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師爺說你們勤政為民是個好官,這話也當不得真咯?”


    陸遠吃著菜慢條斯理的說著。


    那人愣了愣像是再說,師爺他會這麽好心?


    “大人,我們也隻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擔不起師爺如此誇獎,不知師爺他還對您說了什麽?”


    這人像是這群人中的主心骨一般,在摸清陸遠性情前,其他幾人都沒有輕易開口,隻是時不時的點頭附和。


    “他啊,他說你們每人準備了二百兩為我接風洗塵,也不知這是真是假。”


    “我可是有些小期待哦。”


    那人聞言愣了愣,隨後竟“哈哈”大笑,將手伸進懷中朝陸遠靠了靠,像是欲行不軌之事。


    “嘶~”陸遠倒吸一口涼氣,身子不由的朝後靠了靠,離樓梯口更近了些。


    “我這是要的錢兩太多?激發他們的不滿想在這做了我?不至於吧。”


    陸遠看著那靠近的男子心裏有些不安。


    男子將手從懷中掏出,明晃晃的有些耀眼。


    那是一遝銀票,共計五張,銀票很大,這是麵額一百的。


    男子將早就準備好的銀兩塞在陸遠手中笑嘻嘻的說道:“大人,這二百兩銀票還請收好,小小銀兩不成敬意。”


    “這?”陸遠看著手中那明明是五百卻被說成二百有些不解。


    男子朝陸遠笑了笑說道:“大人這二百兩銀票可有問題?”


    “哈哈,沒有。”陸遠昧著良心將錢收下沒有深究,隻因他給的實在太多。


    自己還沒從未擁有這麽多銀兩呢。


    “大人,祝您步步高升順風順水,這是小的的小小敬意,還請大人不要嫌棄。”


    其餘幾人像是早已準備好一般,從懷中掏出五張百兩的銀票。


    見著陸遠將這銀票手下,心裏不由的安心幾分。就好似收了錢,你我便是一家人一般。


    陸遠看他們的模樣,隻覺自己許是要少了些,他們準備的其實要更多一些。


    那最先搭話的方姓男子,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收了就好,就怕他不收,這年頭熱血的愣頭青還是有不少的,畢竟是關係戶要是亂來還是不好收場的。”


    “也對,關係戶嘛看的要長遠一些,不似那些愣頭青,總想著自己能做出一番多偉大的事業。”


    “可最後呢?最後還不是無功而返。”男子莫名的歎歎氣。


    “與其日後同流合汙,倒不如早早的認清現實,這多輕鬆,提前的大好關係,日後撈的也越多。”


    “等哪天錢撈夠了,搖身一變迴家做個富家翁在娶上幾門美妾這起不快哉?”


    “是人總是有欲望的,誰會跟錢過不去呢?上頭派來的不也是這樣,是人都是這樣的。”


    “哪有不貪財的官呢?”


    男子喃喃的說著,似乎對於多了一位“同行者”心裏會得到幾分安慰。


    自己做的這事兒就好似不是那麽的可恥,令人厭惡。


    可,一隻蒼蠅和一隻隻蒼蠅,本質上還是沒有區別的,無非是從一隻蒼蠅便成了一群蒼蠅。


    是不會有破繭化蝶的結果。


    “大人,來,這杯酒我敬您,祝您步步高升。”


    男子舉過酒杯朝陸遠高高一舉隨後一飲而下。


    其餘幾人不甘被人搶了風頭,紛紛舉起酒杯,那誇獎的話語如不要錢一般,脫口而出。


    酒很不錯,也催人醉。


    一個官員像是喝醉了一般,勾拉著陸遠的肩膀說道:“大人,這的歌姬可又看上的?要是大人喜歡,可和那老鴇說上一聲送與大人便是。”


    陸遠看了看那些歌姬,模樣身段確實不錯惹人憐惜,可,有些東西看看想想就好,過多的動作還是不要有了。


    “您說笑了,我已經有了家室,家中那位想必是不會同意的。”


    陸遠尋了個由頭隨口拒絕。


    可那人卻不依不饒的說著,濃厚的酒氣順著一張一合的嘴巴傳到陸遠鼻尖,有些難聞。


    “大人,要她..”


    這人還想說些什麽卻被那方姓男子一把拉走。


    “哈哈,大人,此人酒量不好,醉後最喜胡言亂語,還望大人不要和他一般計較。”


    方姓男子看著那人心中有些不滿,暗罵一聲“蠢貨。”


    “哪有沒有摸清對方的夫妻關係便隨意挑撥兩人的關係的,這不是得罪人嗎?”


    “大人,這杯酒算是我替他賠不是了。”


    方姓男字舉起酒杯一飲而下算賠禮。


    陸遠見狀也沒多說什麽,也懶得和他們扯皮。


    桌上的酒食已經見底,幹果的碎屑撒落在地,空氣中彌漫著酒味混合著胭脂味,有些糜亂。


    算不上不喜,可還是覺得這樣有些不好。


    或許自己還是做不到像他們這般,覺得理所當然吧。


    陸遠看著那群醉了酒的人兒,懷中抱著歌姬肆無忌憚的摸索著。


    “這,要是自己沒有那麽多拘束,這麽看來還是挺好的,隨心所欲。”


    說實話,自己其實還是挺羨慕他們的,到也想摟過一歌姬肆無忌憚的摸索著。


    畢竟自己又不是和尚,怎麽做到見女色心中卻毫無波浪。


    可,人如果不能克製自己的欲望,那和不用大腦思考,行事隻憑本能的禽獸有什麽區別?


    “嘿,你們說我們和那些做轎子的老爺們有什麽不同呢?”


    樓外,相比樓內顯得有些冷清,可人依舊不少。


    不少沒錢的人兒,站在樓外看了看,掰著手指數了數還需要多久可以進裏邊去睡上一晚。


    樓中的誰誰誰,許久未見,她的那一番貼心的話語至今令人難忘。


    不少“老爺”們的仆從們,在樓外候著,看著這在夜空中有些晃眼的閣樓有些羨慕。


    羨慕閣樓中的人兒。


    “裏邊老爺們,一日的開銷怕不是我們幾輩子也賺不來的錢財。


    你說他們和我們有什麽不同?你怕不是坐轎子做傻了吧?趙二。”


    那是一個轎夫,穿著厚厚的灰布衣裳,三十來歲。


    趙二,二十來歲的模樣,個子不高但也健碩,不然也幹不來轎夫這活計。


    “我,我是說,他們和我們都是人,應該也不比我們高貴吧?”


    趙二說話聲越來越小,好似有些底氣不足。


    “趙二,你覺得你這條命能值幾個錢?”


    那人一臉嚴肅的看著趙二,似有幾分譏諷。


    趙二愣了愣,苦澀的笑了笑。


    “是啊,他們怎麽能和我們一樣呢?自己的命才值幾個錢。”


    “自己哪能和他們是一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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