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夥人,不像是一夥好人。


    一行十來人,各個兇神惡煞的,不懷好意寫在了臉上。


    為首的那個公子哥,穿著一身綢緞,大拇指上戴著個白玉扳指。臉色蒼白像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相由心生,在這人身上很好的表現出來。


    “姑娘,賣身?不知賣的是那種身呢?”


    公子哥賤兮兮的打量著藥兒,看的很認真,像是在打量那衣物之下是何等的美色。


    藥兒被看著有些膽寒,身軀向後靠了靠,向陸遠靠了靠。


    “我,我,我隻是想把自己賣了做些粗重的活計,賺些錢好把我的兄長好生安葬。”


    藥兒表現的有些害怕,有些想跑。可表現就是表現,單不得真的。


    “不礙事的,在床上也是些粗重活計,你來我往的,效果一樣的。”


    公子哥貼在藥兒耳邊輕輕的說著,隨後把目光看向陸遠。


    對於到手的獵物公子哥並不擔心它會跑了,貓戲老鼠,貌似也挺有趣的。


    跑了,再捉迴來便是。


    “嘩~”的一聲,白布被掀開,露出一張蒼白的臉。這是藥生效的表現。


    “這是你兄長?長的到是挺俊朗的。”


    公子哥瞅了眼藥兒,手一下下的在陸遠臉上抽打著,打的有些生疼。


    “啪~”的一聲重響響起。


    陸遠被狠狠的抽了一巴掌,臉上留下紅紅的印子。


    “老子最討厭長得比我帥的了。”


    公子哥狠狠的啐了一口,吐到了那蓋著的白布上,絲毫沒有對於死者的尊重。


    “丫的,痛起老子,老子長得帥招你惹你了。”


    陸遠感覺被打的快要哭出來。


    一旁,一個戴著竹笠的人看著這邊,準確的說是看著陸遠的那張臉。


    穿著寬鬆的衣服,一時間分辨不出性別。


    “哦,對了,你打算把自個賣幾兩銀子呢?”


    公子哥肆無忌憚的說著。


    路上的行人,看著這一切也不敢多說什麽,更不敢逗留生怕牽連到自己。


    這年頭多管閑事的,地裏已經埋了很多具了。


    公子哥是縣令的獨子,平日裏作威作福慣了,眼裏目中無人。


    聽說城中有玩仙人跳的,公子哥來了興趣。


    派人去找,可卻一直沒有碰上,如今真碰上了哪能輕易放過。


    “我,我不賣了。”


    藥兒站起身子就打算離開,可跪了太久了,腿一軟竟又重新跌坐迴去。


    “咋的,嘴上說著不要,可身體卻很實誠嘛。”


    公子哥哈哈大笑。


    一夥人圍著藥兒,扛著陸遠來到了棺材鋪子,指著那一張張棺材說道:“來,隨便挑。”


    斜著眼又看了看陸遠說道:“老哥,看中那副棺材了,吱個聲啊。”


    男子彎著笑的肆無忌憚的,看著像是個瘋子。


    藥兒沒有吱聲,至於陸遠就更不可能吱聲。


    “不說話是吧,不說話那就這副了。”


    公子哥將手拍在一副黑木棺材上,轉身便走。


    餘下的幾個隨從扛著棺材就要走。


    “哎,哎~這位客人,還沒給錢呢。”掌櫃的一把攔住那公子哥。


    “啪~”的一聲,掌櫃的被掀翻在地。


    “瞎了你的眼,管我要錢?”


    說著公子哥像是被氣樂了一般說道:“想要錢是吧,找我那縣令老爹要去,要的來算你的本事。”


    “走了!”公子哥大手一揮,一行人朝那城郊而去。


    陸遠躺在棺材裏,被八個人抬著。


    厚重的雲層遮擋住光,太陽落了山。


    城郊,一副棺材靜靜的躺在泥土上,四周矗立著點燃的火把,顯得有些昏暗。


    兩三個精壯漢子正拿著鐵丘刨著土,準備把陸遠埋進去。


    “你,把衣服給我脫下來。”


    那公子哥不知什麽原因感覺身上有些冷,一把扯過仆從身上的衣服披在身上。


    藥兒被幾個大漢牢牢的抓住,不停的掙紮著,嘴裏大聲的喊著:“我不賣了,你們快放開我。”


    可手卻藏在袖中撒著粉末,粉末很輕,被風吹的飄到上空,被那幾人吸入鼻中。


    陸遠躺在棺材內,蓋子是蓋著的,裏麵黑乎乎的也聽不清外麵在說些什麽。


    從入棺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鍾頭,棺材裏的空氣已經有些明顯不夠用了。


    陸遠感覺空氣有些乏悶。


    腦袋昏沉沉的,四周是那麽的安靜。


    “賊老天,我才穿越來,你這就讓我嗝屁了,這是不是有些草率。”


    昏睡中的陸遠喃喃的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漸漸的有些聽不清。


    許是不招閻王待見的緣故,沒能走上那奈何橋,喝上一口孟婆湯。


    陸遠那昏沉沉的腦海中多了則信息。


    “金手指?迴春術?”


    陸遠也顧不得疑惑,將手指抵於眉心,一股暖流順著眉心傳遞到全身,窒息感消失了。


    迴春術,雙指抵與患者眉心,施術者可以汲天地氣,哺育他人。


    很明顯,這個他人,也包括自己。


    沒有什麽特殊技巧,心裏這麽想著,氣就這麽被偷來。


    就像是人一出生便知道唿吸,無師自通的那種。


    窒息感消失,身體也跟著恢複可以正常行動,可如今怎麽從棺材裏出去卻成了一個大問題。


    棺外,那些藥粉很快便起來作用,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十來具喘著氣的屍體。


    人沒死,隻是昏迷。


    “你姑奶奶我豈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能惦記的,笑話。”


    藥兒拍拍手一臉得意。


    蹲在身子在那年輕公子哥身上摸索著什麽,摸到一半好像記起什麽,一拍大腿。


    “壞了,我那便宜兄長還在地裏躺著呢。”


    忙不迭的拿起鐵鍬一下又一下的鏟著土,嘴裏不停念叨著。


    “你可一定要活下來啊,要是死了的話,冤有頭債有主,是他們埋的的你,你找他們幾個去。”


    “逢年過節我會給你燒紙的。”


    說的滿不在乎的模樣,可手上的動作卻很快。


    九月的夜,很冷。


    可藥兒的額頭上卻滿是汗水,衣裳被汗水打濕,顯露姣好的身材。


    “鐺~”的一聲響,那是硬物撞擊的聲音。


    藥兒趴在棺材上,貼著木板喊著:“兄長你沒事吧?”


    “我沒事,藥兒你怎麽樣了,他們沒對你做什麽吧?”


    棺材裏傳來陸遠中氣十足的聲音。


    藥兒長歎一口氣,坐在棺材上喘著粗氣。


    “丫的,倒是挺能憋氣的,累起本姑娘我。”


    歇了會,藥兒沒有忙著打開棺材,而是接著做那搜身的活計。


    聽陸遠那中氣十足的模樣,一時半會也死不了。


    藥兒苦著臉,看著那公子哥。


    收獲很差,總共才搜出七八兩銀子,這還是從那些仆從身上搜來的。


    至於那公子哥身上硬是一文錢也沒有搜出,真就應了那句話。


    “錢是什麽,本公子買東西從來不付錢。”


    看了看那白玉扳指,藥兒有些猶豫,但還是沒有取下。


    這種象征身份的物件不好銷贓,容易被人找上門。


    將鐵鍬放在棺材上,一點點的將棺材蓋撬開了。


    “藥兒啊,你要是在遲一步就見不到兄長我了。”


    陸遠從棺材裏象征性的拍拍灰塵,


    拍去那一身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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