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們這就起來。”


    仆從們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眼神中帶著驚慌。


    “算你們走運,本官如今正需要人手,你們且到縣衙去候著,不要想著逃跑,本官已將你們的麵容牢牢記下。”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縣衙候著等候大人的差遣。”


    幾人哆哆嗦嗦的齊聲應道。


    “還不快去。”陸遠見著幾人沒有反應又是一聲爆喝。


    “是!”三個互不相識的仆從們互相攙扶著朝著縣衙的方向而去。


    “對了,你們既然是替我辦事,那也不能讓你們受了委屈,若是你們主家詢問你們的去向,你們且說是替我辦事。”


    “若是主家責罰你們,你們盡管告知於我,我會讓他知道花兒為何會這麽紅。”


    “是是,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幾個仆從們朝著陸遠連連的點頭道謝,不一會的工夫消失在這街道上。


    陸遠看著那離去的幾人,深吸口氣平複情緒。


    “官威?溫和?平易近人?這幾樣還真是難辦。”


    官威這種物件陸遠是不具備的,隻能慢慢磨煉了。


    “不知老先生對這病情可否有所頭緒。”


    陸遠待情緒平定後低聲問道。


    郎中搖搖頭有些落寞的說著:“小老兒昨夜將藥鋪中的典籍大致的翻看了一遍,仍是一無所獲。”


    “小,不,本官這倒是有著兩副偏方,其中一副經過證實確實有效,隻是這藥材有些不足”


    陸遠從懷中將那一小塊樹皮遞了過去。


    老郎中拿過仔細的看了看,將其放在鼻尖聞了聞。


    氣味很奇怪,顏色也奇奇怪怪的,瞧著像是毒藥一般。


    藥兒看著那少了小大半的不明液體,用那小勺子一勺一勺的舀著。


    一旁那帶刀士兵們一字排開,筆直的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那明晃晃的長刀早已入鞘,刀鞘整體漆黑看著樸實無華,鋒芒內斂。


    求藥人們手中捧著瓷碗,三三兩兩的走上前來,那是一個街道的。


    碗,又有誰會隨身攜帶呢。求藥人們就近上門去買碗。


    附近沒有賣碗的,他們隻得去到那院落中借或者買,可尋常百姓家閑置的碗能有多少呢。


    藥鋪中有碗,在那間堆放雜物的屋子裏邊。


    瓷碗的外邊作著簡單的畫,畫著各異的花朵。


    他們品種不一形態各異,本應該被當作工藝品賣出去,可不知因何緣故成了一堆廢棄的碗。


    打過一碗清水,因為先前就已經洗過的緣故,牡丹將那些碗簡單的衝洗一番。


    碗挺多,有著五六十來隻,要是賣了也是不少的錢。


    牡丹將那作畫的碗以一文錢的價格賣了去,有些心疼。


    要是讓自己去賣,憑借自己的身段口才,再加上瓷碗這賣相,一隻碗少說一錢銀子。


    碗加上一勺藥共計十一文錢。若隻算原材料的話,這價錢顯然是高了。


    可一文錢的藥,我敢賣你敢信嗎?


    三個人一隻碗,藥兒舀了一勺半。牡丹在一旁拿著紙筆詢問對方住址、人數,患者狀況等等並將其一一記錄。


    人有些多,牡丹握筆的手隱隱有些酸痛。


    “牡丹姐,要不我們換一換吧。”藥兒看著手在發顫的牡丹有些心疼。


    “不礙事的,就是手有些酸,活動活動就好了,我可沒有這麽嬌氣。”


    牡丹停下手中的筆,翻轉手腕活動活動筋骨朝藥兒甜甜笑了笑,便繼續書寫。


    藥,繼續販賣著,城內的藥鋪也陸陸續續開了張。


    衙役一到,伴隨著幾道敲門聲以及那自報身份的聲音,大部分藥鋪的郎中們很快的就將屋門打開。


    一小部分的藥鋪門內空無一人,早早的便收拾細軟趁著天亮便出城而去。


    郎中們背著重重的藥匣子,裏邊裝著各種的行醫工具。


    衙役們將來意與郎中敘說,郎中們紛紛無奈的搖頭說道:“藥材被人早早的收購去了,一克不留。”


    衙役們一時間拿不準主意,隻得分出一人前往縣衙匯報情況。


    餘下一人負責記錄求藥人的住址人數。


    隻需簡單的記錄即可,畢竟衙役也不識字。


    衙役從懷中掏出紙幣就打算跟著求藥人們一同歸家。


    柳樹巷子就畫棵柳樹,有多少人便在紙上畫幾個一。


    跟著求藥人們來到巷子中,用著那毛筆在家門的牆上再次畫一,用來記錄位置。


    一人當先再者落後半步,身後跟著百人身穿蓑衣。


    十七八歲的衙役很享受這種感覺,自己就像是那趕赴戰場的將軍一般,身後是自己的士兵,氣勢洶洶。


    衙役姓陳,那死去的父親是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在這永安城當衙役。


    跟著上一任縣令。


    五六年前的永安城是沒有這麽多衙役的,畢竟不遠處就有駐境的士兵。


    縣城的安危也不歸縣令直接管轄,縣令的上頭其實還要算上一個城主。


    城中的安危通通歸城主管轄,至於這永安城因為某種特殊的緣故,城主的位置一直空缺。


    守城的將軍暫時負責城主的一切事宜。


    永安城內加上城外人數不足十萬,也就六七萬人規模,年稅不足六萬石,隻算的上中等的縣城。


    作為一個中等縣城且還是再有軍隊駐紮的邊陲小縣,官方標配是十二人的數量。


    上一任縣令很好的貫徹了朝廷的準則,上報十二人,實收兩人。


    至於多出來的月錢那自然是落入縣令的腰包。


    一人一月四錢銀子,十人四兩,年餘四十八兩。


    擊鼓鳴冤者,不問緣由以藐視公堂為由杖責二十。


    因為這個的緣故,縣令一年到頭升不得幾次堂穿不得幾次官府。


    可,許是縣令倒黴,城中不知哪兒來了一瘋子,大白天的殺進縣衙。


    手裏握著一把一尺半的染血殺豬刀,衣裳上染著血漬,不知是人血亦是豬血。


    衙門那三十來歲的兩個衙役,隨著縣令一同去了,而兇犯卻不翼而飛至今未成逮捕。


    那是五六年前的事兒了,那時城主還在,治安不是很好。


    一人離去另外一人補上,靠著那多出的二百二十兩,縣令自行招募了八人,將衙役的隊伍擴充到二十。


    一人陣亡撫恤一兩二十,十人二百兩,多的二十,權當手續費。


    郎中跟著衙役一同來到那患者家中,每有一個人衙役便在那裝訂成冊的書上畫上一筆,一下一下成了個字。


    郎中有些好奇,因為那瞧著像字但是自己卻認不出。


    衙役揚起賬本透過裸露在外的眉眼,可以判斷他很得意。


    陸遠帶隊的衙役都是帶著厚厚的口罩的,安全第一,陸遠可不希望迴來的時候又躺著幾個。


    雖然這“口罩”可能不太管用,但也聊勝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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