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牆壁上掛著一根根忽明忽暗的火把,暗紅色的火光投在坑窪的台階上,有的地方亮閃,有的地方陰暗。頂處因為地下潮氣匯聚的水珠滴落在地上,在無比空曠的地下空間中顯得格外響亮。


    這裏,是一處地牢,而地下的最深處,傳來男人撕心裂肺的嗷叫聲。


    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氣喘籲籲地雙手叉腰站立,而在她麵前的,是雙手雙腳都被捆綁起來,靈力也被完全封印,眼睛被完全罩住,身上的衣服也被扒得精光的劉晟。


    “我隻是想得到道青宗的功法,你又何必再堅持下去呢?”曹婷拍了拍豐滿的胸脯,如果將這個女人放在外麵,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一等一的美人,容貌或許僅遜色若虹一線,可那傲人的身材卻能讓所有男人眼紅,她看著精壯的劉晟,眼中充滿了憐惜。


    “天神教的雜碎!”劉晟咬牙切齒地狠狠唾了一口,“你不可能從我的口中知道任何東西!”


    曹婷上下打量著劉晟,五天的時間,從劉晟和若虹兩人被那兩個教徒設計捉住後,她足足折磨了他五天時間,在這五天裏,她用鉗子一根根拔掉了劉晟的指甲,然後將粗針插進他滲著鮮血的指甲下的軟肉裏,針從手指上方插入,從手指下方透出,鮮血順著針尖瘋狂滴落著,劉晟痛苦地沒日沒夜地嚎叫,卻始終沒有說出有關道青宗的半個字。


    一計不成,曹婷又生另一計。她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然後揭開劉晟的眼罩,把匕首懸在他的眼睛之上。起初匕首距離眼睛還有一定高度,每過一個時辰,曹婷就會來到劉晟的身邊,柔聲地詢問他道青宗的功法,在得到否定答複後,會控製著匕首向下一寸。


    在第五個時辰後,匕首的尖端就已經紮進了劉晟的眼球,曹婷也沒有著急,而是靜靜等待著,足足讓那匕首尖銳在劉晟的眼球中足足停留了一個時辰,這才不急不徐地再次走到他身邊,一邊跟他訴說著堅持下來地痛苦,一邊又蠱惑他全盤托出後會饒恕他的性命,甚至會把他和若虹安全送迴道青宗。


    然而劉晟的迴答永遠隻有一個字——滾!


    曹婷沒有猶豫,將半個匕首插進了劉晟的眼睛,然後再次離開了。等她迴來的時候,眼球之中流出的白色黑色混合的液體帶著濃濃的血腥味從劉晟的眼眶中滴落到地上。曹婷笑著,把匕首拔了出來,連帶著整顆眼球,隨後再次詢問。


    一如既往還是那個答案。


    “你還真是個麻煩的男孩啊。”曹婷看著被鞭子抽打,被拔下指甲,甚至肋骨都折斷卻仍然不鬆口的少年,微微歎了口氣。或許天神教的那些教徒說的對,自己隻是有了成為護法的修為,並沒有真正護法的那顆狠心。


    不過,事情也很快就要結束了。


    “其實,芙蕾雅大人並沒有要求我們得到道青宗的功法。”曹婷手指尖掠過劉晟健壯的胸肌和小腹,眼中閃爍著不舍和憐憫,“隻是你的運氣不好,被我們抓到罷了……”


    劉晟咬緊牙關,他不相信這個女人說的任何一個字。


    叛徒,遠比異族更令人不齒與怨恨。


    “或許因為我們是異族,所以芙蕾雅大人對我們保留了很多,有很多事情都沒跟我們說明白。但是我能感覺到,現在的芙蕾雅大人並不想招惹你們道青宗。”曹婷將手收了迴來。


    “那你就應該把我們放了!”劉晟怒道。


    曹婷眼神閃躲:“雖然芙蕾雅大人不想招惹道青宗,但是天神教內部的成員,還是十分覬覦道青宗這塊大蛋糕的……”


    劉晟沒有再說話,早在被折磨的時候,他就發現了端倪。在他看來,這些天神教教徒的行為很反常,將自己視為神族附庸種族的天神教在抓到人族修煉者後,一般都會直接殺死,可是這些教徒卻第一時間想從自己這裏得到道青宗的功法。


    實在令人不解。


    道青宗的功法在凡人看來十分神秘,但是在道青宗內部卻並不是什麽秘密。劉晟知道外門那些弟子是什麽德行,倘如這些天神教的教徒抓住了那些外門弟子,恐怕不用上酷刑,僅僅是用生死威脅一下,對方就會毫無保留地將道青宗給賣了,完全沒必要冒風險抓住自己。


    劉晟本來就沒有那麽聰明,自然想不明白,而曹婷似乎也不打算說下去了,她再次來到劉晟的麵前,輕聲問道:“我再問你最後一遍……道青宗的功法是什麽?”


    “你是想要殺了我嗎?別廢話了,直接動手吧!”劉晟哈哈大笑,“我實話告訴你,你就算再繼續折磨我,一天,一個月,甚至是一年,我他媽一個字都不會說……而且你以為我們是出來遊山玩水的嗎?道青宗早就發現這裏的端倪了,用不了多久,我們宗門的長老就會趕到,將你們一個不留,全都鏟除!”


    劉晟說完,將脖子梗起,等待死亡的降臨。


    “我就知道,你是不會說的。”曹婷搖了搖頭,將周圍的刑具都收拾好,她看著一臉堅定的劉晟,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但是等他來了,你就一定會說的……有些事情,比死更可怕。”


    劉晟一愣,他本能地感覺到不安:“他?他是誰?”


    “和我一樣,是天神教的護法。”曹婷的語氣中充滿了怨恨,“就是他想要得到道青宗的正統功法,所以我們才留下你們的性命……本來在捉到你們的第一時間他就應該從天神教趕過來,但不知道因為什麽事情耽誤了,不過再有一個時辰,他就會來到茶城……”


    “我以為是什麽大能,原來還是天神教的雜碎!”劉晟臉上沒有半點畏懼,“就算是你們口中的芙蕾雅來了,也別想從我的口中得到道青宗功法的一個字!”


    曹婷憐憫地看了劉晟一眼,身為護法的她曾有幸在天神教見過一次芙蕾雅,她忘不了那個女人的美貌,更忘不了那個女人的手段,看似毫無意義,輕描淡寫的一步棋,卻總能在關鍵時候化作鋪天蓋地的羅網。


    天神教原本的教主,也是現在的副教主曾在暗地裏告誡過他們。


    “千萬不要小看芙蕾雅大人,她在神族的地位,僅次於神皇。”


    神皇,一個摘星境的絕頂強者,他曾在邊境戰爭為了魯菈的冥婚生生打破和另外兩大強者的約定,也曾看不慣道塵的一劍,以一己之力,用一道劍痕將東神洲劈開,分成人族和神族的地域。然而那個在天神教王座上的美豔女人,卻是能和那位大人相媲美,這無疑不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他不會嚴刑拷打你的……但你卻會主動將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曹婷頓了頓,“如果你真心愛那個女孩的話……”


    劉晟一瞬間就明白了。


    “畜生!”劉晟怒吼道,“你們這些畜生,有什麽手段就向我來,放了若虹……”


    “嘖嘖,我這還沒走到地下,就聽到他的叫喚聲了……婷兒,你的手段也不怎麽樣嘛。”被遮住眼睛的劉晟身體一顫,突如其來的聲音本能地讓他感到不適,就仿佛在狹窄漆黑的隧道中,聽到悉悉索索的毒蛇爬動的聲音。


    身穿白色衣衫的中年男人慢慢走下了台階,他甚至都沒有正眼看劉晟一眼,而是走到了曹婷的身邊,伸出手就摟住了曹婷的腰肢,雙手不老實地向雪峰攀去,曹婷滿臉地厭惡,周身靈力一震將他的手震掉,後撤兩步和他拉開了距離。


    “好冷漠啊。”男人擺了擺手,絲毫沒有感覺到尷尬,“十年之前,你還是個小丫頭的時候,對我還言聽計從的呢……”


    “若不是你用強,我又怎麽可能失身於你!”曹婷臉上布滿了寒霜,“許晨我告訴你,我現在也是護法之一,你要是對我動手動腳,別怪我到時候告到芙蕾雅大人那裏!”


    對於這種色魔而言,用一個絕色女人來威脅本就是徒勞無功,但是曹婷知道,其他女人或許是這樣,但是許晨對芙蕾雅是發自內心的恐懼!


    果不其然,當芙蕾雅這三個字出現後,許晨臉上的色欲快速消退,眼底閃爍出一絲恐懼。曹婷雖然和他一樣都是騰空境,但是她是剛剛踏入騰空,而自己五年前就是騰空前期了,論根基和實力,他能輕鬆戰勝她,像十年前一樣強占她的身子,可是他明白,一旦曹婷將這件事情捅到那個女人那裏,等待自己的絕對比死亡更恐怖。


    “就暫時先放過你。”許晨故作鎮定地笑了笑,將心中的怒火轉移到了劉晟的身上,看著他身上一道又一道的傷口,許晨嘖嘖道,“拔指甲,取眼球……還不錯嘛,這個小子嘴還真硬。婷兒,咱們要不要打個賭?一個時辰以內,我要是讓他開口告訴我道青宗功法,你就像之前一樣服侍我一晚,要是我輸了,我……”


    “我拒絕!”曹婷冷著臉,轉身準備離開。


    “那真是太遺憾了。”許晨笑嘻嘻道,“婷兒,你知道為什麽要一個時辰嗎?這小子絕對堅持不了一炷香的時間,但是我最少要一個時辰才能完事……婷兒你肯定知道的……”


    曹婷深吸一口氣,她明白自己要先動手,就會給許晨對付自己的機會,麵對許晨的侮辱,曹婷握緊拳頭,快步離開了地牢。


    幾天前,她也不是沒有折磨過那個叫若虹的女孩,她覺得,如果這個女孩能堅持不住將功法出說來,自己還能給她的痛快避免受到許晨的折磨,然而遺憾的是這兩個人嘴都很硬。


    曹婷閉上眼睛,她已經能猜到後麵會發生什麽了,可她就算有心阻止,也不是許晨的對手,更何況自己已經穿上了天神教的這層皮……


    “許晨來了,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曹婷低著頭,快步朝外麵走去,因為她已經看見有兩個天神教的教徒正架著被捆綁著的,嘴裏被破布塞住的若虹朝地牢走去,那些弟子見到自己後,恭敬地說了聲曹護法,然而曹婷心亂如麻,草草地應了一聲,離開了這個相對而言靠近茶城最中央那棵茶樹更近一些的院落。


    “等這件事情結束了,我要不就離開天神教吧……”曹婷呢喃道。


    她真的有些累了,天神教和那些正統的宗門不同,他們都是一些拋棄了良知和種族的窮兇惡極之人,而曹婷自忖有些良知。


    曹婷猛地一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在剛剛,自己突然有一種一隻腳踏入鬼門關的感覺……


    地牢之中,劉晟憤怒地嘶吼著。


    “多麽美妙的聲音啊!”許晨從天神教教徒的手中接過若虹,他一邊端詳著若虹出眾的容貌,一邊欣賞著劉晟的怒吼。當著心愛的男孩的麵被自己占有,即便這種行為他做了不少,但因為若虹和劉晟是道青宗的修煉者的身份,這種變態的感覺讓他更加興奮。


    劉晟被遮住了視線,但依靠耳朵卻能清楚地知道,若虹此時就在許晨的手中。


    “你應該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人。”許晨看著若虹充滿驚恐的眼睛,心中的快感達到了最高,可是一瞬間,他的腦海中閃爍過那個坐在王座上,風華絕代的神族女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錯了,她才是自己見過最美的女人。


    “這茶城可真稱得上是我的福地啊。”許晨按壓住心中的恐懼,雙手探入若虹的衣衫之下,若虹拚命地掙紮,嘴裏發出嗚嗚的求救聲,眼淚不住地流淌,她寧願選擇死,也不願意當著自己心愛男人的麵被其他人占有!


    “若虹……真是個好名字。”許晨嘿嘿一笑,雙手握住了若虹柔軟纖細的腰肢,“別怕,我會讓你感受一下做女人的美妙……”


    劉晟拚了命地怒吼,猛烈地掙紮著,他恨不得生撕了許晨,他絕對不允許若虹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發了瘋一樣,將捆住他四肢的鐵鏈拉得發出吱呀呀的聲響,然而失去修為的他,除非把手腕和腳踝扯斷,否則根本不可能掙脫鐵鏈的束縛!


    更何況,他現在沒有修為,根本不可能是許晨的對手……


    “多麽美妙的身子啊……嘖嘖,看你的反應,好像還是個雛兒呢!”許晨的聲音中充滿了驚喜,劉晟身體顫抖,他隻能聽見若虹更加拚命的掙紮所發出的嗚嗚聲,他心急如焚,卻根本做不到任何事情!


    此時此刻,他對天神教,對高芷玥的恨意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他要讓他們都去死!


    “啊!”


    伴隨著若虹的一聲驚叫,劉晟的心徹底死了,他瞬間失去了力氣,如傀儡一樣被鐵鏈掛在牆上,不掙紮,也不反抗。


    他明白,他已經失去了一切。


    可是下一秒,他渙散的眼瞳重新恢複了正常——眼罩被摘掉,那本應該被玷汙的愛人出現在自己麵前,而地上赫然躺著一個無頭的屍體!


    房脊之上,王磐將一顆人頭順著牆根扔到地上,隨後站起身來,眼瞳之中的黑色慢慢被金黃色覆蓋,白色的火焰在他手中然後,慢慢幻化成一張巨大的火焰長弓,他左手持弓,右手將弓弦拉滿。


    隨後,深吸一口氣。


    迎風暴漲的恆焰矢筆直朝著東北方射去,王磐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自己還是把茶城的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隻憑踏階境的自己,根本破不開茶城的局。


    不過沒關係,他還有幫手……或者說,他認為是幫手。


    這恆焰矢的威力,她一定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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