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有幫派分子和獵妖師在街上晃悠,這些無幫無派、私賣丹藥的荒客並不敢出來。


    到了晚上,才敢上街行事。


    張申和林軻注意到,一個可疑的男人在春江樓前晃悠,不時攔住路過的行人,鬼鬼祟祟耳語什麽。


    張申和林軻確實是老手,沒有上來就抓人,倆人偷偷觀察了一陣子,才敢確定。


    張申道:“肯定是這人。咱們老辦法。”


    林軻會意。


    張申立即裝醉,由林軻扶著,嘴裏罵罵咧咧朝可疑男人走去。


    快到男人身邊,那男人才突然對林軻說道:


    “兄弟,要來點貨嗎?”


    林軻很懂行道:“有紅貨嗎?”紅貨是指紅狸妖的毛製成的妖草,燒之極香極媚,能讓人生出無限春宮旖想和快樂。


    男人咧嘴一笑道:“當然有。兄弟你很識貨。”


    “來點。”


    “三百文。”


    林軻掏出銀子,男人想去接,林軻縮迴手道:“貨呢?”


    “當然有。”


    男人從自己衣服內兜掏出一個紙包,在手心上小心撕開。


    “聞聞,絕對好貨。”


    林軻微微一笑:“是好貨,跟我們迴去一趟吧。”


    男人剛反應過來,臉上已經挨了張申一拳,他想不到一個醉漢怎會暴起襲擊。


    林軻立即抽出一把刀插在男人手臂,封住男人的寄生妖。白仲逸的情報,男人左臂種了寄生妖。


    張申一腳踹翻男人。


    “行啊,敢在這兒賣妖草啊。”


    那男人道:“兩位爺,饒命。”


    張申卻將男人拖到一個角落,一陣拳打腳踢,打得男人滿臉是血,跪地求饒。


    “別打,別打,我有多少錢都給!都給!”


    張申笑道:“那還不趕緊掏出來,非得讓爺動手一頓不可。”


    男人顫顫巍巍地摸了全身,總共湊出二兩銀子。


    張申一把奪走,卻罵罵咧咧道:“他娘的,我們哥倆忙活了一晚,你就這麽點錢?!”


    男人可憐道:“全在這了,今晚就賺了這麽多。”


    張申道:“林弟,按住他種寄生妖的胳膊,我來卸掉,讓他以後獵不了妖。”


    男人哭饒道:“別,別,就指著這玩意活呢。我窩裏還有錢,還有錢。”


    張申眼睛一亮道:“你窩在哪?”


    男人道:“離這不遠,拐個彎就是。”


    “窩裏還有人嗎?”


    “就我倆個孩子。”


    林軻道:“張哥,還是算了,小心有詐。”


    張申卻道:“怕什麽,你看他慫樣,給我們帶路!”


    那男人帶著張申和林軻來到一座低矮的小木屋前。


    張申用刀抵著男人後腰,小聲道:“別耍花樣,開門吧。”


    男人輕輕解鎖,推開門,忽然往前一撞,就要倒進屋裏。


    林軻忙伸手去抓,卻見森然白光一閃,林軻的手沒了,被什麽東西咬了去。


    林軻頓時慘叫,張申也不由一慌。


    忽有人抓住倆人衣領,往後一拖。


    “退後!”


    隻見剛咬掉林軻的玩意再次撲出,竟是一條呲牙咧嘴的犬妖。


    喊“退後”的人是李折寒,他立即撕裂衣服,包住林軻的斷腕。


    張申從地上爬起,這迴看清撲來的玩意,他不慌了。抽出妖器,幾下就將那犬妖敲死。


    這犬妖隻是末級妖獸,對張申來說的確不算什麽。隻是剛才烏七八黑,他沒看清,被嚇了一下,才措手不及。


    想不到那家夥竟然埋伏他。張申提著妖器,怒氣衝衝踢開木屋門。李折寒放心不過,也跟上前。


    屋子很小,已經不見那賣妖草的男人身影,顯然從後窗逃掉了。隻有兩個看起來不過七八歲的孩子被綁在一起,無助地看著張申和李折寒。


    “他娘的,竟然讓那男人跑了!”張申破口大罵,同時將妖器伸向那兩個孩子,“告訴我,他跑去哪了?”


    兩個孩子茫然地搖了搖頭。


    “娘的,不說是吧?”張申舉起妖器,就要朝一個孩子砸去。


    再怎麽對張申客氣,李折寒此時也不得不阻攔道:“你做什麽?他們隻是孩子!”


    “什麽孩子?都是從牆外進來的,哪有好東西?!”


    李折寒道:“你怎麽知道是荒客,他們綁著繩子,如果是被綁架的城裏的孩子呢?!”


    張申道:“那也隻是你的猜測!寧可錯殺無辜也不能放過!”


    李折寒冷靜地瞪著張申道:“我也是從牆外進來的。”


    張申不敢相信李折寒竟敢瞪他,隨即一笑道:“行吧,你是副隊長,聽你的!”收起妖器,去查看林軻的傷勢。


    李折寒解開兩個孩子身上的繩子。“你們走吧。”


    兩個孩子互相看了一眼,確認真的聽到李折寒這麽說,轉身就從後窗逃走。


    李折寒歎息一聲。他一見到這倆孩子,就知道他們是從牆外進來的,他們的眼神和城裏孩子不一樣。八成是牆外荒客的勾當,也會把別的荒客的孩子,賣給城裏人煉妖。


    ……


    次日,白仲逸將全隊人聚到一起訓話,除了林軻斷了手,迴家靜養去了。


    白仲逸麵色並不好看。他踱了兩圈道:


    “誰能告訴我,抓一個小小的賣草荒客,為何林軻的手會賠進去?”


    大家不吭聲,都知道能迴答的隻有李折寒和張申。


    張申卻一句話不敢說,沒打算站出來。


    李折寒道:“對不住白總隊,是我大意了,讓他倆抓人的時候,太深入,中了埋伏。”


    白仲逸瞪了眼張申道:“張申,是這麽迴事嗎?”


    張申看了眼李折寒,最終道:“我們都是聽命李副隊行事。”


    白仲逸眨眨眼道:“李副隊,那就是你的問題咯,你還有什麽話說?”


    李折寒道:“我身為帶隊,沒有護好隊員,是我的責任,甘願受罰。”


    隊伍中有人小聲嘀咕:“裝什麽呢……”


    白仲逸道:“罰你一個月俸祿,下不為過,別讓我再失望。”


    李折寒沒有多作一句辯解。


    第二日,李折寒發現自己靴子裏被人放了蛇,吃飯的時候吃出毛毛蟲。


    有人在他背後議論,甚至故意讓他聽到。


    “這小子怎麽當上的副隊長,一個賣草的荒客都抓不住……”


    “還讓隊員賠了一隻手,誰跟他誰倒黴啊。”


    “聽說他放了兩個荒客小孩,到底自己也是荒客,和外麵人一路的……”


    李折寒都裝作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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