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煙塵彌漫的一樓衝出來的,正是陳少陽。


    以高溫炙烤樓板,再以相對低溫的熱水冷卻,一冷一熱之下,樓板的局部頓時變得鬆脆,陳少陽因此可以將樓板破開一個洞,從中躍下,就此脫困。


    當然,這裏麵有幾個因素極其重要,一是房子老舊,樓板更是早先的細鋼筋樓板;二是吳緒平為了甕中捉鱉,在這間包房的四周安上了沉重的鋼板;這使得整座樓房的承重已經到了一個極限,包房內的樓板本來就到了一個隨時可能開裂的地步。否則,陳少陽也無法輕易破開樓板。


    看著絕塵而去的轎車,陳少陽啐了一口,將嘴中的灰塵泥沙吐了出來,轉身往二樓而去。


    吳緒平走了,他的馬仔可都還在。而且朱家豪和宋雲鵬還在包房內呢。對了醉玲瓏的老板娘和那位叫阿霞的姑娘也還在吳緒平的馬仔手中呢。


    當陳少陽走上二樓的時候,朱家豪所在的包房房門已經打開,被扯爛了上衣的阿霞,身上也已經批了一條被單,幾個馬仔垂著手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目睹陳少陽這神一樣的脫困手段,吳緒平的那些個馬仔早已經嚇破了膽。如果吳緒平此時還在,他們說不得還要硬著頭皮拚上一拚,但是此刻吳緒平拋下他們走了,那還拚個屁啊。


    何況他們很清楚,就算是拚,也不見得能有一絲的還手之力。


    因為這些馬仔中,就有昨晚在名爵酒吧中的。


    陳少陽鬼魅一般的速度,他們隻要想起來就不寒而栗,哪裏還敢動一絲一毫的念頭?


    “陳哥,你說吧,這些人怎麽處理。”此刻的朱家豪絕對不敢把自己置於什麽少爺的地位來看待陳少陽了。從被困囚籠到逃出生天,從絕地待宰鹹魚翻身,從絕望到揚眉吐氣,這一切,都因為陳少陽。


    陳少陽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淡淡地說道:“迴去告訴你們少爺,別的事情我不管,但是他要再敢傷天害理,你讓他小心有頭睡覺沒頭起床。”


    “不敢,不敢。”


    “是,是。”


    “一定,一定。”


    亂哄哄地一片嘈雜聲在陳少陽一個冰冷的眼神中整齊劃一的戛然而止,亂七八糟應答著的馬仔們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惱了眼前這位煞神。


    “給我一個賬戶。”陳少陽轉頭看向阿霞,說道。


    不知道陳少陽要幹什麽的阿霞愣了一愣,怯怯地問道:“做什麽?”


    陳少陽微微一笑,說道:“你這房子被他們搞成這樣,不得叫他賠償啊。”


    “哦。”阿霞應了一聲,蹬蹬蹬出了門,再迴來的時候手上拿了一張銀行卡,遞給陳少陽。


    陳少陽接過卡片,朝阿霞笑了笑,隨便撕了張破紙,抄了上麵的卡號,遞給一個馬仔,說道:“你迴去傳個話,三百萬,明天中午之前打到這個賬戶上。”


    那馬仔手都哆嗦了,就這破房子,整個掀了重新蓋也不需要兩百萬啊,這殺神一張口就要三百萬,這不是搶劫麽?況且,讓自己給吳緒平遞條子,跟讓自己去送死有什麽差別?


    一念及此,馬仔整個人都站不住了,“嘭”地一聲跪在地上,涕泗齊下地哭道:“大哥,您就饒了我吧,我上有八……”


    陳少陽笑了笑,說道:“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八歲的稚子是吧?”見這馬仔不住的點頭,陳少陽搖搖頭,舉起手中的紙片,對其他幾個馬仔說道:“誰來傳這個話?”


    幾個馬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個壯壯實實的漢子站了出來,道:“大哥,我是孤兒,我來傳這話吧。”


    “嗯,有膽色。”陳少陽點點頭,將紙條遞給他,道:“你不怕吳緒平揍你?”


    那漢子搖了搖頭,道:“怕!但是總得有人傳話,要不然都走不了。再說我身子壯實些,被少爺揍一頓也死不了。”


    “你倒是實誠。”陳少陽點點頭,道:“你放心,你家少爺知道這三百萬是什麽意思,他非但不會揍你,而且還會誇你。”


    “哦。”那漢子憨憨的撓了撓頭,不知道陳少陽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過不懂歸不懂,但是不多嘴的規矩他倒是懂得很,應了一聲,接了紙條之後就站迴了原位,垂手而立,等候發落。


    這漢子的憨傻讓陳少陽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揮了揮手,道:“還站著幹什麽?都滾吧。”


    這就能走了?


    這麽輕易就放他們走,朱家豪那是萬萬都沒想到,不過他已經說過交由陳少陽處理了,自然不好在說話。別說朱家豪沒想到,就是這幫馬仔自己也沒想到這麽簡單就過關了,當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腳下躍躍欲試,但就是不敢邁步。


    “滾啊,還想留在這裏吃晚飯不成?”陳少陽臉一虎,這幾個馬仔頓時就腳底抹油了。


    “陳哥,怎麽這麽輕易就放他們走了?”等到這夥人全跑光了,朱家豪這才起身,走到陳少陽身邊問道。


    “那你覺得該咋辦?”陳少陽笑了笑,反問道。


    “我,……”朱家豪想了想,確實也想不出能拿這幫人怎麽辦。打一頓?罵兩句?有意義麽?


    “至少也要讓他們把這房間給整理了不是?”想來想去想不出怎麽處理,朱家豪隻能悶悶不樂迴了一句。


    當然,他也知道這是廢話。這二層樓經過這麽一折騰,已經成危房了,修修補補的一點意義都沒有,唯一的辦法就隻能是推到重建了。


    既然要推到重建,那收拾和不收拾又有什麽區別。要知道,剛才這一陣折騰,裏麵的東西是全壞了。


    “朱少,你家是做建築的,重建的事情就歸你了。”陳少陽拍了拍朱家豪的肩膀,說道。


    周氏集團也有建築這一塊的涉獵,但終歸不如朱家豪家的向陽集團這麽專業;而且陳少陽剛入周氏集團,沒有這個資格和權利幹涉這些東西。


    再說了,朱家豪不是對阿霞有愛慕之意嘛,這也算是給這小子創造機會吧。


    其他的,不知道朱家豪有沒有想到,但是可以借這個機會經常來這裏見阿霞,他倒是深刻的領會了,當下拍著胸脯,沒口子的答應了。


    “朱少爺,這位大哥給我加爭了賠償,重建的事我們自己會做,就不麻煩您了。”朱家豪剛剛開始興奮的時候,阿霞開口了,聲音依然是那樣柔柔怯怯,但卻透著堅定和冷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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