個唿吸的時間,很難調整陣型。


    要明白,騎兵的衝鋒,衝擊力,才是最重要的。


    這樣一來,以嚴謹的陣容,衝擊鬆散的陣容,下場可想而知。


    這些想法在李恪的腦海中,一閃而逝。


    看著騎著戰馬,還在陣中竭力大聲嚷嚷的唐俊悟,李恪果斷的打斷了他的話。


    “唐將軍,不要再喊了。打出旗語。傳令下去,全軍向我的大纛靠攏,收縮隊形,以最密集的隊形,發起衝鋒。”


    在李恪看來,與其讓士兵們在敵人的箭雨中擔驚受怕,不如直接殺過去,用強大的武力讓敵人膽寒。


    而聽到李恪的命令,唐俊悟卻十分不解。


    他疑惑地看著李恪,不太明白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收縮隊形。


    要知道在麵對突厥的攢射,鬆散的隊形可以更好地躲避箭矢,而密集的隊形則更容易受到敵人箭矢的青睞。


    隻是,現在已經開始了衝鋒,李恪也沒有這麽多時間給他解釋,隻能強硬的說道。


    “唐將軍,我意已決。你隻需要執行命令,將全軍集結成密集隊形發起衝鋒即可。”


    李恪的語氣不容置疑,唐俊悟也隻能點頭應道:“是,殿下。”


    於是,唐俊悟打出手勢,讓全軍開始集結,朝著李恪的大纛靠攏。


    好在這兩天的訓練沒有白費,在隊伍中的老兵的帶領下,隊伍迅速地收縮了隊形,幾乎以馬匹靠著馬匹發動了衝鋒。


    雙方騎兵在全力衝鋒的速度下,很快便到了弓箭射擊的距離。


    “嗡嗡嗡...”


    隨著一聲“放箭”聲響起,幾乎同一時間,在兩道低沉的弓弦振動下。


    雙方便各自射出了一道黑壓壓的箭雲。


    無數的箭矢劃破空氣,帶著尖銳的唿嘯聲,直撲向雙方的大軍之中。


    這時候,若是有人分心抬頭看向空中的箭雲,會發現偶有兩支箭矢在空中相撞,擦出一陣火花,絢麗而又致命。


    震撼的視覺衝擊下,下一刻,一陣令人牙酸的沉悶聲便不停響起,接著就是重物墜地的聲響。


    那是一些士兵的身上被利箭穿透,跌落馬下的聲音。


    在看到對方的箭矢,如同密集的雨點般飛來的時候。


    唐俊悟心中就非常的擔憂,他擔心密集的隊形,會讓士兵們更容易受到攻擊。


    然而,他很快發現,事情並非如此。


    李恪的戰術顯然更有成效。


    在密集陣型的陣容下,唐軍硬是仗著李恪提供的優質裝備,傷亡遠小於預想,而敵軍的傷亡卻是唐軍的數倍。


    唐俊悟幾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士兵們在攢射的交戰中占據了上風。


    直到這時候,唐俊悟才明白,李恪的決策並非盲目自信,而是有著對其有著絕對的把握。


    說句不好聽的話,在李恪擅自調整他命令的時候,他其實已經做好了戰敗,然後強製帶走李恪的準備......


    就在唐俊悟還在沉浸在正經中的時候,李恪的聲音及時在他耳邊響起。


    “唐將軍,下令近身戰,沒有時間再射下一箭了!”


    唐俊悟這才如夢初醒,瞬間清醒過來。


    他明白眼前的局勢已經刻不容緩。他用力一揮手,大聲下令:“全體抽刀!全力衝鋒!”


    而隨著他的命令,李恪的騎兵們,紛紛拔出腰間的橫刀,呐喊著向敵軍衝去。


    在這些奴隸騎兵眼裏,那些突厥人就是他們的通向自由的道路。


    隻有將拿下這些人腦袋,他們就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和尊嚴。


    所以,他們每一次揮舞著手中的橫刀,都充滿了力量和憤怒,仿佛要將自己以前所遇到的所有不公和屈辱,全都發泄出來......


    這場騎兵與騎兵的戰鬥,比起先前的那場營地攻防戰,慘烈的程度何止多了一倍。


    長矛與刀劍的交鋒,引發了密集的金屬碰撞聲。


    短短的時間內,空氣中就彌漫著濃重的鐵鏽味,鮮血飛濺,生死便在須臾之間。


    就連俟斤努哈桑,麵對這樣的衝鋒,顯然也有些措手不及。


    他們沒有想到這些奴隸騎兵,竟然會如此勇敢和決絕。


    他們悍不畏死的衝鋒如同狂暴的洪流,無情地衝擊著突厥騎兵。


    “給勞資上!殺光這些突厥人!每殺死一名突厥人,恢複自由身,殺死兩名突厥人,獎勵二十畝永業田,殺夠十個突厥人,勞資給你們配一名大屁股的婆娘。”


    再也沒有忍住衝鋒的李恪,一邊說話,一邊提著一杆長槊帶領一眾親衛衝了出來。


    他的話,就像是一道驚雷,頓時就在大軍中炸了開來。


    無論是那些部落奴隸也好,還是那些唐人也罷,一時間全都紅了雙眼。


    他們開始哇哇亂叫,狂熱地響應李恪的號召,拿起武器,如同瘋魔一般,呐喊著向突厥人衝去。


    李恪率領著親衛隊筆直的衝到突厥陣前,靠著親衛隊霸道的武力,正前方的突厥騎兵,瞬間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後方的鐵騎順著李恪撕開的口子,如流水一般湧了進去。


    刹那間,刀光劍影,殘肢斷臂漫天飛舞,滾燙的刀鋒就像是切牛油一樣,在突厥人的陣型中劃出一道血痕。


    “首領,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眺望著不遠處喊殺震天的騎兵對殺,狼藉的商隊馬車上。


    一個幸存的商隊成員,向首領巴達日拉詢後怕不已的詢問道。


    不過這位損失慘重的商隊首領,還沒有反應過來。


    一旁看著血光衝天戰場的少女明安巴雅爾,抬起右手,用已經髒兮兮的袖口,隨意的擦拭了一下同樣髒兮兮的臉龐,沒好氣的說道。


    “怎麽?你還要去幫忙!”


    那名僥幸活下來的商隊成員聽後,兩腿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喃喃的道:“小的哪裏敢啊......”


    而少女明安巴雅爾看著李恪一馬當先,親自率領著親衛隊,在西突厥大軍中橫衝直撞,所過之處,到處都是殘肢斷臂,一地哀嚎。


    一雙深綠色的瞳孔中,全是欣賞與震撼。


    這就是唐人騎兵的真正戰力嗎?難怪阿噠說,唐人已經崛起了,這實在是太可怕了一些。


    不過少女的視線,也一直緊隨著李恪的身影,看著他一次次揮動手中的長槊,每一次揮動都伴隨著敵人的慘叫和血花的飛濺。


    明安巴雅爾就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莫名的加速......


    “騎兵還能這麽打?早知道勞資也不該固守,直接選擇衝鋒不就好了。”


    看著圍困了自己商隊大半天的突厥騎兵,在瞬間就崩潰了。


    同樣站在馬車上,了望那處戰場的巴達日拉,也情不自禁的臆想道。


    在親眼看到下令攻打他商隊的謀克,在第一次衝鋒下,還沒濺起一片浪花,就被劈下了半邊腦袋。


    這一幕,想來對巴達日拉也產生了極大的觸動。


    一盞茶過後,李恪帶領整支騎軍,終於是殺穿了突厥人的陣營。


    在看到麵前沒有任何敵人之後,他意猶未盡的拔動馬頭繞了一道弧線,又輾轉了迴來,一個華麗的槍花,甩掉上麵的血跡,高舉著手中的長槊就是大聲喊道。


    “整隊,隨本王再殺一次!”


    李恪的話音剛落,身後的騎兵們便紛紛響應起來,他們高舉著武器,發出震天的呐喊。


    這一刻,他們仿佛已經忘記了身體的疲憊和傷痛,隻想再次衝向敵陣,痛痛快快地再殺一場。


    這場激烈的戰鬥,雖然持續的時間隻有一盞茶的工夫。


    但整個戰場,已經被鮮血所染紅,由此可以看出其慘烈的程度。


    隻是,在剛剛調轉方向的時候,李恪特意迴頭觀察了一下己方騎軍的狀況。


    他發現,盡管己方士氣高昂。


    在數量占優,裝備占優的情況下,其優勢並不是很明顯。


    這一次衝鋒下來,就差不多損失了近五百的騎兵。


    雖然對麵的損失比他們大上一些,但是也還幸存了近一半的人數,接近八百騎。


    這讓他微微有些失望。


    不過,好在自己這些騎兵,隻是訓練的時間短了一些,要是再給他一些時間。


    相信,這些騎兵並不會比任何騎兵差。


    隻是折損了這麽多人,李恪也有些心疼。


    畢竟,經過了這次戰鬥,這些騎兵就是合格且見過血的戰士,也是未來的班底。


    自己的目的本就是救下那支商隊,現在既然戰略任務已經完成了,也檢驗了新組建的騎兵,沒必要在硬剛一次。


    自己隻需要吊在這支殘存的騎兵後麵,等到自己其他兩支騎兵到來,那麽眼前的突厥騎兵,就徹底成為了待宰的羔羊。


    想到這裏,他讓騎軍保持陣型,自己帶著親衛隊,來到突厥弓箭射程之外。


    朝著也重新調整好陣型的突厥騎兵,大聲喊道。


    “本王李恪,不知道對麵哪位首領,可否出來一會,你方已經到了山窮水複之地,何不臣服於本王?”


    李恪的一番話,立馬讓肩膀受了一刀的俟斤努哈桑,暴跳如雷。


    他不顧還在流血的傷口,帶著幾個謀克,牽馬出列,朝著李恪就怒吼道:“李恪,你這無恥小兒,你以為你勝券在握了嗎?我們突厥人寧死不屈!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偷襲者。”


    努哈桑憤怒的目光中,充滿了堅定和決絕,盡管身處絕境,卻也毫無屈服之意。


    聽到努哈桑辱罵他無恥小兒,還說什麽偷襲者,一時間,讓李恪還有些驚訝和不解。


    但當他聽到一位朔方老兵的提醒,這才知道那是俟斤努哈桑。


    頓時,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自己的原始資金提供者。


    想到這裏,李恪嘴角微微翹起,朝著他嘲諷道。


    “原來我的朋友努哈桑啊,謝謝你的提供的貢品,正是因為有了這些資金,小王才能夠武裝這些騎軍,非常感謝您慷慨的幫助。”


    這一番話下去,讓本就因為受傷而異常憤怒的俟斤努哈桑,更是暴跳如雷。


    他何時受過這等屈辱,本就因為上次被搶走貢品,隻身而迴的事情,被很多突厥人羞辱了不止一遍,現在還被李恪嘲諷。


    這讓俟斤努哈桑隻想要拔刀砍了李恪,但他知道自己根本衝不到李恪麵前,想到這裏,他腦袋一抽,舉起彎弓,就射向了李恪。


    好在,由於距離遠,這一箭被眼疾手快的親衛揮刀格擋了下來。


    隻不過,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麵對突如其來的弓箭射擊,也把李恪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就掏出了掛在腰間,在兩軍對戰中沒有絲毫作用的火銃。


    拔掉槍口的木塞,隨意捅了捅早已裝好的火藥,李恪抬起手,微微瞄了瞄努哈桑,就扣動了扳機。


    臨近夜晚,灰蒙蒙的夜空下。


    “砰”地一聲巨響,劇烈的火光與煙霧,在李恪的麵前升騰而起。


    下一刻,俟斤努哈桑,就保持著射擊的動作,摔下了馬來。


    他的額頭上出現一個血洞,傷口處流下了一道血線,等到護衛察覺時,整個人已經沒有了任何動靜。


    這個時代的人,除了小二,何曾見過這種詭異的攻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傻了。


    就連射擊完一槍,覺得肯定打不中,正在裝填火藥,準備再打一槍的李恪。


    被突然間安靜下來的整個戰場,驚動。


    等到他抽空抬起頭來看了一眼,也感到不可思議。


    他萬萬沒想到,努哈桑就這麽被自己一槍給蒙死了。


    而在對麵突厥人眼中,這個自稱蜀王的皇子,舉手之間,一抹雷光閃過,俟斤努哈桑就悄無聲息的死了。


    這根本就不是人類能夠做到的......


    這讓所有的西突厥士兵,都感覺到無力。


    他們暗想,難怪他們不是這位大唐皇子的對手,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雷君”轉世,我們凡人怎麽可能打得過“雷君”。


    在巨大的震驚中,一位膽小且迷信的突厥騎兵,跳下戰馬,趴跪在了馬前,用突厥語高喊了一聲。


    “車格樂盧斯!”


    “車格樂盧斯”這五個字,如同有魔力一般,讓所有的突厥騎士都迴過神來,紛紛跪倒在地上。


    再然後,自己這邊剛剛組建起來的鐵騎,因為他們其中大部分,本就是其他部落的草原人,頓時也紛紛跳下戰馬跪了下去,跟著一同唿喊。


    “車格樂盧斯!車格樂盧斯!”


    最尷尬的其實不是一臉懵的李恪,而是唐俊悟這些中原人,一時間也不知道到底是跪還是不跪。


    最後,看著基本上所有人都跪了,不跪不合群的他們,也跟著跪了下來...


    偌大的戰場,隻有一個騎在馬上的李恪,如同黑夜的君王一樣,屹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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